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困惑得摇了摇头,问道:“第四样是什么呀?”
“还魂丹。”凤祗轻轻地道。
凝香目光大震,开口道:“属下记起来了!都说这还魂丹,是天庭炼制的仙丹,落入凡尘人世间,犹如神仙之术!无论是将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还是已经死去的人,甚至是濒临腐烂的尸体,但凡服下这枚丹药,便能起死回生!可这还魂丹世间仅此一枚,没了,便不再有。因此很是稀贵!只是也不知是真是假!”
顿了顿,她无不惊叹地喃喃:“天哪!没想到这四样宝贝都在凤王府……这天地下那么大,这四样宝贝可都是绝无仅有的!每一样都是旷世奇珍,且都是价值连城的!”
“岂止是价值连城?”
这些宝贝倘若落到有心人的手中,这天下恐怕是莫想太平了!
凤祗眉目微凝,慵懒地打断了她的话音道:“只可惜,明日就不是咱凤王府的了。”
凝香面色一诧,有些疑惑得问道:“为什么?”凤祗身姿微微一动,清冷的视线扫过一眼桌上四只图案精雕细纹的锦盒,淡淡地道:“这些,都是王爷送给那慕容云歌的聘礼。”
顿了顿,她又挑了挑眉,莞尔一笑道:“外加三十万两黄金。”
凝香一怔,随即面色大变,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中的震惊已是难以与用语言形容,张了张口,却挤不出一个字来,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惊愕!
什么!?这四样世间最为珍贵的稀世珍宝,竟然是王爷给那慕容相府那个在京城早已声名狼藉,破身失贞的慕容云歌准备的聘礼!?
凝香愕然地瞪了瞪眸,显然是不敢置信!
“主子说的可是当真?”
“哪还会有假?”凤祗的眼底看不出任何喜怒,“明日一早,这些东西便由花总管差人送去相府议亲了!”
凝香闻言,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般珍贵的东西,莫说是这天下多少人都重金悬赏的如意玉,单单就是一件连珠锦,便能生生得抵得上两座城池,更别提那一枚纵使天价难求的还魂丹!
听说早些年,关于还魂丹的传言就在坊间流传了许久,当年曾有一名富可敌国的商贾痛失爱女,在其悲痛欲绝之时,听人说起关于还魂丹的传闻,曾开出天价悬赏只为求得这一枚还魂丹,甚至不惜以全部身家的重诺相许,然而到最后,都终究无人将这颗还魂丹捧来。
凡是物以稀为贵,越是难以得到,便越是价值连城!
这颗还魂丹究竟是多少价值?事到如今已经无人能够估摸。但是凝香却深谙这枚奇丹灵药已不是寻常的价值能够衡量。莫说是一座城池,倘若用在对的时机,就算是这西凤偌大的天下,都足足价值!
这般贵重的东西,再加上能够令人返老还童的连珠锦,还有那能够操控人心的如意玉,再有便是那块神奇的宝镜,这聘礼贵重到无以形容!
有传闻说,倘若这四样奇珍异宝若是落在心怀邪念的人手中,这西凤江山的基业便很可能毁于一旦,满盘支离,足可以见这四样宝贝究竟是有多么珍贵的价值!
就算不提这四样珍宝,单是光光说这三十万两黄金,对于在西凤一锭黄金就足够寻常百姓一家五口过活半辈子而言,放眼京城,纵观西凤,三十万两黄金这般贵重的聘礼,纵然是京城首富君家公子尘都根本是望尘莫及的!更何况,还要加上这四样稀世珍宝,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
王爷的心思,着实叫人难以揣摩了!那个慕容云歌究竟是有什么好?竟值得王爷费得这般大的心思?甚至不惜将这四样好宝贝给送出去?
她隐隐得听说昨日的时候,这皇上就在驯兽大典上为太子与慕容云歌赐了婚,今日去丞相府探得消息,这一早皇宫就传来了圣旨,她暗中查探,得知慕容云歌接了圣旨便赶去了皇宫,然而她却无法跟进去,因此也根本不知在皇宫究竟发生了何事。
既然这皇帝都已经为慕容云歌指了婚,王爷这般又是作何?
她还听说为了暗中保护慕容云歌的周全,王爷甚至将身侧两大护卫——雪鸢、风笛调遣在了她的身边!
雪鸢与风笛是王爷身边最为出色的两大死卫,身手过人,甚至不比疾风差之多少,要说这疾风是王爷的左臂,那么雪鸢与风笛算得上是他的右膀。那时她便赶到诧异,这慕容云歌在王爷的心目中究竟是怎样的地位?
