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雪满弓刀

分卷阅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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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大夫惊觉,忙喜道:“殿下醒了!快,快通知大帅!”

    便有人忙不迭地跑出去。大帅?哪个大帅?谁?

    卫思宁饿了几天,又受着伤,昨夜拼杀心力耗尽,此刻意识一片混沌。

    左肩处传来的剧痛让他不至于再昏睡过去,既有痛感,那应当还活着。他从胸中呼出一口气,似乎是等到援军了……

    正想着,围在床边的人纷纷散开,嘴里呼着:“大帅。”

    卫思宁费力稍稍将头移向来人,无奈如何看都只能看到一团虚影。

    正待思索这是从哪里来的大帅,一个万般熟悉却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殿下如何?”

    卫思宁愣怔当场,只当是做梦,但那人越来越近的身形就在眼前,甚至伏到床边查看他的肩。

    “喻……!”卫思宁惊怒交加,大帅…他竟是元帅!无奈体虚至极,他拼尽全力喊出来这声连个蚊子叫都不如。

    “回大帅,万幸未伤及骨头,只是伤势耽搁了些,失血过多。要将养些时日。”

    喻旻皱眉,担忧道:“方才还醒着,怎的又睡过去了。”

    “太过虚弱的缘故。”大夫道:“伤口才剔了腐肉,此时睡过去更好,清醒着怕是难捱疼痛。”

    喻旻覆上他的手,淡淡应声“嗯。”

    数月不见,他竟然这么瘦了。此刻躺在这里双眼紧闭,唇角干裂,哪里还有半分盛京城中矜娇皇子的模样。

    明明是骑马都嫌累的人,非要跑到这里受苦。

    为我戍边,为我出战。你问过我吗?谁教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喻旻又守了一会,天黑才回去。

    禹王殿下重伤未醒,不好立刻回雍州。一行人便暂时歇在下蔺城中。

    喻旻从余飞几个随行亲卫口中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知道他们是如何到的这里,又如何恰巧被党项军得知行踪。

    “是谢同搞鬼,他对殿下一直不服,阳奉阴违的事没少干,仗着自己有些军功在雍州横行霸道。末将回雍州求援也是他拦着不准人出城救殿下。城外的党项军不过才几百,他危言耸听非说有上万人,若真是有那么多人我又如何能轻易回去。这人心狠手辣不折手段,那日要随我出城救殿下的将军全被他罚了军棍。”

    喻旻听完余飞的话,唤来杨云。

    “回雍州传我令,谢同有失职守,迟援殿下,着军前处斩。”他一边拟军令一边道:“若有求情者,一并革职。”

    见喻旻搁了笔,余飞急道:“那里通外敌这项罪名……”

    “不必提,里通外敌的罪名若是坐实是要株连家人的。 你方才也说了他从前颇有战功,留他家人性命算是还他戍边多年的功劳。”

    余飞还待再说什么,杨云已经领命走了。

    他仍旧愤愤的,“殿下遭了这么大罪,也太便宜他了。”

    喻旻默然不语,其实他还存着另一份心思,他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雍州城的各位,护不好殿下就要受罚。

    林悦已经率军到了武川驻地,这边事情也已经了结。周一辛一早便来问什么时候回武川。

    喻旻将药渣撇净,晃着勺子等药晾凉,“等杨云回来。”再有一天殿下也该醒了。

    这边杨云带着元帅军令一路疾驰到雍州城。

    谢同自知事情败露,党项人没有活捉到卫思宁,反而让他武川来的援军打得落花流水。好在他自认行事还算周密,没有留下重要证据。

    卫思宁就算知道是他卖消息给党项人,也无法让众人信服治他罪,到时只要死不承认就行了。最多也就治他救援不及的罪。

    做了这般打算,谢同也不惧卫思宁了。

    不料这天夜里,他的住所突然闯入几个脸生的士兵,二话不说就将他拖带到厅堂。

    他还穿着中衣,挣扎中衣衫凌乱,披头散发胸膛露了大半在外。

    卫思宁不在,整个雍州城里就他最大,想不出何人敢这样对他。长得是个正派模样,嘴里却不消停,被人按在地上仍然在叫骂:“反了你们!狗娘的杂碎胆敢这样对本将军!仔细你们的狗头——”

    叫骂中被人一脚踹在膝盖窝,扑通一声跪得端端正正。

    厅堂里站了好些人,皆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谢同见状暴怒:“反了反了!!你们真是反了!”

    应当是平时坏事做得多了,总觉得下面人要反他。杨云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开始念军令。

    谢同模样古怪,看傻子似的,“什么军令?哪里来的军令?!”

    杨云:“处斩你的军令。”

    谢同嗤笑道:“我乃雍州驻城校尉,禹王殿下没权利处斩我!赶紧给老子放开!!”

    杨云瞅他一副不知死到临头的张狂样,继续面无表情道:“不是禹王殿下要处置你,是我们家大帅的军令。”

    “大、大帅?”喻小侯爷挂帅北征的消息还未传到雍州,但行伍军人对这个称呼不会陌生。

    见他还有疑惑,杨云索性把军令折子怼到他眼前,“瞧清楚了,盖着我家大帅的印。”

    谢同双眼瞪着那枚元帅印章,周身僵成铁板。

    他方才以为这些人是禹王派来的才敢那样气壮。没想到这竟是元帅军令!持帅印者统四方战将,要处置他可不就一句话的事么。

    他吞了吞口水,似是不相信般惊惧道:“大、大帅为何斩我?”

    杨云颇没耐心地弹弹折子,示意自己看。

    他如今哪里还有心思细看,已经愣在当场。杨云见状,利落吩咐人将他带走。

    半个求情的人都没有,人缘真差!杨云习惯地摇头。

    “众位将军。”杨云道:“殿下此次遇险,众位都难辞其咎。大帅仁厚,不一一追究。今后该如何,各位好自为之。”说罢行了个武人礼,半句没客套,直接走了。

    留下一屋冷汗直冒如梦初醒的将领。

    “谢同真的要被斩啦?”

    “你不看过军令了吗,军前斩首!”

    “活该!”

    “真惨……”

    “惨什么惨,他欺负咱们的时候咱们不惨?”

    “这传令的是谁啊?怪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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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又别

    这日午后,侍卫匆匆来报,说殿下醒了。

    喻旻忙放下行军图赶过去。

    卫思宁迷迷糊糊时醒时睡整整三天,终于醒过来了。

    余飞并两个随从站在屋外,见了喻旻都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一辛随后也到了,见状疑惑道:“怎么了?” 余飞一摊手,表示一言难尽讲不清楚。

    卫思宁坐在床上,脸色很不好,病重惨白带着些乌青。

    他见着喻旻直接冒火:“大衍能打仗的都死绝了是不是!轮得到你来出头!”

    能打仗的周一辛:“……”

    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他在京北营呆的久,那些若有似无的传言多多少少也听到过。

    但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情。

    一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忍不住往门上又贴了贴。

    余飞是卫思宁近卫,知道的内情比他多些,面对这种场合多少有些不自在,并且不是爱八卦的人,很自觉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