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e03对她微微一笑，笑容诡谲。
作者有话要说：
冷知识:
《句法结构》（syntactic structures）是乔姆斯基介绍转换生成语法的《语言学理论的逻辑结构》一书的精华版。
这一理论认为说话的方式（词序）遵循一定的句法，这种句法是以形式的语法为特征的，具体而言就是一种不受语境影响并带有转换生成规则的语法。
【划重点】儿童被假定为天生具有适用于所有人类语言的基本语法结构的知识。这种与生俱来的知识通常被称作普遍语法理论。
如上↑【划重点】本章出现的脑内独白依据:不会说话也是可以动脑子的！
小剧场:
e12:我只是03这个疯批心机婊的工具人罢辽qaq
第25章 回忆x响尾蛇xe03
埃珍大陆的南侧的海岛，气候宜人，清新的海风阵阵，卷起天边暮色。农家小院里硕大的蔬果挂了满棚，散养的家禽在栅栏外啼叫着散步，被小女孩赶得到处扑腾。
一道清瘦的人影立在海岸，银白色的头发被晚霞镀上一层金红，身形笔直如刀锋。
“小艾回来！回来吃饭了，别乱跑！”妇人喊了一句。
小女孩脆生生地应了，路过佐伊时仰脸对这个漂亮大哥哥一笑，毫不害羞地跑了。
佐伊看着她的背影，收起微笑，把手机贴到耳边。
“然后呢？”
“然后……嘛，我说到哪了？”
“你，v5的领导人之一和一名流星街的长老一起去响尾蛇岛。”
“啊，对。”尼特罗语调悠闲，陷入回忆之中。
“在半空中我们就看见岛上的火光，染得半边天都是红的，那火烧进海水也不熄灭，现在想想，大概是谁的死念。到了正上空又发现满地都是尸首，我们猜测是念能力暴动了。找不到平坦的地方降落，直升机只能一直在空中盘旋着等我们。我和流星街的长老还是跳下去的，v5的那个臭小子压根没下来。啧，那样子还真是惨烈……困兽的报复什么的？”
尼特罗回想起数十年前，朗朗晴日下烧在海面上的业火与岛上遍地的焦尸，染血的玻璃碎片反射着阳光，房屋只剩残破的墙壁伫立，孩子与成人的无头的尸体混杂在一起，骨骼尽断、肢体扭曲，拼成亲密无间的模样。焦臭味冲天而起，黑烟滚滚，残念在上空弥留，良久不散。所谓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尼特罗道：“我在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两个活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阿见弥·肯尼。”
“阿见弥，当时他也在岛上？”佐伊轻声说。
“他是负责给‘原材料’补给念力的人之一，那天只是恰好轮到他了。啊，阿见弥以前称是当世最强大的精神攻击系也不为过，可惜，他被我找到的时候已经精神混乱了。”
“他的念能力是什么？”
“唔……我这老头子记忆力差，记不太清了。但是你的念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他哟，那可是在‘响尾蛇行动’里被标为s级的念能力，看来你的小伙伴没能分一杯羹，全都被你抢走了。”尼特罗呵呵笑道，“这应该就是他能在你的念能力暴动中存活的原因，但是他的精神也受到了损伤，我们去晚一点可能就只有你一个活人了。”
“……念能力暴动？我的？”佐伊愣了一下，“算了，这不重要。那之后阿见弥的能力是被你们削弱了吗？还有他的记忆。”
“咦，怎么能说不重要……你还真是完全不关心自己的事啊。阿见弥还保留有自主意识，但是问他什么都只会说‘不知道’‘救救我’，我们可没对他做手脚。我坚持要把你们救走，还和v5的小鬼吵了一架。”尼特罗把脚翘上办公桌，“最后我把你和阿见弥带上了直升机，流星街的那位负责善后。对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被一个女人压着，应该是想保护你，但是她早就死了，你也受了伤。你的精孔已经自动闭合了，昏迷不醒。如果不是我们查看了监控录像，谁也想不到你才是导致响尾蛇计划失败的罪魁祸首。
