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无良痞妃

第七十一章:他太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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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害怕什么?”

    是啊,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为何这么不择手段地想要娶得慕容云歌,他真的是因为深爱着这个女子吗?

    他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甚至不惜一切得渴望得到慕容相府的拥立?是在害怕吗?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在害怕!

    害怕一个纨绔不化,无才无能的废物王爷?

    可……废物,他真的是废物吗?

    为什么在这个男人的眼底,他却看到了太多令他不敢去看的东西?

    ——“女人,是用来宠的,可不是随手拿来利用的。”

    容珏邪魅的声线犹然在耳。

    “殿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急切地询问声中,容狄从沉重的思绪中骤然回过神之际,这才察觉眼前已被群臣包围聚拢,而容珏却早已离去,不见身影。

    一群老臣眉开眼笑地向着他连连抱拳道喜:“太子殿下!恭喜恭喜啊!老天作美,成全了您与慕容七小姐这对天作之合!贺喜贺喜呀!”

    容狄微微皱眉,此刻,他脸上凝重得就连,更是无心敷衍,忽然觉得耳边这些恭贺声竟有些嘲讽的刺耳。

    *

    承了君轻尘的情,这个奴隶少年算是得以活命。景元帝向来极看重面子,不但撤了这个少年的奴籍,且赏赐了云歌不少丰厚的好东西,赏赐清单传到她的手中足足厚厚一叠,令人眼花缭乱,可见这景元帝十分大方。

    西凤国库充盈,商贸繁荣,国富民足,因此这点儿赏赐对于景元帝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只为了个体面和脸上好看。要知道,哪有皇帝赏赐人赏赐一个半死不活的奴隶的?

    可云歌非但没有觉得很开心,心情反而更是郁结,简直是满心的晦气。一想到这个皇帝将她当作赏赐一般赐婚给了那个太子,她就像活吞了几只苍蝇一般的感到恶心,几欲令人作呕。

    这是否算得上是给一块糖打一巴掌脸?

    出了猎场,就见粉黛不知所措地站在马车旁,心惊胆战地望着几个兵卫紧忙将那个伤痕累累的奴隶少年送上了马车,他们方才得到命令,得知这少年被赏赐于了人,就匆匆忙忙地将他处理了干净,并且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裳。

    见到云歌,粉黛脸色无措地向她跑了过来,扑进了她的怀中。小丫头头一次目睹这般惨烈而残酷的驯兽大典,她看起来格外惊惧,脸色煞白得不像话,倒也是人之常情。

    云歌哄慰了她一番,心情凝重地走了过去,询问之下,这才黯然地得知所有的奴隶中,也仅仅只有这个少年还有生命,却也只有一线的呼吸,奄奄一息。而其他的大多数都已当场殒命,剩下的也都重伤不治,血流身亡,全都没了呼吸。

    兵卫处理场子之时,便见少年失血过多而晕厥了过去,失去了意识,然而固然昏迷了过去,他的双臂却仍然紧紧地怀抱着那个女孩,双手紧扣住她的肩膀,甚至女孩胸口那一截肩头深深扎入了他的心口,任那些力道粗蛮的兵卫怎么掰也不松开,颇费了一些功夫。

    原本以为那少年是没什么活头了,正打算将他连同其它的尸体一道处理了,然而兵卫长却得到海清公公的命令,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那个少年,几个兵卫手忙脚乱地为他上了药,这才好容易得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粉黛在一旁听着,心口顿时揪痛不已,双手捂住了唇,眼眶泛起了湿润。方才她不能跟随小姐进入男宾席,却在女宾席目睹了惨重的一切,噩梦般的景象如今仍旧历历在目,脑海中那些残忍的画面如何都挥之不去!

