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狄知晓,他再迎娶她,已不是为了母妃的命令,心底完全是自己的意愿,真真正正地想要迎娶她为太子妃的,那一日他是气昏了头,如今反悔,却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容狄无奈苦笑,对着云歌道:“云歌妹妹,时候也不早了,上马车来吧!”
云歌冷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陌生的情愫,看着他,就好似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他倒宁愿她是在恨他,这也说明,他在她心中仍旧占据着举足轻重的重量。
然而她的眼神,却是如同在看一个陌路人,又隐隐流露出极致的厌恶之意,好似再看一眼,都不情愿。
容狄脸上的笑容蓦然僵硬了住,多少有些尴尬,低声道:“莫非,你还在记恨我?”
他忽略了尊贵的自称,在她面前,第一次如此放下了高贵的身段。
云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蓦然懒懒地牵起了嘴角,冷声讽刺:“记恨你?殿下少自作多情了!若是记恨一个人,也要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人记恨。就凭你吗?”她顿了顿,余光挑起,唇角不屑地轻撇,便再也不看向他。
说罢,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却是走向了容珏的马车,众人皆为一惊,反应过来时,却见她已经轻盈地跨上了马车,掀开了锦帘走了进去。
进了车厢,就见容珏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一手支在脑侧,另一手则轻执着一卷书册,隐隐还能闻到一抹清洌的酒香。她进了车厢,他也并未抬头看她一眼,神情自若,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上他的马车,脸上也并没有意外之色。
而让她有些讶异的是,凤祗竟也在,却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她正坐在窗边,望向窗外。面纱朦胧,五官精致,姣好妩媚的容颜在晨光下更显动人。
不同初见的素颜,今日她脸上略施脂粉,白皙的鹅蛋脸,浓密的睫毛,勾长的眼线,眼角红色的花细,平添妖媚,衬得那瞳都微微泛起暗红。
云歌望着她,忽然有些错觉,眼前闪过昨日里那个男子惊鸿一瞥的侧首,两张容颜缓缓地交叠,尤其是那狭长的凤眸,媚眼如丝,如出一致。
她暗暗讶异,拧了拧眉,又再次向她看去,却冷不丁得撞上了她回望的视线。
凤祗侧过脸来,流光潋滟的双眸妖异得好似滴出血来。
云歌下意识得就将目光落向她的颈项,犹记得昨日她伤了那个人。
然而在她光滑白皙的颈项处,云歌却没有看到一丝伤痕。
她很快打消了心中那荒唐的猜测。
凤祗怎么可能会是昨日那个刺客?
尽管两个人身手同样高不可测,尽管两个人面容想象。
可即便如此,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又怎么会是一个人?
但都不是好人。
云歌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坐在了门边,凉凉得瞥了她一眼,又侧头望着说:“凤王爷,不介意我和你同车吧?”
“嗯。”容珏低眉敛眸地看着书,低低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凤祗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望向窗外。
容狄见到她上了容珏的马车,面色十分难看,一脸的铁青,心中多少对云歌的绝情感到生气。他都已经如此抛弃尊严了,甚至在她的面前都放下了太子的身段,她却当着他和其他几个王爷的面上了容珏的马车,这让他的脸面立于何地?!
这群下人背后又不知该如何笑话他!
同时,他心底又是暗暗有些恼恨的,恼恨云歌,更多的却是恼恨自己。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退让到如此地步!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既然她无心于他,他又何必自寻难堪?!
然而散下了帘幔,他的眸光忽然微微一黯,默不作声地撩起车帘,向着容珏的马车深深看去一眼。
莫非,他们俩真的如那些流言所说的……?他绝不容许!慕容云歌,她以为这样他就会罢手了吗?就算他得不到,其他人也妄想染指一分!他更不容许任何人借助慕容丞相府的势力窥觑储君的位置!
慕容瑄暗暗叹息了一声,然而看到容狄失落的表情,心底多少有点儿大快人心!他转过身,朗声道:“出发吧!”
*
围猎场建于北城边郊,距离京城很远,因此快马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这才到达。
云歌原本就犯困,在路上眼睛一眯便睡了过去,醒来时竟已经到了围猎场。她揉着眼睛掀开了车帘,便见门口停泊着数辆御驾与几百精甲铁骑,这其中唯数睿亲王府的玉撵最为显眼。
身后凤祗挑起车帘新奇地打量着窗外,轻笑道:“咦?王爷,这里就是围猎场吗?”
