繁花落尽,青杏初生,此时已是五月初至。
梁嵢自打那夜被裴培闹了脾气就没再去长寿居,吃面也都是打发了侍卫小三给自个到长寿居外带。所谓小别胜新婚,他暂且就别一别,也好错过小培的小日子,再则近来朝里事忙他也腾不开功夫,由此只能这般打心里思着念着,他也很想瞧瞧再相见时他家小培是否如他思念她一般思念自己。
水墨丹青,或轻或重,虚虚实实相得益彰,农家小院之内,有一美人倚在竹榻之上,慵懒之态好比海棠春睡,青青杏子散落盘中,暗含之意更是让人遐想,不过画中美人依旧是那个杏花美男。
“慈宁宫送来的画像,你打算怎么处理?”太子选妃在即,慈宁宫日日都会送些个闺秀画像过来,要梁嵢参看,选谁不选谁是去是留心中好有个数,萧乾今日当值,顺道就来梁嵢这里坐坐。
梁嵢幽幽一笑,美人画卷?都不如自个笔下之人入眼,思念到深处,他也只能以画念人,聊表慰藉。
“乾,你说有了身子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吃酸的?”梁嵢故意转移话题。
萧乾嘴角一抽:“这个,你可以找太医来问问。”他又没生过,他也没那功能。
“嗯。”闻言,梁嵢点了点头,这般事情还是得找医政来的靠谱。何时他家小培能给他生个小小培或者小小嵢出来玩玩。时下他属实想的有些过早,要知道,如今他连裴培的手都没拉过,何谈实质。
“阿嵢”萧乾见梁嵢对选妃之事不甚上心不得不提点而道:“六月初至各地备选秀女便要入京待选,我朝祖制,太子一正妃,四侧妃,六夫人,美人侍妾可不做计数,是去,是留你且早作计较,此间慈宁宫那位及着安亲王必会安插些人进来,社稷稳固,朝堂势力之平衡,安抚麻痹,予谁人何等位分你且早作计较。”萧乾刮了刮茶叶沫子,剑眉轻蹙。朝中众臣盘根错节,势力倾轧,梁嵢又故作嗜好男风,朝臣颇有微词,安亲王虎视眈眈觑窥上位已久,加之皇帝近年病体沉疴,若不寻得助力相持稳固自身,难免他日帝位争夺突生变故。
梁嵢闻言眉头一蹙,他皇帝老子就是爱装病:“乾,你可是有看好了的?”
“冷将军,忠君为国,是为纯臣,家有一女待字闺中,可谓上佳之选。”萧乾之话,决计中肯。
“冷木然?”梁嵢将镇纸一撤,提了裴培的画像笑眯眯的看着:“冷小姐似乎与表哥你同年。”
萧乾闻言素抬头看了眼梁嵢,见其笑得暧昧,不觉途生疑惑。记得去岁天降蝗灾与淮柳两地,他同梁嵢私服赶赴查探灾情,槐安县受灾最重,冷小姐恰在那一处施粥赈济,温婉之中不失尊贵高华,贵在一颗仁爱之心,家世也足够匹配,不失为一国之母上佳之选,何况冷将军仅此一女,若嫁与阿嵢为妃,冷家必定鼎力相持。
梁嵢察觉萧乾看向自己,于是移开画像对其眨了眨眼,如此形容忒生勾人,奈何生做了男子:“冷小姐,品性样貌却也不错,表哥还是有眼光的,若不我与父皇提提,给你二人指个婚?”话说那冷家小姐意许之人可不是自己,而是表哥你啊!你是没瞧见,那小姐当时没把你盯出个窟窿来,只可惜你当时心思全用在了如何赈济倾尽绵力。嗯,这红线他得牵,梁嵢不查也做起了保媒拉纤的勾当,干起了裴培糊口的行当。
萧乾一听,嘴角又抽了一抽,这都干自个什么事,遂道:“微臣这边太子莫要操心就是,眼下还是太子的事儿要紧。”如此萧乾又把话给推了回去。
“吾妻裴培天定姻缘。”说话梁嵢难得郑重了一次,这也是他心中早就定下的事,他不是玩笑。
“那是男子。”萧乾一直只当梁嵢做出个好男风的样子给安亲王那班人看的,他也就由着他,如此也好将那班人麻痹一番,放松警惕而已。不曾想,梁嵢却是认真,他得好生规劝,引其归于正途。
“阴阳调和方得天地正气,裴掌柜的乃是男子,如何延得血脉传承,荒谬。”言罢茶盏一按,天家子嗣为重。
梁嵢也不恼,他家表哥就是这般古板,当真跟他爹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爹没跟满朝文武那般对自个嗜好男风指手画脚,那是因为跟自己出双入对的是他家儿子,知子莫若父,他对自家儿子还是放心的,晓得那是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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