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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折颜？”
耳边再次响起轻呼，这一次，就像是有一种力道牵扯，把他从那座陌生却又熟悉异常的大殿中拉了回来。猛地睁开眼，入目，是她清秀的眉眼。
“你怎么伏在桌上就睡了？还说叫我呢，你是不是累了？”
没有说话，殷折颜一把将还在喋喋不休的玉白拉入怀中紧紧抱住，深深呼吸着她身上气味，这一刻他的心才稍稍安下来。都想起来了，前尘后世。
“你怎么了？”玉白不明白怎么殷折颜不过小憩了一会儿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她不敢动，就那么乖巧的任他抱着，虽然他手臂的力道有些紧，勒的她有些疼。
“折颜。”终于还是小心的开口，玉白尽可能轻着声音，“你能不能抱我抱得轻一些，我害怕你勒着孩子。珂”
“啊！对不起。”惊慌失措的放开玉白，殷折颜俊脸微红，手臂垂在两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玉白看他样子，噗嗤一笑，主动的坐到他膝上，她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轻笑道：“怎么了这是？可是做了什么噩梦，让你也害怕了？”
确实是噩梦。殷折颜微微蹙眉，手指抚上玉白的脸颊。不过你还在，就不算是太坏。
“你真的不告诉我？”还是觉得殷折颜有事情瞒着自己，且玉白发现，殷折颜的眼神似乎变了些，比以前更加沉静，也更加高深莫测，像极了500年前的折颜。
“你不用多想，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殷折颜亲了亲玉白，抱着她走到床塌边，把她放在床上，他单膝跪地，为她脱去鞋袜。
“你坐一下，我去叫人把吃食端上来，饿了吧？”
“嗯，你快点回来。”玉白嘟嘟嘴，往里面挪了一下。
殷折颜看她撒娇模样，不觉低笑，仔细的给她盖好被子，他这才转身出去。
不过，他终是没有回来。送吃食进来的晴儿说，突然有一封加急的密函送来，皇上赶去处理了，让她先吃东西，然后好好休息。
这一顿，本做了全是玉白爱吃的，但她却没有胃口，稍稍吃了一点，就让晴儿端走了。
待大殿中只剩下玉白一人，一直隐藏着的沉寰才现身出来。
“你一直在？”玉白惊愕的看着眼前人，不知怎么就有些尴尬，若是让沉寰看见刚才她和殷折颜的相处，总觉得别扭。
沉寰像是看出玉白心事，一笑，道：“阿白放心就是，我一直隐着，却也是在另一时空，这个空间的事，我并不知道。”
“呃，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玉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沉寰就笑着走过来坐到她旁边。
“别的我不知，这个我却知道了。”话说着，沉寰的手轻轻落在玉白肚腹上，“阿白，你有了他的孩子，是一定会生下来的吧？”
“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你知道，瘟疫泛滥，皆因约见仙谭之日在即，若要三界免受责难，殷折颜势必要与子衿在一起。那你生下这个孩子，岂不是让孩子和你一样痛苦？”
“他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不会让他受苦。”玉白轻轻的按上自己的肚腹，温柔的眉眼间却满是坚毅。
沉寰知道，这一刻的玉白，因为这个孩子而变得无比的坚强了，他应该为她高兴。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沉寰才离去。不过他临走的时候告诉玉白，自己会一直在暗处守着她，若是她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马上出现。
也不知道那是封什么样的密函，殷折颜自从那日走后，就一直没再回来看过玉白，每日也只是派人不断的送吃食过来。
三天后，玉白终于熬不住想念他的心情，决定去蟠龙殿找他。话说，她住的偏殿和蟠龙殿只有一墙之隔，却是生生的阻隔了他们三天。
这一墙之隔，当然不能翻墙过去。从偏殿出来的时辰还早，玉白想着他应该还在忙着，就等午膳之前过去吧，闲来无事，她准备去御花园转上一圈，也打发一下时间。
她没有想到，会碰见戚青画。
由晴儿陪着，刚踏入御花园，迎面就见不远处，一个宫装美人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七八个宫女太监，向着这边而来。若说起来，她是皇后，这排场竟还不如一个妃子。
“娘娘，我们先回去吧。”晴儿走到玉白身前，下意识的将她护住，蹙眉低声道。她们只有两个人，她心里总是不安稳。
“你怕什么？她还能吃了我？”玉白笑笑，拍拍晴儿的手臂示意她放心。
晴儿却还是担心，遂依旧站在玉白身边靠前一点的地方，就算是失礼也在所不惜了。
“参见皇后娘娘。”戚青画倒算是在礼节上未曾有什么过失，问过安以后，她看了晴儿一眼，又往玉白身后去瞧。
“你不必看了，我就带了晴儿一人。”玉白冷笑，“你这样看，不会是想打架吧？”话落，她视线转向戚青画身后跟着的人，见他们立刻垂了头，似乎
