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柽有些愣:“做什么?”
“夜宵啊。”
“现在还没到吃夜宵的时间!”
“如果等你做好肯定就到了,但是我的话,就当是饭后甜点。”
“不要放酱油,仔细身上留疤。”
“怪不得这几天吃的菜都怪怪的。男人没两块疤算什么男人,更何况是我这样man的男人。”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
“快去准备好食材,大师要下厨了。”
苏幕柽表面没有动静内心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准备了。
要知道,他喜欢吃红烧鱼可不是因为李姨做的好吃,也不是一种偏执爱好。
是因为,他第一次来到他们的家吃的就是红烧鱼,而且是舒轻微亲自烹饪的。
舒轻微做菜非常好吃,做得最好吃的就是鱼,不管是什么鱼,他都拿手。只是他不轻易下厨。
一份红烧鱼,一碗番茄鸡蛋汤,都是家常的菜色,舒轻微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汤匙,尝着汤的味道。
皱眉:“是不是有点咸?”
苏幕柽就这汤匙喝了一口:“没有啊。”
“你口味偏重。”
“你以为你口味就很淡么?鱼里面放了那么多酱油!”
“好了,可以出锅了,端过去。”
苏幕柽摸着下巴看着他的样子
:“如果你事业上不顺利,可以考虑做厨师。”也很帅。
“一年只做一次的,可以吗?”
两个人在饭桌上吃饭,他原本不是很饿,但是看到色香味俱全肖想了许久的那盘整只红烧鱼,食指大动。
嘴里还满是米饭:“不叫老爸下来吃吗?”
舒轻微停下筷子,用勺子舀了一勺子汤,“不用了,他出去了。”
“我怎么不知道?”
“在你在书房的时候。”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移民吗?”
舒轻微看他一眼,放下碗筷,直直地盯着他:“你认为呢?”
“我……我怎么知道?你鱼做得不错哟。”
“内乱,奸细,背叛,违法。”
“嗯?”
“就是这样。”舒轻微喝着汤,不再说话。
苏幕柽像是想通又像是没有想通。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娶吗?”
舒轻微又放下了碗,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汤碗,沉思着。
他知道,他在想念某个女人。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孙书雅那样的?”
舒轻微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出奇地柔和,“你不认识的。”
怎么不知道,就是我亲生母亲呗。
“也就是说有那个人存在,但是我不认识。”
舒轻微低下头,“嗯”了一声。
夹了鱼肚那块的肉放进嘴里,好像太咸了。
“她是什么样的?现在在哪?你初恋吗?”苏幕柽试图说得云淡风轻:“那你现在喜欢别人会不会照着她的影子呢?我很多同学都是这样。”
舒轻微像是被针了般快速地抬起了头,眼睛里面有着太多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像个小丑,只能干笑:“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过,你不觉得长得很像的两个人会有什么渊源吗?”
“或许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舒轻微也笑了,但是眼里没有笑意:“你电视剧看多了。”
“呵呵。我晚饭吃多了,不饿,有点困,睡觉了。”
“喂,你不伺候我睡觉?!”
“找个奶妈伺候你吧。”
“暖床奶妈怎么行?”
“那就找个女朋友。”苏幕柽笑笑:“吃完东西放在这里,明天早上我来收拾。”看着他不满的眼神:“天这么冷,你就穿着睡裤睡又能怎样?”
“被子太厚了。”
“……我睡觉了。”
“晚安。”
“……晚安。”
半夜的时候真的饿了。
轻轻打开舒轻微卧室的门,踩在地板上,前几天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现在是药味夹杂着淡淡的香味——白天的时候摘了腊梅插在花瓶里。
舒轻微睡得很安稳,眼睛闭着,面朝着天花板,手放在被子外边,有些凉,抓着他的手捂了一会儿,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舒轻微把一切都收拾好了,碗筷都洗了。
闪进厨房,冰箱里的鱼已经变成鱼冻了。
不过味道很好。
真应该趁热吃的。
真是,跟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较什么劲吃什么醋呢?