    慕容瑄看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云歌,对兵卫道:“能否将那些奴隶好生厚葬呢?劳烦你们了。”

    说罢,他从袖中摸出几锭银子递了过去,几个兵卫眸光微亮,笑着接过,对慕容瑄再三保证,一定厚葬了那些奴隶。

    不远处,疾风御马而来,一见到慕容云歌立即打马上前,翻身下马,恭敬地垂首道:“慕容小姐,王爷的马车就在前边,请随在下……”

    云歌低低地回绝道:“不用了,我跟着我的兄长回去,替我谢过你家王爷。”

    疾风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慕容瑄的脸色,便见他道:“劳烦你回去向你家王爷通报一声了。”

    他愣了愣,脸上迟疑片刻,低头缓缓道:“是!”

    疾风折身上马,鞭马而去。

    慕容瑄转过身对着云歌道:“走吧,天色快晚了。”

    “嗯。”云歌点了点头,不禁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气派巍峨的围猎场大门,转身的那一刹那,狂风扫过,传来寒风呜呜的呼啸声,犹如悲嚎声,久久回荡。

    方才回了丞相府,云歌便让粉黛去请大夫来,又命几个护院急急忙忙地将早已奄奄一息的少年抬上了塌。粉黛似乎仍旧为方才狩猎场上的那一幕而心有余悸,显得有些呆呆愣愣的,见塌上的少年脸色惨白如纸,更是吓得不轻。云歌见她怔忡,又催促了几声,粉黛紧忙点了点头,便匆匆地去了。

    云歌坐在了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薄弱得可怜。她微微蹙了眉,又再次探了探他的脉搏,还有一丝微弱的心率,只是那脉搏好似随时就会静止下来一般。

    断去的箭插在了他胸口的位置,万幸的是,尽管是扎中了要害,却也并不太深。向来容狄的目标是他吧?但好就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却不想那个少女恰恰得挡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挡住了那一箭,所以这肩头刺入的位置并不算深,也暂时并无生命堪忧。只是肩头那被狼咬了一口的伤处,血流得却有些厉害,失血过多。

    然而少年身上的伤却并非仅仅这两处,方才狩猎场上箭阵那么密集,他在箭阵中穿梭来去,浑身都有所中伤,遍体鳞伤,那一身鲜血几乎染透了身下的凉席,尤其是那狼口的一咬,最叫人触目惊心。

    他看起来显得很是虚弱,浑身冰凉得没什么温度,好似那清浅的呼吸随时随刻都会消散一般。

    “小姐,您身子矜贵,还是放着奴婢来吧!”

    “是啊!小姐,你怎么适合做这般的脏活呢?”

    身侧的几个丫鬟见此,慌忙上前,却被云歌不动声色地竖手制止。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沉声道:“不必了!你们先替我去打些热水来吧。”

    这几个丫鬟又不懂怎么治伤,慌手慌脚的,只会笨手笨脚得不慎将他的伤势弄得更严重。

    “是,小姐!”几个人闻言,点了点头,立即去忙活开来。

    云歌转过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得将他褴褛的衣衫撕裂了开来,几个丫鬟慌忙打了水过来,她取过了湿毛巾,动作极其谨慎得为他将身上的血污与砂砾一点一点得拭去,以免感染了伤口,加剧了伤重。

    方才替他擦拭了一条臂膀,一盆清水便被血污弄的浑浊不已,叫人看了着实心惊不已。丫鬟又匆匆地换上了一盆水,脸上难掩作呕之意。

    云歌麻利地搓洗了毛巾,再次探身,轻轻得为他擦去脸上的灰尘,直至露出那一张清秀俊美的五官。

    云歌微微一惊,手上的动作不禁顿住。

    少年的五官极为精致,轮廓深深,眉宇间英挺而坚毅,双眉笔直犹如剑锋,清俊的面容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不过与她年纪相仿。尽管此时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却丝毫并不难以想象他睁开眼睛又是怎样一片风华。

    对于这个少年,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愧疚,倘若先前并非她大意,没能及时挡下太子那一箭,也许,与他一起的那个女孩也不至丢了性命,而他如今也不会在鬼门关外徘徊。