“记录上当初你就是被丢弃在流星街的弃婴，被人找来作为原材料。我想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于是让流星街的那位长老直接把你扔回流星街了。”尼特罗顿了顿，“至于你说的失忆，可能就像精孔自动闭合一样，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吧？呵呵，剩下发生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都是你自己的命运。”
他撒了谎，并隐瞒了一部分事实。但佐伊似乎并没有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也不想探究到底。
在无声的监控录像里，银发的男孩被一把长刀死死钉在地上，腹部只露出一截刀柄。太深了，他拔不出来，一直躺在血泊里挣扎却始终无法起身。不远处念力翻涌如海，念武器们继续着这场少数人的屠杀盛宴。男孩身后绿色的楼房正塌陷，穿白色防护服的女人匆忙向他奔来，她也受了伤，一条小腿被炸飞，艰难地用念做支撑，维持着平衡。
女人把防护服脱下来包住他，想把他带走，碎石却不断砸下。她撑起了“护盾”，这时尼特罗才认出来这个女人是一个在协会里争议颇多的执照猎人，“花剑与巨盾”中的巨盾，丽贝卡·斯卡嘉。高壮的女人似乎放弃了把男孩带去安全的地方，此时拔出长刀只会让他失血更多。她跪坐在男孩身体两侧，双肘与膝盖撑住地面，用身体为他隔出一片安全的空间。
三岁的孩子也就那么高，e03又瘦小得像只鸡崽，丽贝卡把他整个护住，严严实实的，一点风也透不进来。
从高空坠下的钢板重重砸在她宽厚的背上，仿佛一声预兆的号角。整栋大楼如豆腐一般被念刃轻易切断，上半部分轰然倒塌，碎裂的墙体与钢筋与灰尘中坠下。在楼边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女人的脊梁节节寸断，肘部与膝盖沉沉地被砸进地里，断裂移位的骨头刺破了皮肤，从血肉模糊的关节处支棱出来。
坍塌平息下来，女人放松了身体，她似乎在对男孩说什么，伸手去擦他脸上的血。这时一截断裂的钢筋当空刺下，切面锋利如刀，从后脑直直贯穿了她的额头，入地三分冲力尤未消，钢筋兀自颤抖。比e03稍大一点的蓝发男孩松开手大笑起来，隔着屏幕尼特罗都感到了他真切而童稚的快乐，和同龄人捉到一只蝴蝶时没有区别的快乐。
尼特罗看到丽贝卡的念力先是有了向自己头上护去的趋势，却在下一瞬间裹在了男孩腹部的伤口处，本来已因失血过多必死无疑的男孩因此得以获救。
蓝发男孩抽出钢筋，女人的身体被带得一晃，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她至死也不曾移动过一丝一毫，无愧“盾牌”威名。就在他高高举起钢筋准备刺穿那只银发幼崽的瞬间，以被钉在地上的银发男孩为原点，浑厚磅礴的白色念力陡然爆发，转瞬便覆盖至全岛，一切宏观生命被消耗殆尽。人头如烟花般炸开，半空中飞溅起血液与脑浆，血腥而绚丽。
流星街长老抬起一根手指，监控画面倒退回蓝发少年举起钢筋的时刻，速度放慢数十倍，再次播放。
离银发男孩最近的人无疑是最先被波及的，最开始是头部七窍喷血，身体表面瞬间破裂，皮肤开绽，眼球爆出，随后颈椎明显断裂，骨骼移位，身体扭曲，最后才是头部的炸裂。这一切是有先后顺序的，但间隔极短，蓝发男孩自开始至死亡实际上不过1毫秒。
响尾蛇岛是面积不大的海岛，但自银发男孩到岛边缘最远的直线距离也有足足9k。长老调出最远端的监控摄像头，画面里的人先是头部炸裂，接近半分钟后汹涌的血液才从颈部垒出，顺序颠倒了。他看着时间，这之间的时间间距是28秒。
“这孩子的能力是精神攻击与次声波，次声波需要在空气中传递的过程，但精神攻击是直接大面积覆盖。”长老语调郁郁。他与尼特罗都意识到了这种能力的可怕。
