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喜欢，不敢承认？”姜黎见姜青澜一脸心虚的模样，讥笑道：
“姜青澜，用亲妹妹讨好心上人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很开心？”
被戳破心事的姜青澜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被发现了，被姜黎发现了！
恐慌，羞愧，姜青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觉得自己像被脱光了，赤裸裸在大街上奔跑一样。
心里的阴暗之处赤裸裸的被人指指点点，一股绝望和恐惧涌上心头，姜青澜好不容易稳固的道心骤然破碎，心境大变。
“怎么说你也是我兄长，我实在不忍心你受感情煎熬。”姜黎看着越来越佝偻的姜青澜，笑眯眯道：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帮你一把，告知整个修仙界。
你，剑灵派少主，青云上宗云丹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姜青澜喜欢姜眠，爱姜眠，愿意为姜眠舍生忘死，生生世世爱她。”
“噗——”姜青澜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诚惶诚恐道：“不要，阿黎，不要！”
姜黎没说话，而是拿出一枚可以将声音传遍整个修仙界的仙音花放在嘴边。
“阿黎！”姜青澜踉跄跑到姜黎身边，他死死的抓住妹妹的手：
“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你了。
求你，给我一点体面，不要将我喜欢眠眠的事情说出去。
求你。”
此事传出去，他该怎么做人。
该怎么面对对自己殷殷期盼的父母，怎么掌管剑灵派。
他会成为修仙界的笑柄。
从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最重要的是，会连累姜眠，那个弱小可怜又无依无靠的眠眠。
姜黎冷冷地看他，没说话。
姜青澜眼睛发红，他缓缓跪下来，低声说：“阿黎，求你。”
“我还是那句话。”姜黎冷漠疏离道：“你自请去魔域除魔，省得我亲自动手。”
姜青澜沉默半响：“我已经承诺师尊，代表云丹峰参与六宗源流大会......”
“嗯？”姜黎眼睛危险的眯起。
姜青澜干涩道：“六宗源流大会结束，我就自请去魔域。
阿黎，请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不要将我的心事说出去，求你给我一点尊严。”
“当初我跪在你面前，求你不要挖我的灵根，求你相信我，求你给我一点尊严之时，你是怎么说的？”
姜黎倒退两步，冷笑：“你说嫉妒心强，自作自受。”
姜青澜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那时候的他脑子里都是姜眠得到天灵根之后必定一飞冲天。
他初尝情爱，就是诗人无法容忍的关系。
姜青澜只想让姜眠快点道青云上宗，只想掌控姜眠，自己润物细无声一般让姜眠依赖自己，爱上自己，而后顺理成章的表明心意。
他太急功近利，太想把姜眠留在身边了，铸成大错，后悔晚矣。
“啪啪啪——”姜青澜狠狠的给了自己几巴掌：“对不起。”
姜黎：“自抽几巴掌就完了？”
这个和自罚几杯有什么区别。
“是我对不起你，阿黎，我发心魔大誓，六宗源流大会之后必定去魔域，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姜青澜红着眼仰望姜黎，他企图从少女眼眸里看亲情和感动。
没有，一分情谊都没有。
姜黎眼中只有厌恶和仇恨。
她的眼神好冷，仿佛能透过皮肉直接冻僵心脏和灵魂，姜青澜打了个哆嗦，心脏微微刺痛。
从前，姜黎绝对不会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看他。
姜青澜每次从青云上宗回到剑灵派，都会看到姜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渴求和惊喜，让他忍不住动容。
姜青澜每次回家都会给弟弟妹妹们带礼物。
给姜黎的是不值钱的糕点，或者一本书，一句问候的话都能让她高兴一阵天。
他给姜青照和姜眠带去的是修行功法，丹药，珍贵的阵法图。
只有姜黎傻傻的把兄长送的东西当个宝供着，舍不得吃，舍不得玩，舍不得看，珍之重之。
须知，修士最在意的事修行资源。
姜青澜把姜黎当做阿猫阿狗一样逗。
“记住你的誓言。”姜黎皱眉道：“滚出我的院子。”
姜青澜缓缓起身，他沉默的往门口走。
从黑狱出来之后，姜青澜很想和姜黎道歉，很想和她说说话，告诉她，自己那些年做得不对，希望她能原谅自私的自己。
因无法上朝阳峰，姜青澜经常来姜黎曾经修行的小院坐坐。
想着，万一哪天姜黎想回来看看，自己就有解释的机会了。
谁知见面之后，自己口不择言又提起了姜眠，又是一副问罪的态度。
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已经不知道如何正确的，平等的和姜黎相处了。
他永远高高在上，永远绝对正确，永远不容反驳。
“等等。”
姜黎忽然叫住姜青澜。
姜青澜心中一喜，连忙转过身。
阿黎叫住自己，是原谅自己了？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太过分了，想要说一些软和话？
姜青澜满心期待。
下一刻。
姜黎一句话把姜青澜打入冰窟。
“三年前，在火林的时候，你以自己没有趁手武器为借口，拒不归还蛟龙鞭。”姜黎摊开手：
“现在不归还，更待何时？
你不会想将其据为己有吧，你不给，那我就亲自拿了。”
姜青澜占据自己的东西不归还，自己打他一顿，打伤打残云丹峰也不敢说三道四。
姜青澜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的手落在腰间，取下蛟龙鞭，干涩道：“怎么会，物归原主。”
他将蛟龙鞭抛过去。
“吧嗒——”
鞭子落在地上，溅起尘埃。
姜青澜一阵心痛。
蛟龙鞭陪伴他多年，好几次救他于水火，他对这件武器感情很深。
姜黎要回去却弃之如敝履，令姜青澜心痛不已。
姜黎催动灵力，杀意凝成的小剑将鞭子切成碎片。
姜青澜用过的东西她不稀罕。
“阿黎，何必呢。”姜青澜哽咽道：“它跟了我多年，已有灵，你放在身边，危机关头可以护你周全......”
姜黎手指大门，言简意赅：“滚。”
姜青澜嘴唇翕动，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沉默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