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居然会说中文？”常宁有点惊讶。
虞白秋道：“我们来之前，他们就会说中文了，这一片的所有城镇，每年都要派人去给金城进贡，不会说中文的，直接就被打回去了。”
常宁恍然，这里原来是金城的地盘来着。金城是燕京城的邻居，也是一个巨型城邦，有着常宁知道的最大的版图：整个华夏东北和高丽半岛。
这附近的高丽人，被金城控制了200多年，会说中文，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阿普杜勒已经放下了甲板，两个人一边低声聊天，一边从甲板上走下去。
说话间，就走到了那群高丽人前面不远处。
远远的，常宁就闻到一股臭味。
“嘶……什么味道？”他掩着鼻子，停下脚步，然后歪头一看，虞白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停下了，正站在离他十来步远的地方。
常宁连忙往回走了几步，站在虞白秋身边，味道才没那么浓了。
“这里的人穷的人，又不讲究……”虞白秋对常宁道：“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抢劫的最大障碍你知道是什么？就是他们身上这股味儿。当时他们凭借自己的味道成功劝退了我们，后来我召集了敢死队上去，才抢劫成功的。”
常宁摇摇头，末世的高丽国，竟然恐怖如斯。
他抬眼望去，远处高丽人住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些危房，不少房子缺门少窗的，也不知道在冬天怎么熬过去。
那一片跪在地上的高丽人，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有一小半竟然围着树皮和叶子，宛如野人。
他们大多数身体瘦弱，佝偻在那里，双目无神，一看就营养不良。
少数几人身体状态还算健康，衣服上的破洞也没那么多，他们都是一些身体更加强壮的男性。
这种状态……反正常宁在华夏最穷的城镇里都没见过，末日里每个人至少会努力为了自己的食物和住所而奋斗。
就算是在威城，除了食物之外，其他物资很缺乏，看起来不那么富裕。
但是至少威城人的精神面貌都好得很，每天出海回来，威城人都会细心地清洗自己身体和衣服上的盐渍，所以即使他们天天泡在海里也并不难闻，只有一些淡淡的海鲜味……甚至有些开胃。
“大船长！您三个月前刚来过，我们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进贡了啊！”那方脸汉子见常宁他们不过去，远远喊道。
这人看起来就是仁川的首领，已经彻底被威城的人打服了。
这个地方也算可怜，在陆地上，被金城剥削，在海上，被威城抢劫。
这不，刚刚看到船只进港，就赶紧过来磕头。
但他们是真的穷，就算是被打服了，现在应该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给虞白秋抢劫了。
虞白秋撇撇嘴：“我不是来收贡品的。我问你们，你们有人去过南边么？”
方脸汉子道：“南边？我去过啊！我最远到过洪城呢！”
“更远呢？”
“更远……额……”方脸汉子眨了眨眼睛，仿佛从来没思考过洪城再往南是哪里。
虞白秋叹了口气，她本来想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向导，向南继续探索。
洪城她也抢劫过，就在此处向南驾船三四小时的地方，开着希望号过去，恐怕只要两个多小时。
他们最远才去过洪城的话，当向导看起来是没戏了。
虞白秋看了常宁一眼：“你要去他们城里参观一下么？”
常宁赶紧摇摇头，开玩笑，只是人身上就那么难闻了，他们的住处哥可受不了。
虞白秋转身道：“那我们走吧，继续出发！”
常宁他们比虞白秋速度更快，嗖一下就回到了船上。
希望号继续起航，留下岸边跪了一地的高丽人。
穿过情况复杂的仁川港，向南继续行驶。两个多小时后，抵达洪城。
跟常宁预料的差不多，洪城也是一副穷鬼样子，人均营养状况比仁川那边稍微好一点，好的有限。
这里的人甚至连仁川都没去过，向南也不知道有其他人类聚集区，常宁和虞白秋只好继续踏上旅程。
“我怎么感觉这些高丽人又懒又穷？”驾驶舱里，常宁和虞白秋聊着天。
“其实高丽也有不穷的地方，据说距离仁川不远的汉城就挺好的。”虞白秋答道。
“汉城？你也去抢过？”
“没有，离海岸太远了，懒得去。我只是听仁川那边的人说过。他们觉得除了金城，汉城就是全世界最富裕的地方了。”
“那既然仁川人那么穷，为什么不去汉城啊？”
“你以为他们不想去么？他们之前就是从汉城被赶出来的一群人。汉城那边聚集了高丽半岛最多的觉醒者，那里生活的人，基本上不是觉醒者，就是觉醒者的家人和仆人。
如果一个觉醒者死后，他的家人当中没人继续觉醒，几乎就一定会被霸占家产，赶到仁川去。他们对高丽族的非觉醒者非常苛刻，只会巴结金城过去的人。”
常宁点点头，想起末日前高丽人的德行，表示完全理解。
末日后，虽然到处都是以觉醒者为尊，但是其他地方的非觉醒者起码还是原本聚落集体的一员，有基本的食物和住所保障。
但是高丽这边，非觉醒者已经不被觉醒者当做同类了。
带着感慨，常宁优哉游哉坐在驾驶舱，跟虞白秋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希望号继续向南行驶。
过了洪城之后，又走了好久，岸边始终没有再见到任何人类活动的踪迹。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虞白秋找到一片有着些许旧世界遗迹的港湾，停了下来。
大家在三楼餐厅吃过晚餐，云倩倩和熊豹吵着在船上困了一天，闷出鸟来了，两个人结伴下船游逛去了。
常宁没啥兴趣跟他们在废墟里瞎逛，转身回到了顶层自己的套房中。
浴缸里放满热水，他打算在晚霞余韵里泡个澡，然后再去休息。
刚刚舒舒服服躺进大浴缸，常宁就瞥到开放的阳台上突然爬进来一个人。
我去！谁在惦记哥的美貌！他把身体缩在浴缸里，朝外看去。
虞白秋施施然走到了房间里，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浴室中的常宁笑道：“这个房间是我的了！”
“凭什么？你还想不想开船了？还想不想去瀛洲了？”常宁用早上反驳过一次的话语，继续怼虞白秋。
“呵呵，反正我都学会开船了。你要赶我走的话……这里可是海上，你确定能甩掉我？哼。”虞白秋翻了个白眼。
常宁有些认命的点点头，在海上，即使把虞白秋扔下去，以希望号的速度，也还真甩不掉这大姐。
虞白秋展颜一笑：“认命吧小子！咦？这个是什么？洗澡的么？嗨呀这么大，你别小气嘛，挤一挤，一起洗！”
说着，缓步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