以一己之力屠尽总面积近八万平方千米的海岛，这孩子相当于人形的次声波武器与神级念能力者的集合体。从某种意义上说，为制造“安全可控的最强念武器”而存在的“响尾蛇行动”已经成功了。
他与尼特罗对视一眼，双方的眼神里都是阴沉的犹疑。
杀，还是留？
“喂，阿见弥，你作为唯一在他手下活下来的人说句话。”尼特罗看向瑟缩在角落里的忍者，“万一v5将他用于对抗人类，而不是探索黑暗大陆，你觉得我们有可能抵御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见弥猛地一抖，“别问我……救命，救命，啊啊啊！！！”
长老幽深地看向尼特罗手中拎着的银发男孩，先前暴动的白色念力正温顺地缠在他周身。
“他是流星街人，应当回流星街来。”长老道。
“他在流星街待过几天？”尼特罗耸肩，“你们背后的黑帮会欣喜若狂，但猎人协会与v5都不会同意。本属于地狱的东西，不该被放到人间来。”
“怎么？你要拱手相让，让v5称霸黑暗大陆？”
“不，这种东西不可能被一方占有，他只会打破现在的平衡。我要给他封念，或者，直接送回地狱。”
“既然不可能归流星街，一切随你。”长老平视前方，“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的条件是封念之后他必须回到流星街。”
“这小子在念能力暴动之后身体承载过大，自动封念了，就是这样。”尼特罗转身对阿见弥道，“你过来，把他以前的记忆都抹掉。”
阿见弥精神恍惚，四肢打着哆嗦地照做。
长老：“v5那边怎么说？”
“把监控录像发过去，他们自然会闭嘴。柔弱的羔羊也想操纵恶龙？自不量力！”尼特罗冷哼一声，“顺便也让他们死了踏足黑暗大陆这条心。”
“为了防止他开念后能力过于强大，还得设下禁制。”长老道。
“猎人协会里有能设置封印的能力者。”尼特罗掏出手机。
两天后，银发男孩被长老从空中扔下。
他从外围高高的垃圾山上滚下来，腹部的伤口撕裂了，渗出鲜血，他倒在地上，长眠复醒似的睁开眼。
好痛。
这是哪？……我是谁？
我的名字，好像叫佐伊。
他捂着伤口站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求生欲支配着他的行动，他向能看见房屋红色尖顶的方向走去。
长老无声地走进“教堂”，唤道：“劳恩。”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惊道：“长老？您怎么会来这里！”
“找人去外围看看，来了一个新的男孩。”长老低声道，“多照顾着点。”
黑发黑眸的男孩在窗外锄草，眸光闪了闪，意味不明。
“我知道了，您慢走。”劳恩恭送他的离开，回身道，“库洛洛，带几个人出去找到那个孩子，把他带回来！”
黑发男孩抬起头，对她灿烂一笑：“好的，劳恩奶奶。”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有伤。”少年声音沙哑，听不出情绪，“这样就清楚了，谢谢会长。”
其实他还隐约记得一点以前的事，关于他的名字。
似乎有血不停地滴在他脸上，有人用身体把他牢牢护住，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他大概很小，才会感觉那个人的身体那么宽厚，整个视野都被那人占据了，看不见一点别的东西，温暖又可靠。
可不知为何，他难过极了，心像要碎了一样，眼里蓄满了不知名的液体。
那人用手背擦了擦他的脸，让他别哭。又说：“我给你起好名字了，本来想中午再告诉你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现在说吧。”
“跟我读。z, o, e, zo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