    正怔忡间,却见那少年眼皮微微动了动,睫毛战栗得厉害。

    他似是察觉到她温柔的动作,紧锁在一起的眉心逐渐得松弛了下来。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眉心又深深得皱起,好似那一道川怎么也抹不平。

    云歌微微挑眉,伸手正要继续为他擦拭,却见少年猛然警觉地睁开双眼,手倏然抬起,死死地攥住了她还未收回的手腕,力度之大,似乎要生生捏断她的腕骨一般,一双眼底即刻迸射出凌人的杀气,猛地便转向了她,锐利逼人,犹如嗜血的刀锋!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幽远的眼眸,漆黑的瞳孔犹如暗雾凝聚翻涌,深不见底,凛冽生光,好似那眼神化作利刃,在她身上不断来回割据!

    云歌一怔,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少年的握力竟是惊人的大,出于防范的本能,他似乎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存有强烈的警觉之心,力道那么大以至于她竟一时挣脱不得——倘若她真要挣脱,那么以她目前的内力,必然是要伤及了他,只是,她不想伤了他。

    云歌挣了挣,却怎么也挣脱不得,又不敢太用力地甩开,低眸冷声道:“放手!”

    少年并未放手,反倒警惕得握得更紧,幽深的瞳眸紧盯着她,声音沙哑如斯,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谁?”

    才吐出几字,他的呼吸蓦然便急促了起来,似乎这一句话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云歌面无表情地道:“你别说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少年却并未放开她的手,反倒越握越紧,冷冷地道:“你是谁!?”

    只听“嘎达”一声,在他紧握之下,似乎是关节脱臼的声音。

    云歌微微蹙眉,却面色不惊地凝住了他,身侧的丫鬟见这个少年竟将小姐的手腕给生生得捏错了位,不由得上前一步羞恼低斥道:“你这孩子,怎这般不知感激?!我家小姐救了你,你竟然将小姐的手……”

    云歌冷冷地竖手阻止了她的话音,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了他半晌,蓦然淡淡一笑,低声道:“慕容云歌。”

    少年一怔,目光微震,眼帘微掀。

    云歌淡淡一笑,又道:“你问我是谁?慕容云歌,是我的名字。现在你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他心中一动,余光流转在她的手上,就见她手中正握着一块沾染了鲜血的毛巾,他又是一愕,有些吃力地扭转过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血迹被擦拭得一斑一斑。

    这个少女……似乎对他并无丝毫的恶意,难道是她救了他?

    视线逐渐得有些朦胧不清,以至于看不太真切她的面容,透过眼前那一层朦胧的薄雾,隐隐描绘出她那五官轮廓,一眉一眼,让他陡然认出了她便是驯猎场上一箭又一箭挡去其他那些王族世子的箭的少女,心头不禁有些恍惚,于是,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直直将她的手松开。

    方才那一握,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儿残余的体力,手臂缓缓垂下,少年目光逐渐空洞起来,眼眸缓缓得合起,疲惫了松了眉心。

    “锦柔呢……锦柔怎么样了?”少年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脸上有些不安,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扫量。

    云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她很好。”

    少年一怔,望见她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眼眶忽然通红,眸底泛起清幽的水雾……

    他蓦然闭上了眼睛,声音却沙哑得支离破碎:“你骗人……”

    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粉黛不断的催促声中,几个大夫匆匆忙忙地便跨了进来。

    云歌见此,掌心缓缓地贴上了他的额头,俯身贴在了他的耳际,一字一截地道:“放心,至少,我不会让你死的!”