而且还是自己的妈妈。
就放进微波炉里热了饭菜,端出来吃了顿最美好的夜宵。
捂着肚子上楼,一不小心吃得太多了。
吃得太多就要消食,溜进他老爸以前的书房,他爸早就不用书房了,一般要说什么都是在舒轻微的书房里。
书房改成了储藏室。
摸到灯,打开,里面有些乱,还有灰尘,各种箱子规格不一的箱子对放在一起,简直像舒轻微混黑道时的小型简易办公室。
幸好箱子上面都有标签。
他竟然在里面发现上面写着——苏苏。
将箱子搬到灯下面,费了些力气将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些几面熟又有些陌生的小玩意儿。
小时候收集的卡片,有吃方便面收集的,有从小伙伴那里赢过来的,也有自己花钱买的,都用那种橡皮筋绑好了。
还有小玩具,两把手枪,都是小的,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那种大型的机关枪玩具,有这里也装不下,旁边还有两袋子弹。
再下面有一张泛黄的相片,是反着放的,从照片的边缘可以看出来年代已久,有折的痕迹,翻过来,是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不,大多数是陌生。
因为是小学一年级全班的照片。
个个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幸好还能找出自己,那个在最前面的旁边,站在女生旁边的那个就是他。
快速将照片放到一边,这个时候不是来找怀旧的照片的。
红领巾,小学的校徽,石子,竟然还有一块布?
不会是尿布吧╮╭
没有异味,只有东西放久了陈旧的味道。
最下面还是几张相片和几个信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放不进去?
☆、哥哥,不要离开我34
一张是他跟舒轻微的合照,他穿着宽大不合身校服,穿着休闲服一脸冷酷表情的舒轻微站在他旁边,不情不愿地拥着他的肩膀,对着镜头笑得有些扭曲。
不禁笑出来。
一张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果然他们家里面的人都是怪咖。
他老爸坐在中间,他们俩在旁边,这个应该是他初中的时候照的。
当初离开他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也就很多年没有见到过这些东西。
那些信封就很搞笑了。
竟然是写的几篇以“我的xx”作为文章名的的半命题作文,抽出里面的纸张。
我的哥哥。
像每个小学生写的一样,我心目中最伟大的人是我哥哥,他有世界上最好看的侧脸,他学习好,长得好,对我很好,会做菜,会打牌(?)会跳皮筋(???),学习总是年级第一,老师们都喜欢他。
他不喜欢笑,总是冷ku着一张脸,像是快要被冬天的水冻死的鱼。(……)
跟他一起去买菜,我喜欢跟灯龙一样红红的西红柿,他喜欢鱼,他做鱼很好吃……以下省略几百字废话。
最后一句话是我爱我的哥哥!
老师的批语:错别字过多,哥哥要多多辅导。
应该是不敢见人才把这塞进箱子里的吧?
还有一封应该写的是我的爸爸了吧。
拆开,里面还是写舒轻微的。
还是一封属于情书范畴的信。
具体内容……
他就不读了……真的是……
快速放回箱子里,将东西都整理好放好。
箱子也用胶带缠好,放回去。
所有箱子的最里面有个画架,上面还有一副未完的画。
只有简单的线条,是个美丽的女人。
家里面除了舒轻微谁还有那艺术细胞?
他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过?
画上的女人……会是谁呢?
在最底下找到属于他爸爸旧物的箱子,不过有三个,一个个打开,有枪,是真枪,他所要找的中,只有一封信,应该是那个女人写给他爸的,涉及到隐私,他没有打开信件。没有找到相片之类的。
舒轻微的小东西里面肯定有。
他的房间他每天要去好几遍,可以确定他的房间里绝对没有,会不会收拾在以前的东西里?
可是没有看到舒轻微的箱子,只有个画架。
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舒轻微的声音也传过来:“你在干什么?砰砰梆梆的。”
“不干什么。在找
东西,打扰到你睡觉了么?”
“有点渴,倒水喝听到的。”
“噢。”
“东西找到了没有?”
苏幕柽从一堆箱子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没有,不找了。”
“在找什么?也许我可以给你答案。”
苏幕柽将视线移到被他移出来的画架上。
舒轻微走进来,看着画中人,用手轻柔的触摸着线条:“没有画完。”
“为什么?”
“因为……突然就忘记她的模样了。”
“……”
“画着画着。”
“你喜欢的那个人?”
“不。”指尖轻触,冷冷的触感:“现在不是了。”
“看起来她像很老的。”苏幕柽瞥一眼话里面的人。不是么?怎么会呢?
