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大人像只大狗一样将人紧紧扒住,“不起,我想抱着你。”
游渺:“······”
邢伋把头埋在游渺颈间,蹭了蹭,语气是少有的委屈,“游渺,你知道先前在房间里我那样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先前······游渺想起了两人的那个吻,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
邢伋:“不,你不知道!”
他说着,把游渺抱的更紧,“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你!”
游渺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仰躺在床上,被迫看着屋顶,不明白邢伋这是在发什么疯。
但是听着类似于内心剖白的话语,他又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软的一塌糊涂。
他自然是知道邢伋喜欢他的,因为他也同样喜欢邢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地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喜欢了上了一个人,说不清理由。
或许早在借住云方殿的那段时间,那个絮絮叨叨地小少年就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毕竟那是他前半生最为难过的时期。
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怪物,明明是妖族却在人群中长大,为了不引起邻居的怀疑,过上两年就要和义母搬到别的地方居住,只是为了隐藏自己比人族小孩长得快的秘密。
后来又亲眼目睹了妖兽潮爆发,直面自己真正的亲族就是一些人性全无、嗜血凶残的妖物的事实。以及,义母为了救他,替他挡下妖兽致命一击,惨死在他的面前······
说实话,那个时候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不知道怎么就突破了游酒在他身上下的血脉禁制,也不知道云方君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将大片妖兽化为飞灰······在发现自己变城一条小蛇的时候,他就只想静静地躺着,或者死去。
邢伋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像是他的救赎,将近千年的相处之中,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人的存在。
游渺伸出手抱住了刑伋:“我也喜欢你。”
刑伋要的就是这个回答,这么多年来,从他明了自己的心意开始,总是在不住的试探。
试探来试探去,一直到很多东西都摆到了明面上,仍旧不敢迈出关键一步。
今天中午的那个吻并不算是个意外,他策划了许久,只不过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看来,那个时机还不错,又或者说,每时每刻都是时机,他就是差了点孤注一掷地勇气。
凭着对游渺身上每个细节的熟悉,刑伋在黑暗中准确找到他的嘴唇,轻轻覆了上去,“游渺……”
温柔的低喃像是一片羽毛,撩拨着听者的心。
游渺第一次放任自己沉沦:“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此时有一辆破三轮驶过~
第28章
第二天一早醒来,游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邢伋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床前。
“懒虫,还睡啊?太阳都晒屁股了!”
游渺躲开邢伋伸过来想要拧他的鼻子的手,用胳膊挡住了外面的亮光,“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了,快起来,爹娘还等着你奉茶呐!”
游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在说些什么?”
邢伋像是没有注意到游渺的反应,只忙着把柜子里的新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放到床边上,然后他捂住眼睛,语带笑意:“知道你害羞,我不看还不行吗?快穿衣服吧。”
游渺懵了,“你在发什么疯?”
他拿起一件里衣穿上,赤着脚下地,突然头晕了那么一下,没站稳往一边倒去。
“小心!”邢伋关心则乱,连忙去接,没注意踩到地上的衣物,脚下一滑连带着游渺一起摔在地上。
游渺:“······”
强忍着打人的冲动,他掰开邢伋箍住自己腰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看着散落在地的红色喜服,游渺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然后他看向邢伋,眼神危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邢伋低头去解缠在自己脚上的喜服衣带,刚刚就是绊上了这个他们才摔倒的,“什么怎么回事?你总不能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吧?”
昨天的事······游渺脸热了一下,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当然记得。”
“那就好”,邢伋起身,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睡一觉起来你失忆了。”
这不是重点,游渺指着地上的喜服,“我问的是这个?”
他们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喜服?
邢伋动作一顿,脸上的喜色再次消失不见,他去摸游渺的额头,“没发热啊……我们昨天成亲你不记得了吗?总不能是要悔婚吧!”
说着,他就要去抱游渺,“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说出来我都会改的,不要悔婚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游渺:“……”这都什么跟什么,他连成亲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毁个什么婚!
从刑伋的怀里挣脱出来,“你先冷静!”
顺便也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刑伋委屈地撇了撇嘴。
彼此之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大通,游渺这才明白,他这一觉醒来,竟然变成了“大嫂”,也就是他们之前见过的,董家的大儿媳。
而邢伋则是充当了董家大哥的角色。
就像是一场戏剧,游渺和邢伋莫名其妙地演了其中的两个角色,而且戏台上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
游渺点破之后,邢伋才如梦初醒,一下子就从刚才的诡异状态下脱身。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敢直视游渺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了招。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一道甜美女声响起,“大哥,大嫂,你们起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游渺惊愕地抬起头,虽然和记忆中有些出入,但这无疑就是义母的声音。
只不过听起来年轻了不少。
游渺迟疑了一下,然后立刻去开门,在看到门外站着的女孩时直接楞住,真的是她。
义母年轻时的模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眉眼温柔细致,耳下有一颗不大的黑痣,中和了她身上的柔弱气质,平添了几分锐气。
而这点锐气在之后就变成了煞气。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们搬家,住在附近的一个地痞看他们孤儿寡母,就以为董若兰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半夜爬墙闯进他们家里,想要欺负他们。
被发现之后,董若兰拿着针线筐里的剪刀一下戳在了那人的大腿上,手脚并用,连打带骂,生生把一个大男人给吓哭在院子里。
也是在那之后,当地再没有人敢打他们母子的主意。
董若兰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对着游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嫂子!”
这一声嫂子清脆嘹亮,霎时间就把游渺从回忆中给拉了回来。
“······”
显而易见的,游渺和邢伋是中了幻术,而且有可能是从踏进桐花村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陷入了游酒为他们编织填补的,发生在一千年前,所有故事还未开始时的那段空白。
只不过两人参与其中的方式有些特别。
邢伋与游渺在这里的身份就是董家老大,以及他新娶进门的媳妇。没有别人的时候,两人恢复正常,但一旦出现于人前,就会像被人控制的木偶一样,按照固定的话本,老老实实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他们出现的这个时间点,董家老大刚刚成亲,十八岁的董若兰初显她与寻常女子的不同之处,而村里有关她的闲话还没有那么多。
在幻境之中有一点不好的,就是稍有不慎,很容易入戏。像是第一天的时候邢伋醒来,如果不是游渺提醒,他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刚抱得美人归的董家老大。
幻境对人的影响是悄无声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游渺和邢伋亲自参与了董若兰还在董家时的生活,这种经历对两人来说都是新奇的,尤其是游渺,他看着眼前青春年少又有些活泼的义母,总是能想到几年之后,她一个人,带着不懂事的他在外面艰难谋生的场景。
小的时候他曾经问过义母,为什么别人家都有很多人,祖父祖母、爹娘、兄弟姐妹······而他们家却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命?
现在他知道了,不是他们家,是他自己,义母为了能和他相依为命,离开了属于她的那个家。
幻境之中的时间流速很快,走马观花般看完董若兰离家之前那两年的生活,他们就来到了决定几人命运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