    少年混混沌沌之际,朦胧得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眼帘虚弱地睁开,原本杀气凛然的目光竟微微有一丝柔和,随即眼睫又沉重地落下。云歌起身让开位置,却听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我叫……锦臣…唐锦臣……”

    云歌一怔,错愕地向他看去一眼,却见少年已是虚弱极致,失血过多晕迷了过去。

    大夫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地咳了咳,恭敬地低头道:“七小姐,烦请让一让,好让老夫看看这少年郎的伤势呀。”

    云歌回神,点了点头,立即让开,也不再多作逗留,叮嘱了粉黛几句,便离开了里居。

    出门之时,便见碧珠早已候在外边,见到她立即迎上前,微笑着道:“小姐,大夫人命人来传话,请你过去一趟。”

    云歌眸光一暗,低眸面无表情地将脱臼的手腕接好,冷冷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碧珠摇了摇头道:“奴婢只知是为了您的事。”

    “走吧。”

    云歌接好了手腕,回了屋子换了一身衣裳,便跟随碧珠离开了云中居。

    已近黄昏。

    残阳徐徐落向西边,晚霞如血,彤云如绪。

    一行大雁掠过如血的苍穹,一派夕阳美景。

    驯兽大典的消息传的很快,以至于她方才回府不久,容婉君别得知了今日发生的一切,然而望着那厚厚一叠的赏赐清单,却一时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对面对这突如而来的赐婚。

    更让她诧异的是,什么时候,她那身子弱不禁风的女儿如何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箭术?

    云歌面色平静地坐在她的面前,风轻云淡地斟了杯茶,容婉君看向了她,母女之间彼此只是静静地缄默着,眼神交汇中,有疏远,有隔阂,她发现,在女儿的眼中,竟看见眼底那一抹一闪纵逝的冷漠。

    她竟觉得,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从小乖巧温婉的女儿了。

    “歌儿……”容婉君低低地开了开口,却见云歌漠然地抬眸,她一怔,有些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话音尴尬地顿止。

    云歌面无表情地把玩着酒杯,眼帘微垂,清冷的眸光凝注在杯沿,莞尔一笑道:“娘,你不是应该感到很开心?”

    容婉君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了隔阂的意味。

    云歌眉心微凝,语调幽漫道:“太子请愿,皇上赐婚,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如了您的期望,怎么如今见您愁容满面?”

    容婉君为她暗含嘲弄的话语而感到有些不满,叹息一声,问道:“歌儿,你这么说,可是在怨娘?”

    “是。”云歌放下茶杯,回答得毫不避讳,“歌儿的确是在怨您。”

    这倒让容婉君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缓缓地道:“歌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娘这不都是为你好?”

    云歌冷冷挑眉,勾唇道:“娘,您这话可说的不对。您确定您是为了我好,而不是在为了慕容府着想?”

    容婉君目光微震,愣了尚久,才道:“既然你知晓娘这都是为了慕容府着想,那你又怎么能够怨娘呢?”

    “嗯!所以情愿牺牲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云歌冷眸,字字珠玑。

    容婉君又是语塞。

    云歌美眸微狭,声音低缓:“娘,您不觉得您这样很自私?”

    “自私?!”容婉君终究被她的话惹得有些恼了,没好气地道,“娘哪里自私了?太子有何不高?身份尊贵,才华横溢,人又是仪表堂堂,英俊倜傥!你不知这京城上下有多少名门闺秀都奢望着能够嫁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妃!歌儿呀,你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你可知道,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人人想坐就能坐的!那可是西凤未来的皇后呀!多少人都奢望不及,你倒好,却是不稀罕!太子这般宠你,疼你,你却三番两次给他难堪,你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呢?”

    云歌垂眸,面色清冷,容婉君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道:“再说,你先前不是心心向着太子吗?你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娘怎么又能不知你对太子殿下的一番情意呢?尽管太子府那一日退婚一事,的确是他的可不对!可谁没犯错的时候?然而太子却丝毫不介意你对他的百般刁难,甚至抛弃了尊严亲自登门上府,丝毫不介意你狼藉在外的名声!难道他对你的一番情意还不够深吗?还不够你回心转意吗?”

    “娘,”云歌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是感情?”