凤祗合上了锦盒,姿态慵懒地一手托腮,敛眸淡淡地道:“王爷对那个女人可真是有心呢。”
凝香蓦然得回过神来,极为惊异地道:“属下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些珍贵的宝物,竟然都是……都是给那慕容七小姐准备的聘礼!”
凤祗斜睨了她一眼,散漫一笑,说道:“何止这些?倘若王爷宠起一个人来,这些东西根本远远不值一提。”
凝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讷讷地道:“属下只听闻这太后是有意将睿亲王府的玉莲郡主指给凤王爷的,可王爷对玉莲郡主实在无心。”
凤祗淡淡地一笑道:“太后只不过是想从中牵线,正好也化解睿亲王府与凤王府的宿怨。”
她忽然优雅地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嘴角慢慢地牵起一抹深邃的笑意来:“但太后哪里能知晓,睿亲王府,只不过是他手中一枚棋子罢了。而我呢,只不过是替他走了这一步棋罢了。”
凝香却是为她这番话感到颇为费解,“主子,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晓,睿亲王府与凤王府的关系原本并不算僵硬,然而就因为凤祗与睿亲王爷的嫡子结怨,这才连带着将凤王府与睿亲王府的关系弄得这般僵硬。因此元夕宴上,还发生了不太愉快的冲撞。景元帝看了也自是感到头疼,一边是就连先帝都要给几分面子的睿亲王,一边又是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因此但凡有什么聚会,都会尽量将两家隔开,以免再次闹得不快。
平日里太后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再加上景芙蓉向来讨得太后喜欢,因此太后一直想方设法得撮合他们。
“是什么意思,你不必知道。”凤祗却淡淡地道。
凝香低下了头,知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该知晓那么多的。
可是,对于王爷的决定,她仍旧大感意外:“属下只是没想到,王爷竟这么……”顿了顿,她忽然又面色古怪地道,“只是这样好吗?慕容云歌纵然德才兼备,又是西凤第一美人,只是这毕竟名声已经被人传得不好了,而且这连日来关于她的事传得是沸沸扬扬,尽管王爷暗中命人平息了这些风波,但……名节到底是坏了!这些日子以来,慕容七小姐也闹出了不少的事!起初是被太子退婚,紧接着,便又是她退了皇上赐婚的旨意!在世人眼中,她已然成了不守妇道的不洁女子!风波是平息了下去,可这名声终归是不为世人所道了!”
凤祗眉心微微地蹙起,缓缓地转过脸来,月色下,凤目眸光潋华,眼底却掠过一抹寒意。
凝香浑然未觉,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道:“王爷身份尊贵,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皇子,凤王妃那般尊贵的头衔,属下认为可不是区区太子妃也能比得上的!又怎是慕容云歌那样的女人能够……”
“闭嘴。”
凝香一怔,极为诧异地抬起头来,这才自知自己失言,连忙闭住了嘴巴。
凤祗面色清冷得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王爷的事,又岂是容得你议论的呢?”
凝香惭愧地低下头去,冷汗津津,低声地道:“是!属下知错!”
凤祗睨着她,淡淡道:“凤王妃又如何?稀世珍宝又如何?只怕这么些东西,那人未必能瞧得上眼呢!”
凝香再一次失声惊呼:“怎么会?!这么珍贵的东西,再加上黄金三十万两,任是谁家小姐,就算是再铁石般的心肠,也会动心的吧!况且……”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没好气地替王爷不值道,“这桩亲事,本就是她高攀了凤王府,哪还由得她挑三拣四?若是如此,当真是不知好歹呢!”
凤祗勾了勾唇,眼眸弯弯,眉目间一片妖娆,望向窗外缓缓道:“呵呵,那个女人又岂是像其他女人那般世俗的?莫说是这点儿东西,她不喜欢的人,即便是将整个天下捧到她的面前,她都未必会多看一眼。”
凝香讶异地扬了扬眉,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她:“主子……”
这个天下,真有这般不为世俗所约束的奇女子吗?整个天下!天哪,这对于女子而言,可是莫大的荣华呀!这个慕容云歌,究竟是怎样的女人,竟连主子说话都有些不经意地偏向着她!
凤祗伫立在窗前,缓缓道:“王爷的决策,自有他的一番用意。”
说罢,她缄默半晌,蓦地转身。
“退下吧。”凤祗淡漠地转身掀开纱帐向里屋走去,清冷而幽凉的声音传来,“继续盯着祁王。”
“是!”
凝香应声。
这几日,她一直都受凤美人的授命,在暗中调查祁王的一举一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怀疑,当初慕容云歌出嫁一事与祁王有所关联。
凝香其实并不明白,凤祗为何怀疑那一日出嫁一劫之事会与祁王有所关联,然而她尽管心中疑惑,却只能奉命行事,即便这两日未曾查出什么蛛丝马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