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实则别有用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陆锦惜微微一怔:他指的是这吻吗?
可惜了,对那短命的亡夫她是半点也不知道。
但眼下么……
眸光隐约流转,陆锦惜面上的神情平静而镇定,摆出一副稀松寻常模样,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直接说了瞎话:“差远了。”
“咳哈哈哈……”
男人再一次没有忍住,笑了出来,那面上的神情简直与前些天某些时候一模一样!
这有什么好笑的?
陆锦惜还是不明白。
对方越是这般笑,她越是觉得毛骨悚然,越觉得要么是这人有毛病,要么就是自己漏掉了什么特别关键的东西。
“你笑什么?”
眉头皱了起来,她终于慢慢冷了脸,直接发问。
但男人看她一眼,却是半点也不打算搭理这问题的。
虽然的确对她产生了不一般的欲求,可方才那一瞬间的沉迷和失控以及对这个女人渐渐增长的兴趣,让他察觉到了一种根本不应有的危险。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所以他果断地抛开了此刻暧昧的气氛,直接迈步向潭边走去。
没有任何遮挡。
他强健的躯体就这么展露在月光下,却也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有一种浑然的坦荡,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概。
人从潭中跨出,带起了一阵水花。
他将地上的外袍捡起,也没有擦那还挂满水珠的身体,便直接将其披在了身上,然后向着外面高喊了一声:“来人!”
外面站得最近的一人立刻穿过了垂花门,走了过来。
陆锦惜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那男人却已经直接吩咐道:“送夫人回屋。”
“是。”
黑衣的下属没有半点犹豫,应了一声,便朝着陆锦惜走过来。
这时候,她才一下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
可刚才那笑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她压抑着,也不说话,也朝潭边走,几乎是习惯性地便要向那黑衣青年伸手,以为对方会扶自己一把。
因为她也看见对方伸出手来了。
可没想到,就在堪堪要碰到的那一刻,这青年像是一下想到了什么,竟突然将手缩了回去!
“砰!”
水花再起,猝不及防的陆锦惜因为一手抓空,没能站稳,错愕地跌回了潭中!
“……”
“……”
尴尬的沉默,忽然到来。
刚将外袍披好的男人微微怔然,那缩回了手来的青年先是一怔,接着便满面的赧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无措。
陆锦惜只觉得从没遇到过这么倒霉的事情,又呛了一口水,才重新站稳了。
这时候,便听见了那男人的笑声。
似乎也是没想都会发生这一幕,那笑声中还有一种近乎促狭的愉悦,只是人也没含糊,大方地走到潭边,向她伸出手去:“上来。”
陆锦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却是半点也不搭理他递出来的手,自己扶着潭边的石头爬了上来,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然后站到了方才那黑衣青年的面前。
湿漉漉的水迹拖了一地。
青年哪里想到她竟然直接到了自己面前?受惊一般地抬起眼来看,可目光在触到她脸的时候又慌忙垂下,结果又看到更多不该看的。
一时间连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好,只窘迫地转过脸去看别的方向。
这是当初那个守在她门旁边的青年。
陆锦惜还记得,她出言他都不搭理,当时就红了脸。
嗯,挺害羞的嘛。
她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却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反而朝着他的方向凑了凑,然后慢慢地弯唇一笑:“我记住你了。”
话说完,那笑容便立刻没了。
陆锦惜一身湿透,直接自己朝着前面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头都懒得回一下,从始至终都没对另一旁的男人奉上半个眼神。
青年还有些发愣。
直到陆锦惜离开了,他才一下反应过来,利落地躬身,向那披着长袍的男人一跪:“属下知罪,请将军责罚!”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想起方才的情景来,瞧了跪着的麾下一眼,却是在掌心一拂,似乎要将什么东西驱散。
接着便向他摆摆手。
“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第136章交个朋友
同样是深夜。
驿道客栈房间里,顾觉非已经与方少行聊了有一整天,眼下才渐渐有了头绪。纵使他强提精神,这时候似乎也不很撑得住了。
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眼底藏几分疲惫。
方少行就坐在他对面,看着那一张才绘制好的行军作战地形图。
他是今早来的。
说实话,收到来自太师府顾大公子的信的时候,他还坐在城门楼上喝酒,结果看了信后没多久,差事就来了。
不必多说,对他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早年行军打仗,自打战争结束之后他就浑身不自在,过不得舒坦日子,总想要搞点事情出来。所以在朝廷闹事,他自己实在没放在心上。
但金吾卫守宫门巡京城的日子,他是受够了。
剿匪?
不就是打仗吗?
这一点他还是拿手的,所以想也不想,直接就领命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顾觉非竟然也在这里。
他信上说了山匪的事,也说了已经向皇上举荐他的事,但并没有说自己也会来,尤其是……
这件事与陆锦惜有关。
一身雪白的袍子沾着点灰尘,边角上显得有些脏兮兮的,但那英俊的眉眼却是半点不受影响,带着几分浪荡的邪气。
眼角下的那一道疤,在阴影下淡淡的。
他抬手慢慢地摸了一下,想到点什么,便抬眼看顾觉非:“我有办法……”
话说到这里,忽然就顿住了。
因为他看见顾觉非模样似乎不大好。
于是方才要说的话一下就咽了回去,转而问道:“顾大人,没事吧?”
顾觉非掀了眼皮看他一眼,道:“行军打仗的事情我不擅长,我就问方大人一句,能打吗?”
“能。”
方少行看出来了,顾觉非是半点不准备插手这一次剿匪最实际的问题的,所以回答得很干脆,很果断。
顾觉非又问:“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下方少行笑了出来,照旧半点也不怵,只在那地图上标注了“雁翅山”的山脉后方轻轻一点,气定神闲:“神不知,鬼不觉。”
“那这一次的事情就直接交给方大人好了。”顾觉非直接起身,往屋子外面走,“我得去睡一会儿,明日一早我带上我的人去葫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