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零号机也是人啊![银魂]

80 番外之混乱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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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么开始的呢,这场婚礼。

    我是很少跟坂田银时一起逛街,我不喜欢买东西,而坂田银时也没多少空闲陪我,只不过庙会这天他却突然出现在高天原门口,说要陪我逛一下。我其实知道坂田银时自己是没有这种心思的,至于到底是登势还是那群小鬼给他出的主意,就不在我思考范围内了。

    庙会上人很多,坂田银时拖拖拉拉跟在后面,我也兴致缺缺,却依旧挨家店铺看过去,而我更多时候是从玻璃橱窗的反光里看身后那个人的影子。好像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看他的时候都是光明正大,甚至多数时候带着更加豪放的调笑,却从来没有这样……

    那时我已经不得不穿肥大的衣服,和服下面凸起的小腹尚能遮掩住。我并不觉得它丑陋,只是有点怪异——我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呢,即将成为母亲……如果有自己的孩子的话,就算离开谁,都不会孤单了吧。

    不……还是不想离开……

    “原来你是这个风格吗。”坂田银时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我回头看他时,对方的手臂已经缠上来,松松地搁在我腰上,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些戏谑:“看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我疑惑地顺着坂田银时的目光望过去,橱窗里一件纯白的绸面和服,丝线绣的白鹭晕染着柔和的珍珠光泽,看起来华美又低调。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一件白无垢。

    明明没有那种意思,却在坂田银时的目光下羞得无地自容,我轻轻挣他的胳膊:“我说是巧合,只是在走神,你相信吗。”

    “哎?女人啊……总是这么口是心非,没关系的哦,老实跟阿银说你心中的想法就好了,我会全部答应的哦。”

    “快、快住口白痴!没有求婚戒指我是不会嫁给你的,话说快放开我啊,大街上呢!”我屈着胳膊往坂田银时胸口杵了两下,将声音压得很低。后者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在胸口掏啊掏了半天,拿出半截绑棒棒糖的锡纸条,捏着我的手指将其缠在上面。

    “喏,求婚戒指。”

    我盯着手指上金灿灿的锡纸怔愣半晌,抓着坂田银时一根手指轻轻握住:“你这个戒指……也太寒酸了吧。”

    “哎?原来你也会嫌弃寒酸啊——”坂田银时拖长了腔叫了一声,随即又低下声音,他按着自己的左胸轻声却又郑重地在我耳边道:“但是这里一点都不寒酸哟。”

    ……

    ……

    这就是开始。

    我盯着镜子里面脸画得惨白嘴唇涂得通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个妆不对的吧,怎么说……请人妖店的化妆师画新娘妆,怎么都觉得很违和啊!只不过西乡大爷太热情,一听坂田银时结婚就带着一帮人蜂拥而至,再加上万事屋原本的一帮人,屋子里倒是挤得满满当当,把我都挤窗上了。闹腾到最后,登势终于把一群人打发好了,却发现没有会化妆的人。

    “我来我来阿鲁!”神乐举着两只炭笔张牙舞爪就往我身上扑:“以前不小心把定春的眉毛剃掉了就是我亲自给它画的!”

    坂田银时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拉回去:“你是不是忘了给定春画了眉毛以后它就被一直倾慕的小母-狗嫌弃了啊?!给我起来吧你个熊孩子!!话说工具本来就不对吧!”

    “还是我来吧,我小学时候美工画总是得第一的呢,呵呵。”阿妙微笑着举起手里的个调色盘站在我面前。

    “停下,给我停下好吗,这是脸不是小学生的图画本啊混蛋!”

    坂田银时大概觉得再放任这帮人胡来最终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于是一手抓着一个把她们俩拎出去,最后放进来一个下巴长胡茬浓妆艳抹的大叔。那大叔挽着兰花指捏起粉扑在我脸上噗唧噗唧地扑了又扑,呛我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又拿起毛笔描描画画了许久,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门外突然跟打仗似的叮叮当当地响起来,我拍拍脸站起来走到窗前,踮着脚往外看了一眼,一群游女正拥着挤在万事屋楼下,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闹腾什么。坂田银时倒是跟各路人都有交情,只不过今天来这么多游女好像不太合适吧,我手上是有两个钱,但特么的也请不起整个百华吃饭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推门进来一个打扮得相当妖娆的游女,一看见我的脸就尖叫了一声“新娘妆怎么能画成这样”,上来就拿了块湿毛巾往我脸上糊,我这会儿再怎么也不能不动手,直接拧着那游女的胳膊把她按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挑了挑眉。

    “我自己洗。”

    倒不是我现在还对游女有什么偏见(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我总觉得这人没安好心。

    “我看就别化妆了,总之坂田银时也不是第一次看我的脸,有什么好化的。”坐了一天累得我腰酸背疼,干脆扑上床一躺朝那个人摆摆手:“多谢啊你先出去吧。”

    “这怎么行,新娘当然要有新娘的样子,就算你跟坂田先生很熟,但是结婚可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啊。”那个游女不但没有出去,还走过来坐在我床边:“凤小姐,你不知道,男人啊就是视觉系动物,当然你现在是已经很漂亮了,但是在漂亮的基础上,化妆更是相当重要的!”

    我抬起手一把捂住脸——是啊是啊,还有谁比游女更了解男人的呢,但是老子真的烦死了啊!干脆不要结了吧啊啊啊!

