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刀锋上的救赎同人)【彬诚】救赎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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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子并不是冲动的人,很快冷静了下来,苦笑道:“赵馨诚,真有你的。你说我跟你一白痴斗什么气。”

    “你不是跟我斗气,你是跟你自己和那牺牲了的八个兄弟斗气。”我咽下最后一口食物,遗憾地发现没有越南特色奶茶,感叹国安部的伙食真他妈地差,“杨子,我理解你。”

    “你理解个屁!”

    杨子再次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我想起彬说过的,人和人之间从来不可能产生真正的理解。我想他是对的。

    第三次被叫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记住了这个照顾我的圆圆脸的年轻医生。我伸了个懒腰:

    “几点了?”

    “下午六点半。”医生看看我的伤口,面露微笑,“看来穿刺做得很成功,淤血都清理干净了,伤口恢复得很好。”

    “那我过多久能下床啊?”我释放出我百试百灵的乞求眼神,年轻医生抵挡不住,叹了口气,“过三个月吧。你现在再剧烈运动,真的很危险。”

    三个月。我倒希望现在能给我三个小时的时间。不,我没有时间。

    “能给我一点止痛剂吗?”我继续释放无敌狗狗眼,嘟着嘴,“吗啡?杜冷丁?医生,我真的很痛。”

    医生试图拒绝我,可是在我死缠烂打之下,又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一支杜冷丁,但是可一不可再,这个东西上瘾了很危险。”

    嗯,上瘾的确是很危险。前提是我还有命在。

    趁医生转过头去医疗包里拿药,我心道一声对不起,朝他后颈一个手刀,精准地将他敲昏在地上,干净利落得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称赞一声。果然跟死神近距离学习了几天,效果杠杠的。

    我深吸口气,忍痛跳下床,把小医生搬到床上。医疗包里有两支10l的杜冷丁,我一次性全推进静脉里——经验之谈,只要现在不疼,一会儿肾上腺素起来,也就没那么疼了。一盒用来止血的酚磺乙胺,我匆忙瞥了一眼使用说明,呑了一天的量下去。

    至于武器,医疗包里除了针头就是一支手术刀。我拿了手术刀攥在手心里。

    宁阳坊39号。我记得这个地名。

    唯一的问题是,我应该怎么过去。

    我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沿着走廊往外走。忽然转角处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嗯,我心想,这是个好机会。

    无论是关宏宇还是杨子的人,都可以给我一些地理信息,也许还能帮我弄辆车。

    我攥着那柄手术刀,屏住呼吸。

    那人露面的一瞬间,我的刀贴着他的脖子划了过去——那人反应很快,一个闪身避开,抓着我的手腕就往身侧带,被我顺势绕步上去一个锁喉——彬对我特训的861绝招。

    不过绝招用到一半就泄了气,因为我认出来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关宏宇。

    关宏宇眉毛快挑到了天边:

    “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赵队你真的这么急着去送死?刚才我没伤着你吧?”

    杜冷丁开始起作用了,至少我感觉活蹦乱跳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就是略微有点头重脚轻。

    “我是不是去送死,就看你愿不愿意帮忙了。”

    关宏宇见我一脸严肃,露出一个仿佛牙疼的表情,点点头:

    “行。与其看你去送死——跟我来吧。”

    关宏宇带我走的侧门,绕道地下室停车间——可以避开国安那帮家伙。他嘲笑我刚才的路线直奔正门去 哪有人逃跑走正门的。

    面包车上三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几乎没有犹疑地就认出我来,点个头算是打招呼。关宏宇点个头作为回应,用下巴朝我示意:

    “老蒋、老于、老宋。他们常年在边境一带公干,越南话说得很流利。”

    老蒋老于正在擦枪,老宋向我丢了一部行动电话。关宏宇补充道:“条件有限,架不了通讯频道。”

    又叮嘱我:

    “不管发生什么,跟在我们身边,保持电话畅通。我们哥儿几个可没法一打十进去救你。”

    我点点头,关宏宇又塞过来一把雷明顿,20发子弹,朝我仍然攥着的那把手术刀努努嘴:

    “把那玩意儿扔了吧,小心扎到自己。”

    我被他气乐了,关宏峰这弟弟真是个大宝贝儿。

    关宏宇拿出纸质地图,这时其他三个人也放下手中的东西,一齐研究起来:“我们在东南角,宁阳坊在西北,直线距离挺近,但我们得走小巷,开车半小时能到。”

    大家一对表,下午6:55。老蒋说:

    “关队开车接应,老宋在侧门观察,对面二楼上有我们收拾干净的哨点,老于在那儿守着。39号是个七层老楼,一楼——准确说是地下半层是台球厅,二楼是茶室,三楼是厨房,四楼是公共浴室,也有一些暗格用来做些不正当的按摩生意。五楼以上零零散散有住户和对外出租的房间。周戚年和容霞就在二楼的茶室见面。我和赵队从地下室上去,走通往四楼浴室的通风管道,管道里有钢梯可以爬。”

    老蒋说完看了我一眼:

    “赵队,你的伤?”