tang有些惧怕样子，玉白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这些人总算是有忌惮的。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戚青画勉强维持着仪态，心里却恨极，上前一步，她低声对玉白道：“玉白，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记忆，想必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玉白闻言，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戚青画。似乎在尽力的想她的身份，自己还漏掉什么人吗？
戚青画一见玉白样子，就知道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没有大喜，相反的，她很悲哀。自己真的是他们永远不会在意的存在吧。
“你们先下去吧。”戚青画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然后便看向玉白，那意思，就是也要让晴儿退下。
“不行，娘娘，晴儿要留在这里，你和她单独相处不安全。”晴儿拉住玉白衣袖，低声求道。
玉白虽然知道晴儿的话是对的，自己现在怀有孩子，还没有了功夫，单独和戚青画在一起确实是不安全，可是，她必须要弄明白戚青画的身份。
“晴儿，你退下。”
“娘娘！”
“退下吧！”
“是！”咬紧牙关，晴儿只得退下。
御花园中，只剩下玉白和戚青画两个人，玉白这才冷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吗？”戚青画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贴近玉白，她看着她的眼睛，“我是子衿的婢女莲心。”
“莲心？”玉白一怔，在脑海中极力搜寻这个人，却还是没有关于她的一点记忆。
“呵！你当然不会把我这种小角色放在心上！”戚青画冷笑，伸手捏上玉白手腕，“可我却是也爱了殷折颜500年啊！我为了他，甘愿随他入凡尘。我的付出，不比你少一点，凭什么你就能得到他！这不公平！”
“原来是这样。”玉白用力甩开戚青画的桎梏，退后一步，“那么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你死！我要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都去死！殷折颜是我一个人的！”戚青画癫狂的大笑着，在玉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从衣袖间抽出一把匕首。
银光粼粼。
玉白万分后悔没有听晴儿的话，她不该和戚青画单独相处的！
第一下，玉白堪堪躲过，立即扬声大喊。可是戚青画的第二下，紧随而来，玉白顾着腹中孩子，行动明显不太灵活，眼看着那柄匕首向自己刺来。她绝望的闭上眼。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身体反而跌入一个冷冽的怀中。
睁开眼，玉白看见抱着自己躲开戚青画袭击的人，不禁更加惊讶。
“眠，眠轲！”
“小姑娘，别来无恙？”眠轲低笑，可是笑意却并未到底眼底。
玉白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像很愤怒的样子，下一刻，眠轲已经劈手打在戚青画腕上，并且将她一脚踢开数米。
戚青画吐血倒地，依旧愤恨的瞪着玉白，那眸中的阴狠让玉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你不必怕她，不然，我替你杀了她可好？”眠轲淡淡的话，让戚青画瞬间猩红了眼睛，瑟缩的往后挪，她颤抖着看着眠轲和玉白。
“算了。”玉白摇摇头，欲从眠轲怀中挣脱出来，但眠轲显然并不想放手，更加用力的拥紧玉白，他贴着她的耳道：“小姑娘，我送你回了你的家，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玉白说不出话，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呵，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玉白还没来得及思考眠轲这话的意思，已被眠轲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她反应过来，立即往眠轲肩上打去，拼命的想要挣扎下来。
“既然你回来，就跟我走好了。”眠轲冷笑，随即玉白只觉眼前一花，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
蟠龙殿。
三天。整整三天。
感染瘟疫的人数整整扩大了一倍有余，再这样下去了，恐怕不日便会传到帝都了。
和大臣们商量了对付瘟疫的措施，这才结束。
捏捏眉心，殷折颜起身，正想要去看看玉白，贴身的总管太监却已焦急的奔进来。
“何事这么惊慌？”殷折颜蹙眉问道。
“皇上，皇上，不好了，娘娘，皇后娘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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