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河连发八条一分钟左右的语音，我看了一眼，直接免打扰。
陆墨城拉着我的手把我拉过去，半坐在他腿上。我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脖子，陆墨城把下巴搁在我的颈窝里，捏着我的手指道：“待会儿一起回家。”
我惊到了。
他不要照顾魏以沫的吗？
我扭头去看陆墨城，却只看到一个发顶，他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幽幽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她要怎么做都是她的选择，我不可能让她用自残来绑架我一辈子。”
他说的也是，原本感情这种事都是不能强求的，陆墨城陪着她这么久，也算仁至义尽。
“这话你跟她说了吗？”
“没有，让秦安转达吧。”
“哦。”我沉默下来。
陆墨城的手机通知推送响个不停，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我看了一圈想关掉推送，陆墨城把手机从被窝里扒出来递给我，我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的时候正好关机。
我给陆墨城的手机充上电，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去看魏以沫吗？”
“不了，她看到我估计更生气。”
陆墨城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带着温软的笑意：“有监控，你在监控里看。”
我挺意外的，病房里装监控是什么行为。
陆墨城说：“她精神状态不稳定，医院怕出事，趁她睡觉在房间放了针孔摄像头。连接监测程序，有伤害自己的行为会立刻发出警报。”
“好，你好好休息。”我安慰了陆墨城后出门右拐，到护士站后的监控中心去。
医院的监控中心不大，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间，三面墙上都是小块的类正方形屏幕，每一扇屏幕上都是病人在病房内活动的画面。
带我进来的人向我一点头，然后回归了自己的工位。
“你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魏以沫的房间在哪个屏幕上？”
“这里。”小哥给我指了一下，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将魏以沫房间放大。
魏以沫在病床上躺着，脸色是挡不住的苍白，而且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碰一下就会碎掉的易碎感。
千言万语，千头万绪，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看了她半小时，然后落下一句“好好照顾她。”就落荒而逃了。
我回到魏以沫隔壁的病房，陆墨城还在睡觉。
周安珏给我打电话。
“宋董，孙家托我问你要不要参加这周六的‘春日宴’。”
他这话没头没尾的，我理解不了：“哪个孙家？”
“……就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东城孙家，孙耀威。”周安珏有些无语，“他每年年初都会办一场宴会拉拢新贵，给上位的新贵和荣城老家族拉媒牵线，好从中掺一脚，攫取利益。”
“今年的新贵你风头第一，来了就算进圈子了。”
我有些犹豫，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进圈子也没什么好的。
“我再想想。”
“好。”周安珏笑了笑，“但是我有个私人角度的建议你要不要听？”
“说。”
“这种宴会可以不喜欢，可以来了摆臭脸，但是最好是来。来了表示你愿意遵守荣城商场上的这些规则，愿意被利用。只有甘于被利用的人，才能去利用别人。”
周安珏这话说得对极了。
采影要想发展扩大，除了自身能力强，人脉也是必不可少的。
“谢谢你的提点。”我顷刻之间想通，“所以我在利用你的同时，也在被你利用是吗？”
周安珏沉沉地笑一声：“或许吧。”
“在跟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
陆墨城出现在我身后，嗓子还是有些沙哑。
“没谁，周安珏请我去参加‘春日宴’。”
陆墨城挑眉：“你这么快就被那些老古董认可了吗？”
“也不一定。”我拍了拍陆墨城的胸膛，“也可能是搭了陆大总裁的顺风车。”毕竟他为我注册微博并发文澄清，在荣城可是很轰动的大事。
陆墨城走过来，把我圈在怀里，跟我咬耳朵：“你要怎么报答我？”
我被他闹得缩着脖子道：“带你去吃顿好的？”
兜兜转转，我们又来到“蜀聚”。
陆墨城的脸色都绿了一层：“你就吃不够吗？”
“还行，我们可以吃菌汤锅，美容养颜不说，还能提高免疫力。”
陆墨城疲惫的点头，跟着我走进“蜀聚”。
吃到一半，刘晨昊的电话打过来。
“怎么了？”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陆墨城，他没什么反应，正垂着眼睛吃竹荪呢，大概没看到来电显示。
“没什么。”刘晨昊恨恨的说，“赵子兰后天下午想请你在潮升饭庄吃顿便饭，你有时间吗？”
我把嘴里的羊肉嚼烂了咽下去：“没有。”
“那明天下午三点呢？宋长道想请你品茶。”
我有点犹豫：“什么茶？”
“……没问。”
“那算了，有那时间我都能多看几份文件了。”
“嗯。”刘晨昊表示赞同，“钱雪雪你知道吗？”
“荣城制造业龙头缔造者，知道。她也想请我吃饭吗？”
“那倒没有，想入股你公司，托我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很惊讶：“你没有帮我回绝吗？”
刘晨昊叹了口气：“没来得及，钱小姐也是临时起意。她就在我旁边，你要跟她说两句话吗？”
我翻了个白眼，刘晨昊总爱做这种幼稚的事：“来来来，视频啊。”
我的黑眼珠回归原位的时候，正好捕捉到陆墨城抬眼瞅了我一秒，我莫名其妙地开始心虚：“我吃饭呢，一会儿跟你说。还有没有谁找我？”
“我给你列个表格你看着选吧。”
“打完电话了？”
“嗯。”
“刘晨昊？”
“……嗯。”
陆墨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们都不是很爱讲话的人，吃饭时往往很沉默。
中途刘晨昊把邀请我的人的名单用Excel表格统计出来后发给我，我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挺长，十几个人，除了钱雪雪没什么特别想见的。
可是钱雪雪见我是为了谈收购，我想了想，回他：“我能跟钱雪雪单纯的见面吗？”
刘晨昊没回我，倒是陆墨城又瞥了我一眼。
等出门的时候，他才犹豫道：“你要去参加宴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