容珏放下了书卷,优雅地坐起身来,“嗯。”
“吁——”
慕容瑄一勒马缰,身姿矫健的翻身下了马,与容宇一行人一同走到了凤王府的玉撵前,道:“妹妹,到了,下车来吧。”
云歌闻言,应了一声,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掀开了车帘,慕容瑄向她递去了手,云歌跳下了马车,仰面望去,便看见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尽管天气炎热至极,然而到了围猎场,置身于空旷之地,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阴凉气息,竟有几分刺骨的寒意,甚至还能依稀得听到猛兽的咆哮在旷野不断得回响悲鸣,竟又几番苍凉感。
这座围猎场自建造以来,已有将近上百年悠久的历史,历经年岁的洗礼,这座围猎场的空气都显得有些阴森湿冷,就好似连脚下的泥土都被鲜血浸染成了血红色。
隐隐的,还能嗅到一丝血腥臭味。
云歌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她有些不太喜欢这里的氛围,过度的压抑,袭面而来的便是充斥着杀戮的气息,有些令人窒息了。
慕容瑄见她神色有些异样,搂过了她的肩膀,关切地道:“怎么了妹妹?你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
云歌淡淡一笑,揉了揉眉心道:“许是昨晚没睡好吧。”
容瑾不由莞尔失笑,逗趣道:“歌儿,昨晚在想什么心事睡不着?”
云歌转过头看向了他,脸上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娇声道,“在想我的容瑾哥哥呀!”
容宇与慕容瑄闻言,不禁相视一笑。
容瑾面色不由得微微涨红,语气有些不自然地嗔道:“小丫头,竟敢戏弄你瑾哥。”
云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难得心情好得对着他扮了张鬼脸,望着这俏皮的表情,容瑾不由得怔了住,竟微微有些失神。
容宇走上前拍了拍容瑾的肩膀,摇了摇头笑声不止道:“我倒是头一次见七弟被人调戏!当真是有趣!”
“四哥,怎么连你都取笑我?”容瑾转过头没好气地道。
众人见他露出困窘的神色,不由得更是乐了。
“哈哈——!”
谈笑间,便见景慕轩与一众锦缎华服的贵族公子走了过来。
“慕容兄,你们也来得太晚了。眼看着再过些时候,皇伯伯的玉撵都要到了!”
云歌循声望去,便见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四名身着一身锦服的公子,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想必都是出自名门的贵族。见到云歌,景慕轩折扇一收,微微扬眉:“没想到云歌妹妹也来了。”
云歌欠了欠身,面色淡然道:“见过洛世子。”
今日的她仍旧是一身轻便的水蓝色轻纱莲衣,脸上未施粉黛,整个人出落得亭亭玉立,犹如河上的水莲,清丽淡雅,美丽得不可方物。
景慕轩不由得为这份恬静的美而晃了心神,怔了怔,久久未作声。
少女眉眼灼灼,肤若皓雪,容颜婉约秀丽,尽管身姿看起来略显得弱不禁风,然举手投足间却散发出倨傲尊贵的气质,眉目间难掩风华的英姿,叫人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饶是他身侧的那些跟随,都不由得看丢了神。
云歌有些诧然地抬眸,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世子?”
景慕轩转而回过神来,低低一笑,挥了挥手道,“如今是在宫外,云歌妹妹就别讲究这些礼数,看着拘谨!”
云歌敛眸,唇角淡然地牵起,“是。”
他身边一名深紫锦缎的公子走上前来,笑着打量了她一眼,笑眯眯地道:“原来这就是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哈哈!今日一见,当真是比传闻中美貌更甚!”
他略显轻浮的话语,令云歌听了不禁有些反感得蹙了蹙眉。慕容瑄脸色微沉,阔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云歌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高大的身躯挡去了他肆无忌惮的视线,对着他回笑道:“孟兄,自上次元夕宴之后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的确是好些时候没见了!改日有机会,常怀定当请慕容兄把酒畅谈一番!”
孟常怀唇角淡淡地一牵,身边另一个面目英挺,穿了一身长青色锦衣的男子不由得调侃道:“常怀,你可是不知道,早闻慕容兄向来疼爱自己的宝贝妹妹,如今看来倒真是一点儿也不假,连让别人多看一眼都不得!”
慕容瑄面无表情地狭起双目,唇线有些紧绷冰冷,眸底暗暗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云锡!”景慕轩微微颦眉,挑起余光,向身后几人冷冷地斜睨了一眼,话里有些寒意。身后的几名男子见他眼色,立即便止住了话音,面面相对交换了眼色,便再也不多言。
容宇见气氛有些凝滞,皱了皱眉,继而又对景慕轩问道:“世子,怎么没见公子尘?”
