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永梦自然正是孙绍宗布置下的棋子。
别看这厮在刑名司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上他的寡姐早在去年秋天,便改嫁了孙府的老管家魏立才,如今更是已经身怀六甲。
故而他表面上看似无依无凭,私下里却是孙绍宗的铁杆班底。
原本孙绍宗安排他去卧底,是为了调查都有那些二五仔投靠了卫若兰。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对方突然使出了‘调虎离山’之计,孙绍宗便只好见招拆招,来了招反间计,提前引爆卫若兰与仇云飞的冲突。
却说卫若兰想通了这一节,心头是又羞又恼,简直恨不能一个窝心脚踹死包永梦!
然而他毕竟还存了些理智,知道若是此时出手教训包永梦,只会让人误以为他是怕了仇云飞,如此一来‘威’自然立不起来,权力再大便也只是个摆设而已。
眼瞧着众人都巴巴望着这边儿,他暗地里一咬牙,却是大声下令道:“祁师爷,你速去把仇巡检找来,本官要亲自确认此事!”
不等那祁师爷答应,卫若兰又环视了一圈,朗声道:“如今这刑名司里既然是本官做主,是非曲直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明着是表示自己会公正无私,实际上却是在向那祁师爷暗示,自己还没定那仇云飞的罪,千万别莽撞得罪了他。
那祁师爷也是个眉眼通透,何况他一个师爷,如何敢招惹仇云飞这样的那仇云飞与孙治中之间,也是素有仇怨的,又曾被孙治中狠狠折辱过几回,只要东翁仔细向他剖析其中的利弊得失,他应该也会站在咱们这边儿才对。”
这说来说去,还是需要卫若兰向仇云飞低头妥协。
若是换了平时,卫若兰断不会向仇云飞这等纨绔服软,但看看墙上那‘戒骄戒躁’四字,他却是一咬牙,不情愿的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众师爷闻言,心下都是松了一口气。
谁知便在此时,门外却突然嘈杂的吵嚷起来。
卫若兰本就憋着火,一听这闹得不成体统,全然把自己刚颁布的‘风纪章程’当做了空气,便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喝令道:“去看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立刻便有师爷自告奋勇的去了,只是半响后,他回到屋里却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卫若兰脸色一沉:“到底怎么了?”
“东翁。”
那师爷支吾道:“祁师爷去停尸房附近寻那仇云飞,恭恭敬敬的请他过来说话,谁知却被兜头盖脸的打了几个耳光,牙齿都掉了两颗……”
哗啦~!
不等他说完,卫若兰便掀翻了一旁的茶几,怒不可遏道:“这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若说包永梦挨打,还能赖在孙绍宗头上的话,祁师爷挨的耳光,便如同直接打在了卫若兰脸上一般,他又如何能按捺得住火气!
几个师爷见他恼了,忙七嘴八舌的劝道:“
“东翁稍安勿躁。”
“东翁千万以大局为重。”
“东翁……”
“够了!”
仇云飞却是大手一挥,咬牙道:“那姓孙的区区一个破落户,都敢拿仇云飞作筏子,本公子难道就怕了他不成?!待我亲自去擒下那厮问罪,看日后还有谁敢跳出来闹事!”
说着,他不容置疑向外便走。
在卫若兰看来,仇云飞既然能被孙绍宗压服,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自己的家世身份还在孙绍宗之上,如何就不能依样画葫芦,拿他做个立威的典型?
但卫若兰却哪里晓得,孙绍宗之所以能压服仇云飞,主要还是因为有仇太尉在背后鼎力支持,若换了旁人欺负自己的宝贝儿子,仇太尉却哪里肯答应?
更何况那仇夫人,又是一味护短的主儿!
故而两人这一斗将起来,却是闹得鸡飞狗跳、延绵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