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是担心我再次寻死吗?”太宰转身,面向冲他走来的人。
中原中也刚才在大厅内没有看见太宰的身影,问了织田和其他人也都说没有注意到他去了哪里,便自己动身出来找他。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邻近的教堂。不过,见到那个人的背影,他多少松了口气,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中原中也拿下帽子向神父鞠躬,他没有忘记这是在教堂,教堂是神圣的地方,在神父面前也不能失了礼节。
于是他压低声音,“我只是怕黑手党的首领横尸街头的消息传出去败坏组织名声。”
“那不还是担心我吗?”太宰歪头,“呐,中也,刚才我观看了一半的婚礼。”
“你可真是够无聊的。”
“中也有去参加过婚礼吗?好神奇,我看到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宣誓。”
“所以呢?”
“这样无聊的事情,我好像从来都没做过。”
“……?”
“我居然有点想试一次,中也要不要和我一起。”
“你自己都说了很无聊了,”中原只当他开玩笑,“走吧,回去吧,一会就……”
oga话音逐渐减小,因为、他看见太宰治慢慢举起了左手手掌。教堂里的玻璃彩窗将太宰的脸映成暖色,像铺在圣坛上的玫瑰花瓣。
“不是,混蛋,你干嘛……?”
“我,太宰治,请你,中原中也,做我生命中唯一的伴侣。”
“哈???”
“喂喂喂你干嘛???”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等等???”
“我会忠诚地爱着你。”
“不是……”
“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停……”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
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
也许上帝要求我做的更多,但是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
中原并不知道太宰治又在搞些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离开会场,莫名其妙跑来教堂,又莫名其妙地要在这里宣誓。他恨不得把这颗漂亮的脑袋拆开来看看究竟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可没办法。
“提前和你这家伙说好,我大概会忘词。”
“没关系。”对方笑着说。
中原中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脱下右手的手套,举起手掌与太宰治的重合、相贴。
“我,中原中也,请你,太宰治……做我生命中唯一的伴侣。”
他停顿、继续:“我会信任你、尊敬你,和你一起……”“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我会……”“忠诚地爱着你。”
教堂里,神父安静地站在两个人中间,室内的流光在中原的脸颊上停滞,难以言喻的美丽。
突然让你和我宣这样的誓,你很困惑吧。
可你还是照做了。为什么中也每次都是这样,嘴上说着拒绝,可最后还是陪我一起做了这些无聊的事情。
今天,我看见有新娘披上婚纱,和她的丈夫一起在神父面前宣誓。我一边漠视、一边好奇。
那时,我一直在想你之前和我说过的一句话。
你说,你竟然觉得我们能有一个家。
你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我也觉得。
像你我这样的人……你我这样的人……
“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埋葬。”
“也许上帝要求我做的更多,但是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
他宣完誓,安静地与太宰治对视,然后移开眼神:“满意了?”
“满意了就……”
太宰的五指一点、一点地合进中原五指的缝隙里,最后他们的手交缠在一起,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中也,宣了誓之后,可就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了。你会后悔吗?”
“……”中原抿着嘴,好一会才说:“你是认真的?”
“中也果然还是后悔了吧。”太宰治长长的睫毛闪烁,“好啦。开玩笑的哦,包括这个誓言,都只是——”
“是你后悔发誓了吧,太宰。”中原中也扣紧太宰治将要撤离的手,“这话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我没有。”太宰轻轻开口,“我不后悔。”
“那老子就更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对方紧跟着他回答。
太宰治做了个深呼吸,看了一眼神父。
我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他说。
白发苍苍的老人慈蔼地微笑,他隆重地宣布,“我与上帝见证了你们的宣誓。”
“这位先生,你可以亲吻你的伴侣了。”
白色的穹窿顶下,长明烛缓慢地燃烧,他们的目光触碰到一起,十指紧扣,一如过去的七年岁月。
中也,我时常在想,人活一次就够了,没有前世今生,没有平行时空。那样的话,就只用痛苦一次、一辈子。
所以我刚才向上帝祈祷,如果真的不幸还要再活一回……
请让我再次遇见你吧。
未来は誰にもわからない。
end
第29章 番外1 g
bg:i know you
进入浴室之前,我听见哗哗的水声。
从花洒落下的水流淌过中也的皮肤,他的长发湿淋淋地黏在他的脖子上,所以我只能看见他若隐若现的后颈。我心情敞亮,赤i身i裸i体i地踩进浴缸挪到他的旁边,分走了某一部分的水,于是我的头发也很快被打湿,零碎刘海挡在我的眼前。
他偏过头,只露出一面削瘦的侧脸。他问我:“你怎么也进来了?秀树一会哭了怎么办?”
中也难得有像现在这般神经过敏的时期,孩子脱离了他的身体,他却好像比之前更挂心。
可秀树,那个孩子明明很少哭,就在前不久,他还在用蔚蓝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我看。我没有抱他,我很少抱他,我只是偶尔在婴儿床旁边守着他。我本琢磨也许应该寻时间去学一学摇篮曲,可秀树几乎不需要我哄,困了就会合上薄薄的眼皮。
“他睡着了。”
趁此时,他拿走了我手里快要熄灭的烟卷,因此火星重新亮起来。他没有戴手套,葱白的手指几乎与那根白色的烟融为一体,我就静静地盯着他抽烟的样子。他会先深吸一口,然后呼出灰白的烟圈,薄荷的淡味似有若无地包围。凉意从敞开着的地方涌进来,我们都只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一直落向外面,直到烟卷只剩一小截,直到他已经受够了我的眼神,他与我对视。
“有本事你就来吧。”中也的嘴角扬起我熟悉的弧度,露出我熟悉的尖牙,“不怕死你就来。”
我笑起来,因为这是我最想听的答案。
在烟燃尽之前,我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