景慕轩淡淡地道:“我来的时候,就只见萧兄与常怀几人,没见到公子尘。”
孟常怀视线流转,忽然凝注在慕容瑄身后的那辆奢华的玉撵上,不由得讶然挑眉,扯了扯萧云锡的衣袖,诧异地道:“萧兄,这可是凤王府的玉撵?”
景慕轩不由得转过目光,眼底暗露异色。
玉撵上,车帘从里被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挑开,露出容珏那一张如诗如画般的容颜,侍卫忙走上前跪在了御驾边,容珏缓缓地踏着他的背下了马车,长身而立,一袭红色锦衣,绵延地铺展在地上,愈发衬得高贵脱俗。
众人脸上相继划过一抹讶然之色,便见他身后,凤祗也随后下了马车,妖媚横生的容貌瞬时间便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景慕轩微微蹙眉,眼底略含冷意:“这不是凤王爷?倒是有些稀奇了!这么多年,本世子可从未见过凤王出席过驯兽大典呢!”
孟常怀惊艳地膛大了双目,随即笑道:“原来凤王爷也来了!”
一众人恭敬地行礼。
容珏嘴角淡淡一牵,脸上却并未有所起伏。
身后,另一名公子郎笑道:“莫非,今日我们几个,也能有幸见见凤王精湛的箭术?”
萧云锡开怀地抚掌笑道:“哈哈!今年的驯兽大典可是有看头了,既有公子尘在,又有京城四王齐聚,看来我们几个是没有能拔得头筹的希望了!”
孟常怀笑道:“难得凤王爷有雅兴,能与凤王爷一同比试箭法,当真是荣幸之极!”
凤祗倚在容珏身侧,挽住了他的手臂,掩面笑道:“可要让诸位公子们失望了!今日,王爷不参加驯兽比试呢!”
孟常怀与萧云锡面面相觑一眼,无不失望地道:“今个儿还巴望着能和公子尘与九王爷的比试比试呢!为了今天我可是操练了好一番功夫!”
另一人在旁边低笑道:“萧兄,你就别想了,要知道有公子尘在,年年的头筹都没我们的份!”
容瑾却在一边道:“诶?这你们可就不知了,据说今年的驯兽大典,公子尘可不一定参加。也难怪公子没兴趣参加,这年年都拔得头筹,没什么胜负悬念,想必是觉着无趣,因而厌倦了!”
云歌抬眸问道:“公子尘,那是谁?”
容瑾讶异道:“歌儿,你怎得忘了?便是前两年拔得驯兽大典头筹的君家少年家主君轻尘呀。去年的驯兽大典上,他超群的技艺博得圣上龙颜大悦,得了好一番的赏赐,让多少人嫉妒眼红了!”
云歌故作了然地敲了敲脑袋,“哦!记起来了,是公子尘呀!”
尽管实际上她什么也没记起。
慕容瑄叹道:“去年歌儿都被吓懵了,回相府的路上还哭鼻子了,直到回去后方才压下了惊。”
云歌暗暗吃惊,倒没想到这慕容云歌胆子还是那么小的人,不过是驯兽会,还能吓得哭鼻子,当真是小女儿家。
容狄下了马车,走了过来。众人一见,随即收敛了散漫的神情,纷纷恭敬地行礼。
“太子殿下!”
容狄走了过来,冷冷地道:“都起来吧。”
“谢殿下!”
容狄有意无意地向云歌的方向瞟去一眼,随即望向景慕轩问道:“怎么没见芙蓉妹妹?”
景慕轩面无表情地道:“你又不是不知晓她的性子,她向来不喜欢驯兽这节目,况且又不知晓今年九王爷会参加这驯兽大典,自然是不情愿来了,早先时候便跟着太后去佛寺礼佛了。”
“如此……”
容宇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进猎场吧!”
慕容瑄对云歌道:“歌儿,到时候你进了猎场,我命人带你去女宾席。”
云歌有些头疼地道:“哥哥,我不想坐到女宾席。”
“胡来!不坐女宾席你坐哪儿?”
“我就跟着你了。”
慕容瑄沉了脸色,“歌儿!这像什么样子?这儿可不是相府,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与我们这群男人同坐一席?”