舒轻微幽幽地看他一眼:“不,她永远都不会老。”
因为她在你心里,生根发芽,永不枯萎。
“我回去睡觉了。”
“去吧。老爸回来了,你走路声音小点,他睡眠不好。”
“知道了。”
舒轻微在书房站了很久很久,将画纸取出来,放进怀里,回屋睡觉。
苏幕柽又失眠了。
一定会留下些什么的。
他老爸初十的飞机先去北京,然后飞洛杉矶。
那边的住处已经处理妥当。
舒轻微本来是要跟过去的,但是有伤在身,劳累的事情就免了。
在家里呆着无聊的很,又没有亲戚家可以走动,同学聚会倒是有,但是没有于北辰,他不想去,都是些不怎么熟的同学。
只能每天上网跟路笃组队打游戏,路笃还会嫌弃他不会打游戏。
舒轻微站在他门口:“我要吃饭,快去做饭。”
路笃又在qq上仍炸弹炸他。
徐鞑用尽所有鄙视的表情来鄙视他,只因为他一个得瑟就去跟徐鞑炫耀跟路笃一起打游戏。
“你自己不是会么?”
舒轻微坐到他床上:“饭饭饭……什么时候开饭?!”
饿死鬼投胎的!“去叫外卖!”
“这边没有送外卖的。”舒轻微最近坐不住,又站起来跑到他书桌后面。
“你给他200他肯定愿意过来的。”
“过来都冷了。快去做饭!”
“你自己不会做嘛,没看到我在忙啊?……喂,怎么回事?”
舒轻微摇着网线接口:“就是这么回事,快点做饭去~~~”
“你每天都在叫着要吃饭!”吃货!
“
我还想天天出去吃呢,你以为你的厨艺有多好,知道我每次都是怎么忍着没把你做的菜吐出来的,嘛?”
苏幕柽关掉电脑,给路笃发短信,至于徐鞑那就算了,“你现在就可以吐出来。”
“全拉了。”
“……恶心。”
“我不介意你现在去做饭,我待会儿再吐。”
苏幕柽小声地嘀咕着:“幸好李姨过两天就回来。”
“你应该多练习练习,让她迟点回来也好。”
“喂!”苏幕柽又开始嘀咕:“我十一就回学校。”
“你说什么?”
听到就听到了,装什么装:“我说十一我就回学校。”
“我伤还没好。”
“是谁说他第一天就可以下床的?再说了,你可以找个专职保姆,在那之前,先把我的工资结掉。”
“你要多少?”
“我身价很高的,怕你付不起。”
“多少?我最近经济紧张。”
“我的生活费你还给不给啊?”
“找老头去~~~要不……等下……”
舒轻微的行动电话响了。
“喂。”
声音顿时变得柔和,不过在他觉得,嬉皮笑脸的舒轻微也是不错的。
“在家……不忙……什么时候……可以……嗯……过两天见……拜拜。”
从第一句开始,他就听出是孙书雅的声音。
认命地下楼做饭。
“记得给工资!”
“……”
初十,将老头送去机场。
外面很冷,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用舒轻微给的手帕擦着鼻子,没办法,一在这种天气出来,不一会儿就准得流鼻涕。
“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老爸第一次说这种话,他有些不习惯。
“您一个人在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像是很久没有笑过一样,他爸笑得有些别扭:“多听你哥的话,在学校别惹事,好好学习,想做什么就去做。到现在我才明白,权利和地位,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
“说不定,我过几年就过来陪您。”
他爸的眼神变得悠长,穿透了他的身体,看向不知名的地方:“我去看她。”
苏幕柽看向舒轻微,舒轻微接话:“他放暑假的时候我带他去看您,上次您不是说想去西藏?也可以回来我们一起去西藏。”
咦?老头跟他一样想去西藏吗?
“好啊好啊。”
“老爸。”苏幕柽叫住他:“保重,我会想你的。”
“嗯。”
回去的路上有想哭的冲动,问:“他说去看她是指谁?”
“以前深爱的那个咯。”
“是洛杉矶吗?”
“葬在那里。”
“他一个人……”
舒轻微摸着他的头发:“不会的,不会孤单的。”
“嗯?”
“下一班机,过去的全是他以前的兄弟。”
苏幕柽坐直身子:“你没跟老头说?”
“这是惊喜。”
苏幕柽将满是鼻涕的手帕扔给他,“明天我会学校了。”
“去吧。”舒轻微将手帕塞进他的口袋:“走过去。”
“好脏,那是你的,放你口袋,不要,好脏啊!!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没有买飞机票也没有买火车票更没有汽车票,你只能走路过去。”
“对了,我的身份证你藏哪了?”