    接下来长达一小时的时间里,她从男人花心,到怎么整治他们,什么以退为进,声东击西……最后这妹子没话说了,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拿来教给我。我说这人来到底是干嘛的……

    “我跟坂田银时不需要那种东西,我又不是游女,我现在是要嫁给他哎,不是要去伺候他。”我挑挑眉走到门边,大拇指往外一指:“真的,你还是去外面客人的席位上坐着吧,我自己来就行。”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婚前焦虑这种东西了,他奶奶的,梳什么发型,化什么妆啊,压得脑袋都疼了,是想烦死老子么!

    “十一!这种大事居然都不等二哥。”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换衣服走人,屋里突然响起极其耳熟却绝对不应该在此时听到的声音,我猛一回头,就见二哥穿一华丽的红色袍子坐在床边,袍子上金蝶翩飞,他朝我微微勾起唇角:“不是要结婚么,怎么穿了一身麻衣,你二哥我还没死呢,给谁戴孝呢?”

    “二哥?!二哥你怎么来了……”我怔了一下,随之撩开和服就跪下去。

    “哎——”二哥突然跨过来握住我的手腕,三指自然而然地搭在我卖门上,他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五个多月了,才想起要跟你成亲?十一,你这抽风抽得太过了,这种男人……”

    “二哥……”我抽了抽嘴角打断他的话,微微垂下头:“二哥,我以为你今天是来喝我喜酒的……怀孕这事我们都不知道啊,我之前以为自己不会怀孕,也没采取措施啊,而且我本来也没打算会跟他成亲。”

    “哦?听你这个意思,是那个小痞子逼你的?”

    “没啊!二哥,坂田银时不是小痞子好吗……”我偷偷撇了下嘴,抽回手来:“我只是……嫌化妆什么的太麻烦了,而且给我脸色涂得跟上涂料似的,一次不行,还来两次,第二次还是个吉原的游女,我本来就对她们没什么好感……”

    “什么?!那个混蛋居然让娼妓给你化妆?!这不能忍!”二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矮几立刻四分五裂。

    “呜哇!!其、其实也不是……他们这里没有人会的啊,我自己也不会,二哥你别生气!”我抬起手捏着耳朵哀嚎:“总、总之我是把她撵出去了……”

    “不行!这是态度问题!这个混账,我要出去打断他的腿!还是杀了的好……”

    “二哥啊!你杀了他我就成寡妇了!”我一把抓住二哥的袖子,整个人吊在他身上:“人也不是坂田银时找的,那都是他的朋友,她们是好心的……”

    “什么寡妇!你们还没成亲呢!”

    “那孩子……”

    “哼,凭我们凤家的身份还找不到好夫婿么?”

    我嘴角抽了两抽:“二哥,喜当爹和亲爹是不一样的,我以后会被家暴。”

    二哥捏着手,另一只手捏着我的手,浑身抖啊抖,抖啊抖了好久,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算了随你的便……只不过有这种不三不四的朋友,我果然没看错,他就是个流氓地痞,居然还跟花街柳巷的女人有交情,我的十一……我的十一怎么能受此等委屈!”

    “……他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啦,他如果敢去嫖的话,不用二哥动手,我就先砍了他!”的蛋蛋。

    二哥因为被我抓皱了衣角,有些不满地将我扯起来扶到床上:“哼,二哥相信你有这种实力,但是如果你在这里一味被人欺负,我可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连你一起教训,别给我丢人。”

    “哦……”

    最终二哥还是看不惯我素颜嫁人,拿起桌上的朱笔粉扑,亲自给我上的妆,头上的发髻也拆了重梳,我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微微松下一口气,然后又忧郁起来——我本来是打算逃跑的,被二哥这样一折腾,我倒是不敢逃跑了,万一被他以为我是被逼的可怎么办。

    二哥不喜欢见那些游女,也没打算出门,只让我把坂田银时喊进来给他奉茶,我的心情相当复杂——这……应该是媳妇儿礼吧,怎么反倒让坂田银时来做,还好银时不懂,不然他非发飙不可。

    坂田银时再见二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蹬蹬蹬扑过来挡在我面前,我还没弄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却对着二哥张嘴就喊:“父亲大人!你女儿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了!”

    然后坂田银时就被揍飞了。

    我什么都不敢说,扶起坂田银时来抽搐了半天——说这种话,被抽飞了也活该,没抽死他都是给面子。坂田银时擦着鼻血嘟囔着“整个人画风跟我们不一样”不情不愿地给二哥倒了杯茶,二哥不情不愿地象征性喝了一口,留下一箱珠宝便离开了。

    他临走时候说的是给小孩子的礼物,坂田银时的死活他不管,我嫁给他了,自然更用不到他管。只不过给小孩子的礼物是拳头大的珍珠……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我全程都将脸低在兜帽里,到最后忍不住笑意——二哥他这算真的原谅我了吧,不但愿意来喝一杯酒,还送了礼物。

    “你别放在心上啊,银时……唔,等等,你做啥啊!”

    “婚礼不就等的这一步吗,前面都是为了最后的步骤铺垫的,就像强忍着舔干净软糖外面那层酸粉终于可以把整个糖果都吃掉一样啊!!”

    我揽着坂田银时的脖子任他将我抱到床上,他的手指在我额头上摩挲着将梅花一点点擦掉——所以说,这没多久就要擦掉的妆,到底是画来做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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