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后把反派拱了

分卷阅读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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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你……便离开天元门吧。”

    是啊,他是天元仙尊,视天下众生平等,又怎会偏心他一点?昨日种种,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的错觉罢了。

    花不语不禁苦笑,在心中嘲笑着自己,可他更清楚的是,胸膛之中跳动的这颗心,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师尊,你当真……要赶我走?”

    “不赶你走,难不成我要养一匹狼在身边?”季沧笙觉得好笑,也觉得可笑。哪有四五岁的小孩会有那般心智,倒是难怪,花不语曾经那些作为,现在可真是……说得通了。

    可怜他这一片心,究竟是给了谁。

    季沧笙说着,都快气笑起来:“花不语,你莫不是忘了,上一世,是谁杀了你,而你……又杀了谁。”

    “我把你拖下地狱,你敢说,你就没恨我分毫?”

    花不语听见自己的名讳,被捏住脖子一般呼吸不畅起来。

    “既然你有上一世的记忆,自然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们一世为仇,我杀过你整整两次,不可能再让你待在门派!”

    “师尊!”花不语浑身发寒,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下床,跪在了季沧笙面前,语似哀求,“你能不能……不要再推开我。”

    “我从来不信那些,即使你不对我解释分毫,我也……会一直相信你。”

    季沧笙冷不防撞进那双深邃的眸子,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扎了一下,痛不欲生地闭上眼眸,许久,才缓过神来。

    “你……拿什么来信我。”

    那双不比他温暖的手轻轻执起他冻得近乎失去知觉的手,接而缓缓牵至一个宽实的胸膛。

    一样的被阴寒之气浸得冰凉的肌肤,骨肉之下的心跳却清晰地敲在他的指尖。

    “我说过,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

    季沧笙觉得那心跳烫得要将自己灼伤,如贴近烈日一般将他彻底融化,可他却再也不敢回应了。

    他不能再把他留在身边,他不想花不语死。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这个想法仿佛给了他最有力的支撑,让他不至于迷失在这致命的温柔乡里。

    “我……知道。”花不语喉头一哽,却不再隐瞒,“重生之后,我觉醒修为时,本是练气三层。可……回天元门时,却成了练气五层。”

    花不语苦笑道:“我该知道修为是无法嫁接的,何况那时我的身体,若是真的接受来自天元仙尊的修为,肉体凡躯,只会爆体而亡。”

    “直到在怜秋秘境时,发现无名竟然是阴界之物,我才明了……在一开始,我拔出无名晕厥时,诅咒便……已种在我体内。”

    花不语垂着双睫,仿佛在回忆什么极为痛苦的回忆:“前世……是师叔救下了我,收我作为弟子。”

    季沧笙的指尖颤了颤。

    “师叔替我……保管无名。”他没再解释下去,“师叔心思通透,定是比我更早发现诅咒,他从未对我透露分毫,直到最后,我也没寻到他……”

    他再说不下去,可二人都知道那归于寂静的是什么。

    良久,季沧笙才张口,仿佛干渴许久之后无力又嘶哑:“那你可知,肉皿是何?”

    花不语顿了顿,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可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玛瑙妄图复活的……是混沌时期所生之恶——旌斩。”季沧笙趁着花不语愣神之际将手抽走,“旌斩复活,天下将会变得比上古之时更为混乱,而你……正是他复活的关键。”

    花不语没听过旌斩的名号,却光是从混沌时期便能猜出几分,难怪沈释不愿告诉自己,那定是要让这肉皿,带着无名之中的诅咒一并彻底毁灭,连神魂也不能留下丝毫。

    “若如你所说,当初……见你之时……”季沧笙几乎一字一哽,尾音奄奄一息,可花不语早已听不清之中的情绪。

    若是初见之时,季沧笙便发现了自己体内的诅咒,知道自己是会祸害天下的肉皿,还会将他带回天元门吗?