    我点点头:“我没事。”

    关宏宇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开车从扭扭歪歪的小巷里穿过城区。整个芒街如被蝗虫扫过一般死寂,几个月前我第一次踏上旅途,在夜来香遇到时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是个生机勃勃的越南。偶尔面包车从某个平房前驶过,屋里的孩子瞪大双眼从窗内瞅着我们。我想到ia,想到文昌,这些被命运碾压过的无辜生命。

    到了地方,这伙人迅速散开,各就各位,仿佛演习了一万次那么熟练。我猫着腰跟着老蒋,从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后巷,钻进下水管道。老蒋七拐八转,在宛如地下迷宫的管道里硬生生找出了一条路。他搬开某个铁丝网罩,拉着我爬上几级台阶,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极其幽暗的室内。老蒋轻轻道:

    “这就是39号的地下室啦,平时没什么人用,估计这次他们交火,也事先排查不到这里来。我们继续沿着管道走,上到四层,再伺机而动。关队总共给我们40分钟,无论什么结果,一定要往回撒。无论你有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我们都得走。万一两派不和打了起来,把我们的退路切断了,或者我们失散了,你就上到6楼,从西北方的公共阳台,那里有一个窄梯可以爬到隔壁楼层,老宋会在楼下接应。”

    我点点头,跟着他钻进另一个管道,一路往上爬。管道里闷热、湿漉漉的,可供攀爬的铁杆滑不溜手。

    我气喘吁吁地勉强跟上老蒋的速度。终于他掀开另一个盖子,把我拉了上去。新鲜干燥的空气涌入我的肺部,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我四周打量,这是一个更衣间一样的地方,几排铁质柜子横七竖八地将房间隔成几层。老蒋对我打了个手势,意思让我殿后,自己先出去探路。我便留下来,在房间里摸索着。一边是极其简陋的洗手间和淋浴室,往另一个角度看去,似乎墙上搭了几块板子。

    我在铁柜子间挤来挤去,试图跟上去找老蒋。忽然身后一阵轻风,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捂住了嘴,往角落里拽去。那个我以为是几块板子的地方原来是个简易门,里面空间极其狭小,一下子塞了两个人连转身都困难。

    被狠狠地按到了墙上,我几乎是瞬间在阴暗的光线里认出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彬!”

    第14章 救赎 14

    “彬!”

    我被狠狠推到墙上,双肩被死死压制住。阴影里的彬看不出太多表情,他冷冷问:

    “赵馨诚,你真的这么想死吗?”

    我第一个念头是冲上去拥抱他,确认那副躯体真真切切的活着,感觉那颗心脏的的确确在跳动,而不是我在过量杜冷丁和止血剂双重作用下产生的幻觉。

    黑色的阴影充斥了狭小的空间,宛如巨大的黑色双翼,牢牢罩临着我。

    任由他将我牢牢钉在墙上,我感到杜冷丁在血管里汪洋四溢,将平静而喜悦的感情推送到每一个神经末梢。突然一个念头从我心底嘭地升起,火箭一般燃起一片惊涛骇浪,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是你?”

    彬看着我,怀疑地沉默。

    我狠狠吞咽着自己的喉头,两颊又酸又涩。许多事情突然在我脑海里串联起来,升腾成怀疑的滔天怒火:

    “是你。是你告诉的街头帮。你早看出ia有问题。那天晚上,国安部的埋伏,是你设下的。”

    再清楚不过了。我本打算来这里找文昌对质,看来是不用了。也对,就算这孩子真的背叛了我的信任,将ia的行为说出去,街头帮的那群乌合之众也没有理由会猜得如此精准,埋下重重埋伏一击即中。能有这种神机妙算、狠辣手段的,除了安隆汶的死神,还有谁?我见过死神的狂奔,可就算是死神,从街头帮的那群人手里逃生,也是用运气和实力无法解释的事情。

    只有一个可能。

    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逐渐冰冷。彬摁在我肩头的手掌越收越紧,像要把我的肩胛骨捏碎一般。我忽然感到两眼抑制不住的热涌。

    我不会哭的。我才不要哭。我绝对不会哭的,在这个男人面前。

    彬贴得这么近。我想起那些夜晚与他的紧紧相偎,他在我嘴唇和皮肤上刻下的烙印。我的身体微微发额。

    我以为那是因为我与他之间不同一般的羁绊。现在我突然明白了,那是他利用我的信任,让我闭嘴,不再问问题。

    赵馨诚啊赵馨诚,天下最傻的人,大概就是你了。彬忽然贴过来,嘴里的热气呼呼在我耳边吹:

    “怎么?失望了?后悔了?”

    我紧紧咬住下唇,咸味的液体从脸颊上滑下来,带着杜冷丁的味道。

    “赵馨诚,看来我低估了你。被男人操过的滋味这么好,以至于你忘不掉,巴巴地不要命来找我。怎么,原来你还记着你当警察的这些大义,还在乎死在我手里的这些人命。”

    他的手沿着我的腰线下滑,恶意地深入衬衫,抚摸着我的皮肤,激起我整个脊椎的战栗。彬抓住我的手,按在我腰间的雷明顿上,用恶魔的嗓音循循善诱:

    “来,开上这一枪,一了百了。你和楼下这两个黑帮没有任何关联,不必搅这趟浑水。国安部的那些人,那个局,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个噩梦。你只需要扣动扳机,把这个噩梦结束,回到津港去——那里是你的家,有你的朋友和爱人。”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他使劲推开——空间太逼仄,彬只是退开了一步。我看着他,感到胸膛剧烈起伏着。黑暗里他的五官模糊一片,如同那些噩梦里,我试图抓住却无法挽回的空虚。

    我死死捏住拳头,感到胸骨压着的某处在隐隐作痛,连杜冷丁都无法压制的痛。我摇摇头:

    “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