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
“啊?”我这下急了,可别真的出什么事,“那你等着,为师这就英雄救美前来救你。”
唐迟只回了一个字:“嗯。”
我跳到井底,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摸索着墙壁往里面走。来这里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只记得我当时眼前一黑,就直接被茶茶捞了上去。
“唐迟?”我喊了一声,对面的石壁传来清楚的回音,有些吓人。
我虽然是个道士,却比谁都要怕黑。我的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但一想到唐迟是被我怂恿着下来的,脚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往前走。
“师父。”
声音有些近,我摸了摸,摸到了他的脸:“唐迟,是你吗?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这里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快点上去吧。”
唐迟没答话,我刚转过身,不知绊到了什么,差点扑在了地上,幸好唐迟抢先拉住了我。我被他拉到怀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出,他的心跳比往常还要快很多。
我动了动脑袋,抬头看着他的侧脸,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是梦吗?我想伸出手来掐自己,唐迟先一步钳住了我的手。
“师父不要动。”
“大胆孽徒,你想要干什么?”
“你。”
“啊?”
“你。”
我盯着那双血色眸子,终于反应过来:“你不是唐迟!”
提灯访因果(一)
“师父,你认出我了么?”
他说话的热气喷在我的颈间,有些发痒。
“你……是谁?”我忍住他顺着我的背脊慢慢抚摸的双手,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为何要侵占唐迟的身体?”
“我也是你的徒弟啊,你难道忘了么?”
“我的徒弟?云秋?清安?泠风?”
“看来师父你果真忘了。”他笑得有些凄凉,手缓缓解开我的衣带,朝着下摆摸去。
这个场景同梦中的一模一样,我咬着牙:“住手……”
他却仿佛置若罔闻,火热的手穿过薄薄的衣料,触向柔软的地方。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羞得满脸通红。他的舌头扣开我的齿间,像一头猛兽一般,无情地倾覆。
“嗯……啊……”
他紧贴着我的耳鬓,浅浅地吻过去:“师父,舒服么?”
我试图推开他,却发现浑身使不出半点儿力气,衣物早已散落一地。
“你……到底……是谁?”
他的手轻轻地穿过我的腰,我整个人都躺在他的怀里,他说:“我是隐雪啊,师父你忘记了吗?当年,在华山脚下,你将我带回纯阳宫。”
隐雪?华山脚下?我真的不记得我有过这么一个徒弟。
他的手又慢慢覆上我的眼睛,在我的颈间一寸寸吮吸着,声音起伏:“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师父,你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以后也是,永远都是。”
我情愿这是一场梦,可身|下的痛感无一不告诉着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这是唐迟的身体,里面却装着另外一个人的魂魄。所以一直以来,到底跟我对话的是隐雪还是唐迟?我不清楚,只感觉一阵头疼。
我在痛意之中昏沉睡去,醒时仍是冰凉的井底地宫。我躺在唐迟的怀里,他用清澈而幽邃的眼睛看着我,询问我:“师父……我……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我问他:“你是谁?”
“我是唐迟。”
我的双眼有些朦胧,缓缓伸手捧起他的脸,情不自禁地吻上去,一路向下,舔舐着他的锁骨。
“师父……”他呆滞了片刻,开始渐渐回应着我,将我放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是受了那梦境的影响,或许……
我微微眯起眼睛,在他进入之时,身体骤然一紧,不由起了一层薄汗。
事后,唐迟背着我走了出去,他问我:“师父打算回去成亲么?”
我忍不住开玩笑:“是啊,可惜没有新娘子。”
“那……徒儿若是想要娶你,你答应吗?”
提灯访因果(二)
这一切实在太过荒唐,就像是做了一场无比旖旎的梦。梦,总归是假的,是虚无的,是不切实际的,是不能成真的。
“师父,若是徒儿想要娶你,你答应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句话在我的心头飘来飘去。我忘了我是如何回复的了,我只依稀记得那粗重的喘|息声。然后唐迟把我背到一家客栈,寻了个房间歇息。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我以为是唐迟回来了,开门一看,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说陌生,倒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人一头如墨长发,腰间别着一支笔。我凭着他的笔略微可以判断出来,他是万花谷的弟子。再仔细一看,才想起是那日再来镇我给算卦的那人,约莫姓徐。
“冒昧打扰,在下万花谷徐竹心。”
“嗯?有事?先进来说话吧。”
我去给他倒茶,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见我扶腰,问道:“道长……你的身体还好吧?”
“好……当然好啊。”我笑着掩掉内心的紧张,还好在江湖中练就了一张厚脸皮,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徐竹心也不客气,主动坐到了桌前。
我将茶杯递给他,问道:“不知徐先生找贫道何事?是贫道的卦算得不准么?”
徐竹心摇了摇头,回道:“今日前来,是有人托在下给道长讲一个故事。”
受人所托?讲故事?着实有趣。我笑了笑:“那便巧了,贫道最喜欢听的就是故事,徐先生请讲吧。”
“这故事说来话长……当年,纯阳有一无尘道人,道号虚白。虚白道长年轻有为,怀有善心。适逢战乱,灾民罹难,虚白道长便时常下山救济。那一年,他见一个小孩儿孤苦无依,实在可怜,遂带回了华山,收为弟子,取名隐雪……”
我顿时一愣:“你说……那虚白道长的徒弟叫做隐雪?”
“没错,道长也知道么?”
我岂止知道……我低着头,问:“后来呢?”
“后来,这隐雪逐渐长大成人,出类拔萃,实在是纯阳宫不可多得的天才。虚白道长对此十分欣慰,孰料隐雪心中却生了邪念。他千不该万不该……”徐竹心一脸无奈:“他不该喜欢上自己的师父。而后做出苟且之事,受尽唾弃,被逐师门。”
我的心凉了一截。
徐竹心继续道:“过了很多年后,隐雪从恶人谷回到纯阳,听说虚白道长已死的消息,自刎于墓前。尽管如此,他的执念却一直留在这世间,永生不灭。道长,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