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是第一次,谢决就总觉得要是拒绝了的话,恐怕就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江灼的甜枣总是给的这样恰到好处又恰是时候。
他继续嚼着嘴里的红糖年糕,感受着甜味逐渐自舌尖蔓延开来,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灼缓缓收回了视线,看似漫不经心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年糕终于咽了下去,像是一桩心事就此落下。
谢决伸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而后把自己的报名表递过去,“我选你。”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来袭。
可要是悲痛避无可避,那又何必连欢喜都弃之不顾呢?
他想,就算是重活一回,也应该要顺其自然。
不管将来江灼会喜欢上怎样的女孩,至少占了先机的是自己,那么,现在非常偶尔地稍微耍耍赖应该也无可厚非吧。
填好信息以后,江灼也没再把表格还给他,而是直接起身去交给了王莹。
等他回来时,早读结束铃恰巧响了起来。
“去校医室看看?”江灼居高临下地对着他问道。
谢决抬头看了看课表,整个上午就没一节自修课,第一节 还是他最弱的数学课,“不行,数学考20分是进不了青大的,等中午再去吧。”
听他这么说,江灼也不反对。
就他这个成绩,确实该好好听课,反正只要好好坐着也没什么事情。
然而,两节课后,谢决又轻轻地揪了揪江灼的袖子,讪笑着轻声说道:“那个…我…”
江灼以为他只是听不懂课程,于是手里转着的笔依旧不停,随口解释道:“氟元素既有氧化性也有还原性。”
管它能氧化还是能还原,谢决轻咬了咬牙,“不是…我想…上厕所。”
“……”笔终究还是落到了地上。
江灼低头看了看他的脚踝,淤肿当然没有丝毫要消下去的意思,看起来似乎还更严重了一点,“站得住吗?”
这也是谢决愁的问题,“不知道…”
反正早上几乎是跪在椅子上刷完的牙。
“那…要我帮你把着?”江灼挑眉问道。
操…那画面简直没眼看…
万万没想到,前两天自己那格外扯淡的文言文翻译现在还要被重新搬出来补刀。
第10章 你变了
上午第二节 下课后是跑操时间,铃声刚一响起,同学们就纷纷脱起了外套,只有江灼一脸无奈地蹲在谢决身旁。
谢决则咬紧牙关努力地想要站起身,然而,脚才刚踩到地上稍一用力就痛得他眼前一黑。
操,这要怎么办…
他一脸痛苦地趴到江灼背上,自暴自弃道:“不行…站不住。”
痛到这种程度的话简直有骨裂的嫌疑了。
江灼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出一段路后又问道:“你多少斤了?”
“一百二十差不多?”虽然谢决的个子从高中到大学拔高了一些,可是体重却始终维持在这个数字,“干嘛…你背不动?”
“背倒还行。”江灼扬了扬嘴角回道,“要抬着的话够呛。”
“……”
稍微还算幸运的是,当他们到洗手间时里面还没有人满为患,于是两人毫不犹豫地占据了最角落里的那间隔间。
锁好门以后,江灼才借着墙上反光的地方与谢决四目相对,而后微微扬了扬下巴。
谢决窘迫地像只煮熟的虾,实在有些没脸见人,别开视线后轻声问道:“你能…抓着我的腰吗?”
于是江灼将他放了下来,刚一踩到地的谢决立马痛的高喊“卧槽”。
这时,江灼才伸手揽住他的腰。
偏偏他又怕痒,轻轻地挣扎了两下才拼了命忍耐下来,“那个…”
“又干嘛?”江灼显然也被折腾的够呛。
“你能不能把耳朵挡住…”谢决讪讪道。
一想到有人会把所有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就实在憋不出来。
江灼“啧”了一声,难得富足的耐心终是消耗殆尽了,紧皱着眉头催促道:“我没手,你快点。”
一经催促,他的动作立马快了起来,解开腰带将裤子拉下去后又将手抬上去遮住江灼的耳朵。
“谢决!”江灼气的直皱眉头,“你他妈…”
“嗐,我手干净的!”他当然知道江灼有轻微洁癖。
闻言,江灼压低声音问道:“你放不放手?”
“大不了待会儿我再用湿巾…”谢决只好继续安抚道。
然而,话到一半,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江灼这王八蛋居然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地发出哄小孩一般的“嘘——”声。
操!
谢决的耳根子立马变得通红,身上像有一股电流钻过似的酥痒起来,“别…”
这他妈也太操了!
“江灼。”他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他妈的做个人会死吗?”
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完事后,江灼才纡尊降贵地重新背起谢决推门走出去。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人满为患的洗手间里,只有他们所在的隔间外被留出了一小块空地…
啊…谢决后知后觉地想道,全他妈被别人听见了…
就他们这暧昧的对话,任谁听了都会想歪!
“不是的!”他不自觉喊道。
顿时,一大群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来。
偏偏大家只是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谢决终究还是沉默了,自己居然趴在人家背上说着这种疑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完蛋了完蛋了。
“不是什么不是,洗手。”江灼顺便给自己洗了个手后对着他催促道。
于是谢决赶忙把手凑过去用力搓了搓,恨不得立马逃离现场。
直到把他丢回教室以后,江灼才脱下外套朝着跑操广场赶去。
谢决的脸色依旧通红,深吸几口气缓了缓神后,他才伸手摸摸已经紫到发黑的脚踝。
两只脚都受伤的情况下,拄拐杖也救不了自己,就算能坐轮椅,想上厕所的时候还是得有人帮着…
那也太尴尬了。
跑操的专用音乐响起,同学们喊口号的声音遥遥自广场传了过来。
以前跑操的时候他总巴不得自己腿上挂点彩,现在真残了倒又开始渴望挥洒青春的汗水。
然而,事实上汗水是洒不掉的,只会被一群少年原原本本地带回教室。
“都这个天儿了怎么跑步还出一身汗?”朱问随手抄起一本书开始扇风。
“全球变暖没学过啊?”苏锐也抽出纸巾来擦汗,“今年还是暖冬,运动会不都推迟了半个月。”
闻言,谢决的反应倒是不小,“运动会推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