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所学的要领他前世并未听过,即便这一世学了这么多东西,见识更加广泛,也不曾听说这个。
难不成是天元仙尊绝学之类?
花不语不疑有他,只是按照季沧笙所说,狠狠地练到几乎成了本能反应。
天色渐晚,花不语还在修炼,听到竹林里骂骂咧咧下来一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让卿。
这家伙还解得挺快啊。
说不定是师尊手下留情了。
花不语收起招式,站在那里,不过须臾,路的那头果真出现一个身影。
“这又是哪里!喂!你!”让卿从竹林中钻出来,“这是哪儿?我迷路了!你带我出去!”
花不语立在那里没太多表情,也没搭话。
“你聋了?”
“我记得……你叫让卿对吧。”
“啧。”让卿眉头一皱,“这名字真难听。”
花不语神色冷淡,先是教育了一番这家伙师门赐字的意义,以及应当怎样对待,甚至拿出了天元门的门规,把让卿说得头都大了。
“你今年多大?不过二十吧?怎么说话跟那群老家伙似的!别在那儿长篇大论了,快带我下去!”
“首先,不论我的年纪,也不说修者以实力为尊,光是我已入门十余年,你就该称呼我一句师兄。再次,你进天元门应该也有人跟你讲过,天元峰的人都要抬一辈,我和你师尊同辈,你叫我师兄,已经是便宜你了。”
青年眉头深深皱起,他本就一肚子的火气,这个什么狗屁仙尊的,让他不能说话不能动一下午,本就是奇耻大辱了,站在竟然还要叫一个小孩儿师兄!
他不让他叫自己爸爸就不错了!还师兄!
让卿也不想忍了,他天赋不错,直接祭出佩剑向花不语刺去。
然而剑刃还没触及人面前,就整个人生生顿在了那里。
“既然听不懂人话,就再反思一会儿吧。”
这禁言术和定身术,花不语也学过,只是之前没怎么用罢了。
让卿气得要发疯,他保持着出剑的姿势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脸先着的地。
花不语怕这地上的落叶太厚,把这小子闷死,很贴心地用脚尖挑了这人一把,让他翻过来对着漆黑的夜空反思。
不论让卿在心中怎么骂娘也没用,反正没人听得到,他起码得在那儿躺到子时,花不语可没手下留情。
离开天元峰后,给季沧笙送完宵夜,又提了一盒小食清酒跑去找折花唠嗑了,他倒是对今日甲元上仙所说的“有经验”感兴趣。
折花听明了来意,笑得眼角都弯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吃你点宵夜还得给你讲故事。”
花不语挠挠头,一点没有之前面对让卿时候的略带盛气凌人的样子,有些腼腆:“那以后我做宵夜都多做些。”
“不必了!”折花制止道,“我可不想和贤淑丫头一个下场。”
花不语笑了笑,把清酒斟上。
“事情……有些遥远,你容我想一想。”折花看着酒杯中的倒影,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会儿,才开口。
“你七汝师兄,一开始并不是天元峰的弟子,而是午阳峰的。”
十五年前。
“夭寿了,是仑泽!”
“仑泽来了,快走快走!”
“师弟,听我一句劝,天元门弟子中谁你都能惹,唯独一个人,见到他能走多远躲多远。”
七汝刚从门外弟子提拔为午阳峰门外弟子的时候,就已经在天元门出门了。
这个少年在测试的时候,仅凭着练气末期的修为,就伤到了当时他的主考官,午阳上仙。
午阳上仙也是位极有血性的人,十分看中这小子,便好好和他过了几招,没想到被碾压的少年竟然不要命地反击,最后直接在试炼场上突破了练气。
那时候少年还有另一个外号。
杀夜叉。
夜叉是一种凶悍的恶魔,而他就是连夜叉都不畏惧的杀神。不管你修为几何,他就是死,也会把你一同拖下地狱。
仑泽打架的手段十分毒辣,并且可以越级碾压,在天元峰众门外弟子中根本没人敢惹。即便进入午阳峰,那些所谓“师兄”也大都打不过他。
天元门的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是禁止私下斗殴的,毕竟实力悬殊太大,一个没把握好度就可以要了对方性命,可仑泽偏偏不怕,即便是内门弟子,也被他揍得头破血流。
残忍又可怕,他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连午阳上仙这般也压制不住,规矩对他来说如同虚设,你可以打断他的腿,但永远囚禁不了他的灵魂。
因为伤了不少午阳峰弟子,午阳上仙决定将他逐出师门,可这么好的苗子只需要以德化之,他的天赋会在将来发光发热。
二十二上仙都不愿放弃他,却都不敢接受他,仑泽也就在二十二峰辗转了快半年,最后……
“喂,听说你是天元门最厉害的人,要不要和我试试?”