    容婉君大为诧异:“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看不上他。哦,不对。”云歌默了默,认真地在脑海中斟酌用词,“他太脏。”

    无论是眼神,还是手段。

    她又轻笑着吐出三字:“太恶心。”

    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惜使那么下三滥的戏码。

    “一提他的名,都怕脏了我的嘴。”

    云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容婉君听得简直惊心动魄!听她竟然这般形容太子,容婉君忍不住地轻声喝斥道:“歌儿!不许再胡说!”

    “好,我不说。”她唇角一勾,笑意渐深渐冷。

    “要我嫁给那样的男人,”云歌顿了顿,望向了她,“娘,你不会希望我像恨他一样恨你吧。”

    云歌这么说着,脸上没什么情绪的变化,声音却冷如冰窖。

    容婉君视线怔怔地凝注在她脸上,心下一阵寒意,脸上倏然间流露出一抹痛楚,思前想后,无不沉痛地道:“好!娘不会再逼你!”

    “那就好!”云歌满意一笑,放下茶杯,豁然起身,“女儿还有事,就不叨扰娘休息,先退下了。”

    她转身正欲离去,却听容婉君在身后道:“如今皇上已经为你与太子赐婚,歌儿,你又打算怎么办?”

    “在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前,我会想办法,这就不劳娘操神了。”云歌说完,便离开了。

    容婉君叹息一声,斟了一杯茶,却发现自己的一双手,竟气得颤抖得厉害。

    ……

    清风拂来,疏影横斜。

    云歌回到云中居的时候,正巧看见大夫从屋里走出来,经历了一番紧张的医治,两个大夫的脸色都无比凝重,守候在门前的粉黛见此便立即迎了上去,担心地问道:“大夫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道:“哎!这孩子,倘若再晚一点儿,那可就难说了!纵然是华佗再世,神仙也回天乏术呀!”

    “那如今呢?”粉黛急得不行。

    “小丫头,你放心吧!呵呵!这小子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他现在状态还不太好,受了惊吓,又是一身重伤,加上失血过多,方才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是虚弱的很!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小家伙倒是意志力惊人!这么重的伤口,莫说是同龄的孩子了,就算是身强体健的大人都不一定能抗住!他竟然能支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大夫啧啧感慨。

    “那他……到底还要紧吗?”粉黛很是担心,却又不是很懂医理,听得糊糊涂涂的。

    大夫对她点点头,笑着道:“小丫头!你放心吧,这位少年郎的小命暂时还丢不了!只是因为太过虚弱,所以一时昏迷不醒罢了!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之后还需要好生一番调理!否则,可是极容易落下病根!身上的伤口也要记得敷药,切记不可下床走动,否则,他那身子非要垮了不可!”

    粉黛听了不由大舒了一口气,心中也登时宽慰了不少,连连道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有劳大夫了!请快快随我去取诊金吧!”

    两个人向院口走去,就见云歌站在那儿,粉黛欢欣雀跃地跑了过去,无不开心地道:“小姐!大夫说……”

    “我听见了。”云歌笑着对大夫道,“有劳大夫了!”

    大夫客气道:“云歌小姐说得哪里的话!”

    云歌莞尔一笑,便向屋子走去,然而到了门口,却蓦然地止步,杵在门口许久,怎么也无法跨进去。直到粉黛送走了大夫回到院子,仍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好奇地走了过去,不由疑惑地问道:“小姐?”

    云歌回过神,粉黛奇怪地问:“小姐,你怎么光站在门外呀?不进去看看他吗?”

    她微愣许久,才道:“不用!让他好好休息吧,你好好守着他。”

    说罢,云歌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粉黛有些困惑地望着她的背影,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驯兽大典上她位于女宾席,因此丝毫不知晓皇上赐婚一事。

    她转身便进了屋子,小姐关照她要好生照看他,她可不敢多有耽误。

    ------题外话------

    呀呀呀——,初吻啥的在明天。爷绝对不是预告欺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