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帝将杀

第二十一章 一起去看灯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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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今夜出宫。”
    风侍葬起身,并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
    玄离见状慌忙跟上。
    “皇上?”
    “皇上!”
    他站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皇上!此事事关国运,非同小可!请务必三思而后行啊皇上!”
    风侍葬停下,扶手而立,注视着他。
    “汝,如何确定那便是她?”
    玄离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朝堂内部暗潮汹涌,有关她的传闻可又曾少?仅凭这一面之词,汝又如何能够保证,那人是她而非别人?”
    风侍葬顿了顿,而后道:
    “这三年来,她本人倒是没有找到,为了一己私欲而污蔑他人的谎报,则层出不穷。其不少都是暗杀陷害,朕又怎会轻易相信此事?”
    “那女子与乌金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盟主边玉鑫只是表面上与朕交好,私下里做着不少与逐鹿盟之间的买卖,又怎能保证他不在皇位争夺上偏向逐鹿盟?”
    “若是皇位不稳,他大可趁机大赚一笔。”
    也对。
    逐鹿盟向来左右逢源,趋利避害,一切以自身利益为优先目的,私交感情,也只是明面上的,难以保证他在这场皇位继承者的争夺上,又做出来什么名堂。
    但让他正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明明已经听了太子的分析,却仍旧不相信他。
    他愣了愣。
    没想到,竟然连太子,也不完全相信么?
    对啊,这才应该是他的答案啊。
    并不是不舍得,不忍心。
    而是因为,他为了自身性命安全,并不愿意以身试水罢了。
    现在对他好,不过是为了皇位继承,而非是她的孩子。
    他心里一个颤动,赶忙问道:
    “若真是她,皇上您可如何是好?”
    风侍葬停下了脚步。
    他大着胆子抬头看他。
    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一闪而过的恨意。
    “千刀万剐。”
    说着,他大步往前走。
    死?
    便宜你了,陈湘熙。
    朕要将你,挑断经脉,锁在床上,日夜折磨!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深夜。
    每年春初嫩叶抽芽的时刻,坞暝国总是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烟花灯会,届时几乎所有能动的人,都会上街观看。
    这个国家的气候常年严寒,冬季最为难熬。
    鹅毛大雪,寒风呼啸,就算是白日,路上连个人影都没。
    因此,每次刚一到初春,天气微暖之时,人们总是会迫不及待地走出来,庆祝自己度过了这样一个难熬的季节。
    晚饭后,各种各样的街头小吃都会出摊,烟花篝火照黑夜。
    雍耀国四季温暖如春,对于冬春交替的日子并不在意多少,因此也没有这样欢庆的节日。
    也因此,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陈湘熙总是会易容便装,扮成平民百姓的样子走在街上,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光。
    “再说那叛徒陈湘熙!狐媚勾引好本领!一个媚眼便将那丹清宫宫主迷得团团转,而后,她脱了自己的半截红衫,露出一段纯白香肩.......”
    一个说书人拿着快板讲一段编造的故事说得有模有样,是有关陈湘熙的。
    后面便是一片叫好的声音。
    当事人陈湘熙恰好从旁经过,听闻撇嘴,微微偏侧过头看向那个人。
    什么和什么啊,瑄云哪里和她上过床了?
    平日里只有饮酒作了好么?
    当然,大部分日子还是拔剑互砍,被他气的,恨不得将他倒挂起来鞭抽一顿。
    宫内。
    “皇上驾到——”
    看到他慌慌张张地把一卷书塞回抽屉内,看到他看到自己后面色有些发窘,睫毛微颤,坐在他面前,淡然道:
    “方才,看的什么书?”
    岳非谕知道自己是完全瞒不住他的,只好把那一卷书又掏出来摊在桌上,结结巴巴。
    “回陛下,《兵法六部》其三,《深入诱敌》。”
    《兵法六部》,传闻是百年前,上一代的战神呕心沥血倾尽一生写出来的传世着作,几乎后来所有有能力的将领,都对这些书有所涉猎。
    眼前人只是扫了一眼便抬眸看向他。
    “怎么?今日过节,仍在读书,可有什么心事?”
    实在是不敢与他对视,岳非谕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看向其他地方。
    “只是想学学......”
    他追问,目光深邃。
    “学什么?”
    他顿了顿,知道眼前人料事如神自己定时瞒不过小心思,便心一横,闭眼豁了出去。
    “如何才能用兵如神。”
    她在宫内绝对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他知道。
    上次有两个小宫女不懂事,以为自己在偏殿低声议论有关她的消息不会被知道,没想到竟被他的眼线听到上报,不仅被拔了舌头,还直接被贬到了浣衣局。
    不管遇到何种困难,总是能到最后化险为夷,胜地让人信服口服。
    每次一想到这些,他内心总是澎湃向往的。
    风侍葬只是淡然一笑。
    “她用兵,全凭借自己的小聪明,旁人是学不来的。当年那《兵法六部》,她一本都未曾看完,都是随手翻翻就丢一旁了。”
    岳非谕惊讶。
    “莫不是因为生性顽劣,无法安静下来?”
    那小魔女整日来咋咋呼呼的,一旦来到宫内,就把这里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惹得后院养的野兽都不进食了。
    “她说,不过都是些‘鄙俚浅陋,多是拾人牙慧’。”
    “.......”
    看都看不太懂,有时候甚至需要花上两三天才能够完全读懂的兵书,在她眼里竟然是‘鄙俚浅陋,多是拾人牙慧’?!
    以前只觉得她实在是天才,在用兵上灵活多变,想必是读了很多书,私下努力了不少,没想到竟然连读都没读.......
    这天赋,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之至。
    他默默地收回了兵书,将他打量一番,确定眼前人似乎心情不错,试探性地问道:
    “皇上.......”
    风侍葬抬眸看着他。
    “想说什么?”
    他将话语斟酌了片刻,这才问道:
    “有一问题,末将不知,当问不当问。”
    “广开言路,又可曾堵住重臣之发问?”
    “您和娘娘当年的大婚之日,娘娘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这眼前人的表情。
    “她真的.......”
    他说不下去了。
    他实在是不相信,她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怎么会呢?
    明明两人的关系是那样的要好,怎么会就突然捅了他一刀,还将他推下了了悬崖?
    风侍葬看着他,看不出表情。
    “不信?”
    他谨慎地考虑一番,终究是摇了头。
    风侍葬笑了。
    却丝毫捡不到任何温度。
    “很快,你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