被他拦下的少年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子不高,清瘦得看着都柔弱,冷冷清清安安静静的穿着和贴的宽袍,像极了精致的瓷娃娃。
小少年看着仑泽,忽的嘴角一动,冷淡的眸子里染上了令人着迷的生气。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你在玩儿火
我太菜了,我太难了,回过神来就十二点过了……1551,大家就当我准时更新了吧,还有人在看吗?
第80章 第七十八章
“那已经不是一个惨字就能形容的了。”折花喝得有些微醺,脸色带着微红,说着说着笑起来,“人人谈而色变的杀夜叉,被揍得像块抹布似的丢在路边,身上的骨头碎了不止几根。”
“沈师叔的医术好,师尊的也不差,毕竟是天元仙尊的传承,但是师尊只给七汝治好了骨伤和内伤,皮肉伤让他自己慢慢好。”
那段时间终于不是仑泽见谁揍谁,而是被季沧笙抓着打了。
一次比一次揍得惨,仿佛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二十二上仙都看得肉疼,劝了季沧笙好多回。
“你们要是谁看不下去了,就把他收回去当徒弟。”
那二十二上仙哪敢啊,他们还没来得及教化呢,仑泽还被天天揍个半死,不窝了一肚子气?
再加上……明里说着是被揍,实际上也算是过招了,仑泽被揍得惨,学得也不少,捡回去了万一没养好,不得灭门咯!
仑泽是真被揍服气了,锋芒毕露的脾气裹起来,跑天元峰报道去了,正式拜入天元仙尊座下,成为了天元仙尊第四个弟子,抽到的赐字是——
七娘子。
后来对外改作了七汝,虽然当时的天元门弟子中知道七娘子这个字的不少,但大都是:想笑,但不敢。
因此,如今的天元门弟子中,出师没出师的,只要是那个时期的弟子,通通都还是对七汝有心理阴影,有些说句话都会不自觉打寒战的,基本上都是当年被揍过的。
花不语听完,有些难以想象。面世大会上他见过七汝的比武,确实有些意外,但他对这个师兄的印象总是那个喜欢和白歌一起开玩笑逗他的和蔼师兄,和杀夜叉几个字完全联想不到一块儿。
“对了,让卿呢,不是说今日就住过来,现在还没见着人。”
“还在天元峰定着呢。”花不语含糊道,“待会儿子时过了我去接他。”
折花笑了笑,他知道师尊定是不会这么狠,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徒弟,怎么会如此没有分寸,但那小子确实讨厌,这么整整也好。
二人煮着清酒闲扯到半夜,花不语让折花先休息,剩下的事他来忙活。折花不似以前那样事事详细,随意交代两句便歇了。
让卿不是天元峰的人,自然不会腾天元峰的屋子给他,只是在仙寐山腾了间弟子房,距离这边的屋子不远。
花不语方出门没两步,便遇见了两人。季沧笙在前,让卿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白日里不可一世的青年从脸颊红到耳朵,大气儿不敢出一个。
季沧笙见到花不语,先是浅浅笑了下,即便让卿不告状他也能猜出来,却没有指责的意思:“你带他过去吧。”
“是。”花不语看不透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闷头把让卿带去他隔壁不远的屋子,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等人安分收拾。
让卿见季沧笙走远后没多久,就又原形毕露了。
“为什么屋里没打扫?这怎么住人啊!叫个小厮来收拾收拾很难?”让卿翘着指头嫌弃地捻起铺盖角,生怕里面有什么似的。
“不想住可以回午阳峰。”
“才不要!”让卿得意地挑眉笑起来,“我好不容易过来,怎么会轻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