这人越来越幼稚,受伤的根本不是小腹,而是脑袋吧。
“卫生间的架子上,你回家就可以拿了。”
气冲冲的回到家,在舒轻微房间卫生间的架子的香皂盒下面找到身份证,回到他卧室想骂他一顿,骂不出来至少该瞪他两眼时,便看到舒轻微拿着那张眼熟地画纸在比划着什么。
走过去。
那幅画已经完成。
还上了颜色。
是个永远不会老的女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外貌,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神态,以他微弱的鉴赏力和水平不高经常词穷的语文水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所想。
因为她不在了,因为她有着特殊的身份,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来评论什么。
“想起来她的模样了?”
舒轻微摸着画。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了一句描写。
像是春风抚摸着弱柳,春风轻轻拂过恋人的发?
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反正有没有人说不可以记错,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总之舒轻微的表情无比地温柔,像是在抚摸着最心爱的宝贝,“时间会让很多失去的东西变淡,也会让很多东西变浓。”
“你现在要看的是孙书雅,不是她了。”
“你不是很礼貌地叫她姐姐?”
“我在他面前也叫你哥。”苏幕柽捏着身份证笑着。
“没有人的时候就不叫了?”
“那要看心情。”扔着身份证玩,边退出他的卧室:“晚饭不要叫我了,中午吃太多了,我睡觉了。”
“你减肥?”
“困死了,
晚安。”
☆、哥哥,不要离开我35
第二天舒轻微一早就去见孙书雅了。
打完电话让医生晚上过来,他就留在家里收拾东西。
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穿一套,带一套就可以了。由于上个学期猛蹿个子,以前那些衣服有些不合身,大部分都要重新买,与其带过去太麻烦,还不如直接在那边买了。
所以一半的时间在房间里打游戏,一半的时间在厨房跟李姨聊天。
“听说您的孙子出世了?”
“是啊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眼睛可大了,可好看了。”
谁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看过新出生的婴儿,都是皱巴巴的,还很红,脸上也可能会有红色印子,一点都不好看。
“您不在家多呆一段时间?”
“我要是在家再呆几天你们怎么办?”
“我可是会很多菜咯,今天叫我做鱼吧!”苏幕柽想了想:“李姨你儿子还在工地上上班吗?”
“孩子出世了。”李姨一直带着笑容的脸出现一点忧愁:“家里开销又大,他现在去外面的工地了,那边工资要高些。”
“我上次听我哥说他们公司在招保安,薪资不错,要不要试试?”
“保安?”
“是呀,工作相对轻松,工资也挺高,还能和您经常见面。我记得我看过照片,还挺适合当保安的。”
“那……”李姨像是在考虑着什么:“要不要学历?我家儿子没有……”
“您让他过完春节就过来吧。其他的我去问我哥。”
他怕后来的事重新上演,李姨的儿子就是在工地上出事的,从三楼摔下来,摔断了腿,他的儿子才两岁不到。
“就这么说定了。”苏幕柽宅着芹菜叶:“教我做鱼哈。”
晚饭时间到了,舒轻微没有回来。他一个人坐在占据了餐桌所有的座位,看着面前满桌的菜,特别是自己做的味道还不错的红烧鱼,数着饭粒。
时针指向八的时候,他终于站起来,将已经冷掉的饭菜收到厨房,留了几个菜在流理台,喊李姨过来一起的吃的。
将狗粮放好,打电话告知医生不用过来了,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抱着肥肥,球球跟在他后边,回房间洗澡去了。
洗完澡,将房间的窗户打开透气,外面的院子里依旧白雪覆盖,几片枯黄的叶子孤零零的挂在他忘了名字的树上,一阵寒风吹过,哗啦啦的声音也聚不起来,沙哑的嘶鸣。
在窗户边站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到寒意时已经很冷了,他只穿着睡衣,关上窗户。
舒轻微的房间这段时间一直充斥着一股药味,帮他打开窗户通通风也好。
求求和肥肥他们可能玩累了,窝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抱着睡着了。
他倒是不怕突然之间多了几条小狗,经过舒轻微鉴定,两只狗都是公的。
舒轻微
的房间从来不锁,因为除了舒轻微自己和他几乎不会有人进去。
果然充满着药味,虽然没有前几天那般浓重了,打开落地窗,这次没有在窗前站着,拉开窗帘开了窗就窝到床上,裹着舒轻微软软厚厚温暖的被子,翻看床边放着的一本书,困意来了,打着呵欠躺进被窝里。
早晨醒来,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眼睛眯起,头和嗓子都有点痛。
“感冒了吧?”
