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殿内的群臣全部退去,凤英才见上首的那位天子终于有了动作。
“跟朕来内殿吧。”
凤英沉默的跟着王总管的身后,那位天子在大步当中终是走在了最前面。
入了内殿,金阳殿,凤英首先感到诧异的是在内殿看到了久违的皇帝第一个女人。
凤英并没有见过后官任何一位妃子,或者皇后,所以自然是观察更细致了很多,这可是关系着她接下来的礼节问题。
大拓拔流行文风,对礼节有着太多的讲究,什么人,什么事的礼节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很多的差异,若不是凤英起初来到这里躺在床上一个月里的观察,恐怕也没有今日的凤英得以如此自信了。
坐在内殿里的女人在见到这位皇帝进来时,微微起了身,一张端庄优雅的脸上也是浮现了淡淡的笑意。女人冲着眼前的天子微微行了一个浅浅的礼节。
凤英见此,眉眼微舒,在女人行礼的一刹那她也赶紧低下头,同时向着身前的女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礼仪。
天子回头快速瞄看了一眼凤英,简单的瞄了一眼后这位天子便又快速转过了头去。
凤英再次抬头时,眼前的天子已与刚刚的女人坐在一块了。
凤英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下一刻便见眼前的那位尊贵女人突然淡淡的向着她看了过来。
凤英快速扫了一眼已经坐好且面上此时已经惬意的天子,压制着嘴角抽动的幅度,凤英知道今日眼前之所以会有这一幕出现绝对有那位此时惬意主的元素了。
“陛下这接连数日可是劳累了吧?”女人含笑着侧过了头。
天子放下茶盏,面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江山社稷,这是朕之责,未有劳累一说。”
女人捂嘴抿了抿嘴唇,半笑半寡淡的又转回过了头。
凤英立即垂首,一个劲的装作盯着自己脚尖的模样。虽然就在刚刚她似乎确定了今日中午的什么事情了,然而也止不住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大祭司又一次对眼前这位天子添加了一笔恶稿!
皇后眉眼含笑看过来,似也是看出了眼前的少女的无奈,嫣然失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名满京城的凤祭司吧?呵呵!今日是陛下有意留下你的,看来陛下稍后还有要事和大人相谈呢,大人还请坐下一同用膳吧?”
凤英抽了抽嘴角,含着僵笑努力的挤了挤笑意,应道,“多谢皇后娘娘的体恤!也谢过陛下的厚爱!那……微臣今日就叨扰了……”
虽然是场面话,入座后的凤英还是恨恨的想着,今日可不是她想留下的,到了现在到像是她感恩戴德的模样,真是令人不爽啊!
天子眸内闪过笑意。
这个小妮子……
不过这样才像个她原该有的样子。
令这位天子感到开心的是,眼前聪慧过妖化的少女在今日终于让他窥出了一丝少女该有的痕迹,虽然很淡很细微,但就是这一细微的体现却正是让这位担惊受怕了无数日夜的天子第一次释了怀。
“凤祭司今年贵庚几何了?”
凤英从沉默中穆然抬头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这位皇后娘娘。
“呵呵!本宫也就是随便问问,凤祭司不用紧张。”
凤英:…………我不紧张好吧……
“呃,今年刚好……11岁!”凤英比了比一个一,想起了这里坐着的二位可是当今的帝后,赶紧又放下了手臂。
“呵呵……呵呵……”
皇后掩嘴笑了笑,她忽然想起了最近小七似乎就在她的面前说过这个小女儿。只是……
皇后的目光微微错了开去,余光中她见那位天子淡笑着正看着她们二人……
吃了一场战战兢兢的午膳,凤英囫囵吞枣般的随便吃了几口便草草的结束了这场无硝烟的战场。
用完了午膳,天子便把凤英召到了金阳殿大殿内。
这位天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如今大拓拔内外均有不太平之处,凤祭司如今可为大司府的大祭司,不知如今你又可有选择了?”
凤英讶异的抬起了头。
若是她刚刚还在猜测这位天子会问些什么,那么如今听了这位天子的问话后,她忽然又有些明白了刚刚在内殿的事情了。
眼前这位天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踏出金阳殿的,也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去金銮殿与那位皇后一起出现然后在通过那位皇后来……试探着什么?
凤英惊醒,令她惊愕不解是,眼前这位皇帝真正的满意人选莫非一直是那位七皇子?
凤英忽然怔住了。都说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凤英也是第一次明白了一个天子的心到底是多么的无常了。
天子挑眉,看着下首忽的笑了。
“不用多讲究什么,朕没有逼迫或者一定要你回答全面的思虑,你只需随意些的点评几句便可了。”
凤英撇嘴,不以为然,随意点评?哦,她可真是好胆啊!
“微臣不明白陛下指的是……”
上首的天子神色一变,变得寡淡而冷漠了很多,道,“不,你明白朕想问的是什么的。答吧,你无需有过多顾及。”
凤英僵着身子颔了颔首,她知道眼前的天子是非要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了,她不能拒绝!
凤英深呼吸了一口,答道,“微臣想选的人的确还没有出现。”
天子眯眼,“还没有出现”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又一次让上首的这位天子再一次窥出了眼前这名少女的不凡来。
天子淡漠出声,“还未出现是何意?”
凤英垂首,耳侧的发丝已被汗液浸湿了透,显得略微狼狈了些,至少凤英心下是这么想自己的。
“回陛下的话,“还未出现”是指微臣心中无果,一时也实在不好开口去定夺任何一人的选择。”
天子垂目,面上微微露出一抹沉思。
“若是朕一定要你在四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与七皇子之列中定要你选择一个,你又会选择于谁呢?”
凤英心下大惊,这位天子的这个问题简直是比刚刚的问题犀利要一百倍了,这个问题她不能答,至少是现在绝不能答!
僵着头皮,凤英再一次低下了头,未在发言。
上首的天子似乎也早已料到这般的情形,此时也表现出了他难得的耐心。这一等,便是从正午等到了余阳斜视了。
凤英笔直的站在下首,一动未动,这间宽敞的明亮大厅也是寂静的仿佛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