容瑾笑道:“瑄哥,歌儿想与我们在一起也无妨,反正人那么多,我们护着点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对呀,哥哥……”云歌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睛,心中暗衬着,倘若去了女宾席,又要她去听那些千金小姐的闲言碎语,可是折磨人了。
慕容瑄无奈地点了点头,望向她的目光里流露出宠溺,淡笑道:“好吧,到时候歌儿你就坐我旁边。”
“嗯!”云歌微笑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一行人进了狩猎场。
狂风从塞北关一路侵袭而来,卷走堆积在雪地上的一层枯黄的落叶,在空中凌乱的飞舞,向北呼啸而去。
方才进了场子,便能看见一拨铁甲精兵整齐地在围猎场整装列队,各个银装铠甲,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云歌站在栏杆前,满目惊愕地望着那被赶进驯猎场中央的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其中不乏年幼的童男童女,他们看起来大多都是二十岁上下,有些年少的甚至就六七岁的年纪,人人衣衫褴褛,穿着破烂,浑身都是灰尘,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相互跌撞着拥挤在一起,步履蹒跚着被赶紧了围猎场中央,更有胆小的,早已抱在一起痛哭一团,再也不敢走一步。
兵卫在身后不停地用鞭子抽打着他们的背脊,猎场中时不时传来吃痛得嚎叫声,仓皇间,孩童清软而沙哑的哭声更是撕心裂肺。
充耳可闻的,便是那此起彼伏的悲泣声,令人不禁揪心,眼前犹如人间炼狱的惨烈景象。
云歌的神情微微一愕,却不知这些奴隶究竟是什么用意。
紧接着,她便看到围猎场边,古老的大门敞开,发出一声沧桑的巨响。伴随着几声悠长空远的钟响,浩浩荡荡地传来,一行身着铁甲的侍卫用力地推着一个巨大的囚笼赶了进来,只见那方方正正的囚笼上,用一块很大的布遮盖着,云歌屏息凝神,敏锐地捕捉到从那笼中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种特属于野兽凶猛而低沉的呜咽,虎视眈眈,似乎是饥饿了许久,各个磨牙霍霍,发出异常野性的低咽。
伴随着一声撕破苍穹的长啸,几个士兵用力地将遮盖在笼上的布撕扯了下来,入目便是被关在铁笼中的狼群。
但这群畜生又似乎不是纯种的狼,这种狼似乎要比一般的狼体格要粗犷许多,那锐利的狼牙,好似随便一扯就能将人撕成两半!许久不见天日,看见太阳畜生们开始躁动了起来。许久不曾进过食,一见到眼前活生生的人,狼群开始骚动了起来,流着腥臭的口水,爪子疯狂地挠着笼子,早已急不可耐,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牢笼。
“嗷呜——!”
特属于野兽的嚎叫肆无忌惮的挑衅着每一个人紧绷的情绪,那群围拢在中央的那些奴隶一见此番场景,不由惊恐得膛目结舌,目瞪口呆了,各个大惊失色,眼睛是满是惊骇,四处逃散了开来。
一群兵卫大怒地挥动着鞭子,再次将他们赶了回去,到底是孩子,年纪才多大,挨了几鞭子,反应过来便瑟瑟发抖不已,害怕得大哭了起来。仿佛明白这群人要做什么一般,一个衣履破烂的男子带头向着龙撵的方向跪下,用力地磕起了头,其他的人纷纷跟着跪在了地上,孩子们齐齐地磕着响头,痛哭声一片。
“饶命呀!饶命呀!”
“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
然而大片的哭求声之中,唯有两个孩子一动不动地屹立在最中央,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手牵着手,面色阴沉得直勾勾地盯着那巨大的兽笼,两个冷静自若的孩子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云歌见到此情此景,早已惊怔得说不出话来,握着栏杆的手不由得一阵紧绷。
景慕轩走了几步,轻倚在栏前,遥望猎场中央,凝视片刻,嘴角莞尔一勾,“那两个孩子,倒挺有趣的,也没见他们哭亦或是害怕,倒比那些大人还要镇定。”
萧云锡饶有兴味地道:“嗯!我倒是很期待放出了那些畜生,这两个孩子又是什么反应?”
“五百两。”孟常怀随即玩味地一笑,开怀道,“倘若谁能射杀了这两个孩子,这五百两就归谁。”
“好大的口气呀,难得见你这么大方!”萧云锡沉吟片刻,开心地笑道:“那好,常怀,我可就不同你客气了!”
云歌厌恶地蹙眉,狠狠地瞪了孟常怀与萧云锡一眼,只不过是两个孩子,又与他们没什么过节,他们怎能如此残忍?
只是她心中也愈发古怪,这些奴隶被赶进猎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说驯兽大典吗?那和这些奴隶究竟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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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大典谁能拔得头筹呢~太子?洛世子?还是几位王爷?(*^__^*)下一章云歌会有彪悍的表现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