一回来就看见自己卧室的门是虚掩的,大床上的隆起确切地告诉他他在他床上,一走到窗边清冷的风就迎面吹来,床上的人儿动了动,将被子裹得更紧,只露出鼻子及鼻子以上的部分,额前的碎发乖顺地贴在额头上,有些长,遮住了左眼。
将窗户拉上,日出东方。
“嗯……”
“要不要喝水?”
他从床上爬起来,揉揉额角:“我自己下去倒。”
舒轻微歪倒在床上。
“昨晚没回来恩。”
“显而易见。”
揉揉头发,要剪了,太长了,“愉快的夜晚?”
“还不错。”
苏幕柽干笑了两声,喉咙有些疼,声音嘶哑。
转身找热水喝去了。
“对了。”餐桌上,“吃完早饭,医生过来换药。”
舒轻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那个,你们公司还缺不缺保安? ”
“怎么?你想当保安?”
“不是,我帮李姨的儿子问的。”
“你问的是哪个公司?”
都已经可以选择了?速度还挺快的嘛。“要保安的。”
“不知道。”
“哎?”
“这种小事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他安排。”
“谢谢。”
“不谢,有条件的?”
这么一件小事还要条件?
果然是生意人。
“什么条件?”
“等后天告诉你。”舒轻微卖了个关子。
夹了榨菜丝,吃了一口,味道很好,走的时候要从家里带几包过去:“那就后天在电话里面说吧。”
舒轻微看着他。
“我买了今天上午的车票。”苏幕柽也回看他:“火车票。”
舒轻微放在筷子,两手交叠。
“还有将近2个小时。”苏幕柽看着墙上古老的大钟。
“吃饱了。”他也放下筷子,“医生等会儿就过来,车我昨天叫好了。”
舒轻微的眉目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他站起来:“再见。”
从楼上把行李——也就是一个书包,拿下来时,舒轻微依旧坐在餐桌边,背对着他,背挺得很直。
“对了,帮我照顾好球球和肥肥,如果没时间让给李姨,她知道买什么吃的。”
舒轻微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再见。”嘴角掀动:“保重。”
这次买的也是坐票,周围都是些大叔模样的人,应该都是出来打工的农名工,大包小包的,能闻到腊
肉的味道,年轻人很少,大学生应该都没有开学。
三十个小时,睡了醒醒了睡,手机两块电池玩到没电,去了两次厕所,喝了两瓶矿泉水,直到下车。
在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上公交掏零钱的时候,找不到手机了,在包里翻了好几遍,没有。
手机被偷,哀悼。
看来是不能送给他表弟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钱包没有丢,放在书包最下面,上面都是衣服。
舒轻微说找他们老爸给生活费,嘴上这么说的,但是还是给他打了钱,还不止一点点,每天吃大餐唱k都够了。
更何况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他爸给他打了一大笔钱,够出国四年的费用了,是他所谓的公平对待。
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床铺,宿舍的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来。
用隔壁宿舍的同班同学的手机打了个电话,顺便吃了点同学热情递过来的特产。
徐鞑风风火火的赶来。
他本来就准备去买电脑的,这下,又要买电脑又要买手机。
“火车站汽车站乱得很,钱包没被偷,身份证还在,你就偷着乐吧。”
“是啊,所以你就别说,这叫什么开导,快点看看哪款手机好。”
“知道知道了,记得中午你请客。”
买完电脑和手机直接回了寝室,就在学校周边的小饭馆请徐鞑吃的。
又要换手机卡,在学校外面的一家营业大厅买了一张卡,“所有的号码都弄丢了。”
“在qq上说一声呗。”
“于北辰的号你有对不对?”
“我找找。”
“我老爸去美国了,还没有给我号码呢。”
“没有于北辰的,但是有骆杨的。”
“哦,那报给我吧。哦,对了,我前一个号码也报给我,我要每天打几个!”
“人家要的是手机,你的卡应该早就躺在哪个角落的垃圾桶里了。”
“他有那公德心?”还扔垃圾桶里。
“去,听着号……”
徐鞑一出寝室的大门准备回家,路笃就站在门前,拉着个行李箱。
得了,徐鞑立刻回家将东西带过来,住回宿舍不回去了。
分了路笃带的特产,一边说着过年过得怎么样,一边路笃和徐鞑两人说他什么都不带过来,还把徐鞑当作苦力,就吃一碗4块钱的面。
晚上睡觉前给舒轻微发了条短信息,最后署上姓名。
刘畅在他们都住进去的第二天回来。
苏幕柽给骆杨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手机丢了,找他要于北辰的号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