    花不语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结了冰碴,滚动在筋脉里刺痛无比,痛得他彻底清醒起来,清醒到觉得重生之后的一切都如黄粱一梦,季沧笙依旧是那个季沧笙,大爱到无情。

    他听见季沧笙语气冰冷,一如记忆里那般,带着压抑的疯狂道:

    “我当初真该杀了你。”

    花不语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情绪,他的心早就痛到麻木,除了绝望再无更多情绪。他闭上双眼,敞开了胸膛,露出脆弱的脖颈,等着死亡的到来。

    可他没等来刀锋没入的刺痛,只等来一个微凉、柔软,轻得似梦一般的,吻。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小半章,还在反复修,晚点贴上来orz

    第110章 第一百零七章

    心脏在一瞬间狂跳起来,如浴火重生,如死灰复燃,泼天的绝望转瞬再无踪影。

    花不语分不清这是幻觉,抑或梦境,他能看清那近在咫尺的睫毛细微地颤抖,缓缓掀开的薄玉似的眼睑下,冷泉一般幽深透彻的眸子。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里面的情愫在互通的心意面前无所遁形。

    那一刻,心中仿佛有粒烧焦的种子,带着无限生机的嫩芽破开那焦死的外壳,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这个吻并不绵长,却极尽温柔,花不语呆愣地看着慢慢退开的人,只觉双手奉上这条命,也再无遗憾了。

    他张了张口。

    胸前落下那双骨感瘦削的手,掌心分明是凉的,却有什么奔涌进他的胸膛里。

    花不语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缓神,那双手只轻轻推了他一把,四周景色变幻,再清明时,已是在山门之外。

    此处花不语再熟悉不过,李淑君磨蹭,他常停在门前等她,那一条蜿蜒的石径的某处,便是天元门的正门,但凡正统的天元门弟子出入,都得从此。

    花不语身上还有修为大失的无力,却再找不到刚醒来时那种彻骨的阴寒,他心中一紧,仿佛想到了什么。

    不……

    他踉跄地站起,每接近那结界一步,便越是恐慌,越是呼吸困难。

    终于,他触到了那无形的结界,如触碰着春日清澈的水面,结界上荡开薄薄的水波,花不语再向前,穿过那水面,却再次出现在了山门之外。

    他确实,再进不去了。

    阳光烤在背上,很烫,他体内的诅咒分明已被拔除,他却心寒得快要死去。

    从今往后,他再没有进天元门的资格,也不再是……天元仙尊的座下弟子了。

    花不语以为自己会发疯,会失控,会像从前那样失去自我,可他却从未如此冷静,从未如此清醒。

    他清醒地知道,他被赶出来了,就再也无法在他身边了。

    不是恐吓或者威胁,也不是气话,季沧笙真的把他赶出了天元门。

    他怎么能赶他走……

    花不语能明显感受到与之前的差异,即使他现在悲伤又愤怒,却能控制下来不再有那种紧绷的失控感。

    他不知道季沧笙在那一瞬对自己做了什么。他不用死了,却没有半分释然,他只想回去,诅咒可解倒罢了,若是……若是……

    花不语不敢想下去,他看向山门之处,从未有过的强烈无力感几欲将他淹没。

    日头越来越烈,天空蓝得不真实,云朵又白又厚,被阳光照得发亮。

    阳光将地面晒得发烫,连风都是微热的,花不语就这么跪在石阶上,背脊挺拔,面色却如大病初愈的惨白。

    不过半个时辰,山门结界之处涟漪微泛,一身着弟子服的女子浮出,见到花不语神色一凝,眼底浸着掩不住的悲伤。

    李淑君贴着石径的边缘走到花不语身侧,抱着装满储物戒与储物袋的布袋,跪在花不语旁边,低声说道:“师兄,天元仙尊让我把……”

    李淑君说着哽咽起来:“二十二上仙正在主殿劝说,可天元仙尊态度很坚决……”

    花不语目不斜视,像一座塑像般跪在那里,他修为大跌,又身受重伤,此时额边已浸出了细汗,绕是他向来与柔弱一词搭不上干系,可此时却莫名透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李淑君陪在他旁边跪着,时不时急促地将落下来的眼泪偷偷抹掉,日头流转,不会儿便换作了夕阳,这么斜斜照着,将大地铺上一层血色。

    除李淑君外,再没有人经过此地。

    小姑娘眼泪哭干了,她现在的修为和花不语差不多,也觉得疲惫,跪不住了,身子有些摇晃,还是咬着牙没离开。

    “贤淑。”花不语蓦然开口了。

    “师兄,你说。”李淑君精神一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过问,因为她知道,她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们不想让她知道的,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可只是不想看他们这般折磨。

    她想,或许,事情并没有到这般无可挽回的地步,天元仙尊禁止天元峰的弟子再与花不语接触,可没让她也不准。

    “你说过,每个人的颜色是不一样的,我,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