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从幽暗的一角缓缓走出一人,来人正是那军器监大人,尚志。尚志是位中年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干练,不知是不是应该常年奔波于牢笼军器中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这人走出的一瞬间就带着属于自己的独特气势,眼神犀利而又严肃。
“回帝师大人!微臣已确认这些死者与地牢内剩下活着的人,皆是被人为所强行灌下了一种麻痹药物,促使这些人麻痹不知情况,再行了那卦词条灌进了体内,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才会对那段记忆没有什么印象。”
就在凤英再想确认一些消息时,忽然瞥见那处暗影中又缓缓的走出来一道身影。
“嗯?这是……”凤英眯眼。
之所以令她微微失态了一瞬的原因是,眼前跟在尚志身后的人不是谁,而正是尚志的小女,尚涟佳。
凤英轻笑,怎么这一段时间那些曾经与她不太好感的人一个个紧接着都出来了?
是她位置变了么?
不过到底如今也是做了帝师的人了,凤英对于以前那些或多或少的人早已不再计较了,因此这会在看到这人时也只是稍稍讶异了一下而已。
看到了尚涟佳凤英忽然就想到了另一位泼辣的少女,钱清儿。那货她好像也有许久没看见了。
“回帝师大人,这是小女涟佳,呵呵,小女从小就对于案件比较感兴趣,又因为有些天赋微臣就唐突带她来了解一下,好在还真是让她发现了一丝有用的讯息,哦!刚刚微臣报的结果就有小女的一点功劳在内……”
说起他的这位小女,眼前这位平时不易亲近的中年男人一张脸突然变得慈祥起来,那张一丝不苟的脸上这会也是笑成了一脸的菊花,带着些焉与荣焉的意味。
凤英轻笑,看了一眼站在男人身侧的身影,高高瘦瘦的,脸倒是比她初见她时张开了不少,透着股机灵劲儿,一双眸子尤其的灵动晶亮。
“给天师大人请安,微臣失礼了。”少女怔然的脸上微微染上了一丝鲜艳。
“无妨,不必多礼,不妨说说你们刚刚的过程与详细结果吧。”
“是!”
“佳佳你来说吧。”男人笑着指了指身后。
“好的。”少女轻侧脸看了一眼身后的气势少女,见那如骄阳般的少女脸上平静无波,这才转身向着身后轻轻迈去。
“还请帝师大人随微臣来……”
凤英跟上脚步,尚志紧跟其后。
尚涟佳指了指一侧昏暗牢房,道,“帝师大人,这里面关押的是半月前的那第一批人,由于不久前地牢内出现盗尸案,因此为了保护这些尸身,大司府如今也是破费了一番功夫,用于寒冰把这些尸身都冻住了,今日帝师大人前来,不妨也一同把这些人的尸身给查探清了吧……”
少女转眸,眼神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
凤英暗暗点头,“如此甚好,今日本师一切配合你们便是。”
因为帝师位置的超然,伴随着凤英的前来,这所宽敞巨大的地牢内已被前前后后一批人给包围了遍,以此来堵住消息的外泄。
“事关机密,此次事情还是尽量少些人知道的好,这件事本师希望尚大人与尚至卿尽快给本师结果!”
“是!”
“帝师大人,是这样子的,这些人做法很是老道,根据微臣推测与留下的这些活人死人的身体来看,这是一桩早已预谋的事件!根据半月前第一批死者得来的结论,恐怕这也是本案的一次实验,这几日又再次出现了两名黑气蔓延的尸体,这一次应该是幕后人员的第二次行动了!”
“帝师大人请跟微臣来,帝师大人请看!这边是那……”
………………
凤英缄默,“如此说来,方向是可以确定了吗?”凤英蹙眉,一时心乱如麻。
“回帝师大人!正是!”
“好!”凤英大喝一声。
“既然如此!本师口谕,第一,一月内不准泄露半分此消息内容出去!第二,尽快搞清楚那药物的来历!这两条口谕完成时,便是我大拓拔惊变之时!”
凤英语气暗沉,脸色也是突然显得更加幽深起来。
身侧站立的父女二人也是一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周身的浓烈杀气,肃穆中使人遍体生寒。
二人心中穆然升起一股敬重之感,属一旁的尚志最是感受颇深,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直面感受到来自于这位年轻的帝师大人气势了。
“谁让你私自行动的!你放肆!”
当远在的庆铃的北王拓跋寒接到属下的消息时,整个人已经是震惊不断了。
数日前他一路领着他的府兵一路向西而来,之所以如今人已在庆铃,是因为他一直有一些心思。他想企图利诱西南王,取得昌武国暂时不发兵,好争取在这段时间内他一举拿下拓拔政权!却不想突然接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拓跋寒脸上来回变幻了几个神色,指着下首那低垂着头的半百老人,语气冰冷喝道,“你可知我好好的一盘棋!都被你给打乱了!”
看向此时震怒不已的君主,这位神秘莫测的军师终于缓缓的开了口,“主君,悬案参与的所有人早在那凤英发现并掺和时,就已然成了废棋了……”
“放肆!我布下这一棋有着多么重要的作用!你不会不明白吧?诸葛青!”
“属下在!”
“你是诸葛家唯一的独苗了,我拓拔当年纳诸葛家时可是一直很诚心,是你们诸葛家没能坚持到最后罢了,之所以本王今日会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忘本了!你的存在本就是禁忌!是本王当初收留你!你可明白!”
“诸葛明白……”被称为诸葛青的半百老人脸色苍白的应了了一声。
“诸葛从不敢越权……只是属下今日卜了一天卦,卦上显示,东升紫薇,西升杀,东军已聚,南鸾绽放!这一卦正是十二年前那一场卦无异于重合之卦啊!”
拓跋寒蹙眉,冷凝出声道,“这是何意?卦语什么意思?”
诸葛青长叹一声,脸色僵白中更显出了一股老态之感了。
看向如此这态,就连拓跋寒都是心生不忍了。
想来眼前这位军师已经跟了他大半辈子了,从那一天他无意救起这人时,这人似乎还真是从没有背叛过他一丝一毫,哪怕那个诸葛小国泯灭时,也未曾见这人不忠之举……
“诸葛先生,辛苦你了,本王……”
诸葛青脸上一笑,“主君言重了,其实在看到如今主君的作为,属下已经明白,这卦语中的主角必有主君的一席之地……只是卦是卦,不到最后无法看破真我,属下恳请主君切记暂时不可与那女子交锋啊……”
“女子?是谁?”拓跋寒面露疑惑。
“如今的帝师大人……”
“你是说她?怎么可能!阿英啊……”似是想起了什么,少年眼神迷离了一瞬。
诸葛青抬眸看去,眼内的神色更加忧郁了些。
主君,到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