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颂想收回手，手腕被紧扣。
凤钦的手很凉，就像是玉石般凉，像是能透过绸缎透入皮肤。
楚云颂低头去看骨节分明的五指，茫然抬头，近距离看见凤钦俯身下来，淡薄几近无血色的唇紧抿，眼眸中有些楚云颂看不懂的情绪。
“陛下的手怎么了。”凤钦低哑道。
楚云颂下意识就想要隐瞒。
龙鳞的秘密说出去可能也无人信，在别人眼中，这般行为更多像是自残。
楚云颂的心缩了缩，不想让凤钦怀疑过多，手臂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痛，楚云颂反倒扯出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
“这把焦尾琴的琴弦真够锋利的，勒到我的手指了。”
凤钦的眉目间皆是微皱，手上的力度松了一下。
楚云颂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咬住唇，不再溢出任何的痛呼，余光间看到凤钦深深地看着自己，心虚地偏过头去，躲开其目光。
凤钦直起身，退后了两步。
那个浸润的冷香却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楚云颂低垂着头，视线看似落在她眼前的焦尾琴琴弦上，实则空茫一片。
她在走神，乱想一通，觉得凤钦的手怎会如此凉，凉得不像人类。
而楚云颂的掌心无论四季都是暖的，她戴过玉坠，掏出来就是一块带着暖意的玉。
“臣以为待国祭后再学琴也不迟。”凤钦突然道。
楚云颂刚刚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寻思凤钦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但使劲盯着凤钦的双眼，和他的语气一般平静。
楚云颂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点头道。
“我也觉得，学琴能一鼓作气是最好的，可国祭那几天势必要停下，倒不如等过后再继续。”
等过几天，楚云颂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凤钦告退，楚云颂悄悄跟着出去看了两眼，没想到看到了楚娅玥。
今日的楚娅玥一身红装异服，明艳张扬，远远就能够看见她等在亭中，凤钦一出来，她就往这边走来。
走动间她的火红色裙摆张开，肆意又张扬，像是盛开的一簇花火。
“丞相！”
楚娅玥远远便喊道，走至凤钦面前。
凤钦目不斜视，轻微颔首，算是应下，从她身边走过。
他浑身疏离又冷淡，步伐极快，楚娅玥愣了愣，就只能看到凤钦的背影。
楚娅玥本来想追上去，结果余光一看，就看到吃瓜群众楚云颂，裙摆一扬，就快步走过来。
楚云颂想躲闪，也来不及了，她的偷看被抓个正着。
楚娅玥一过来便劈头盖脸逼问道，“陛下在看什么。”
楚云颂脱口而出，“看你们啊。”
本来她的脑子想要掩饰，但嘴快就直接说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她的皇宫，在她的宫殿之中，还看不得了？
于是楚云颂变得颇为理直气壮，腰也挺直了几分。
楚娅玥完全没想到楚云颂承认得这么快，有点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恼怒道，“这下陛下高兴了吧。”
高兴什么？
楚云颂一头雾水。
见楚云颂这个反应，楚娅玥不屑冷哼，“陛下在拖延什么，再拖延，丞相迟早都是北蒙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