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盗墓笔记同人)花邪  四十而大惑

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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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你能出国去读书。”

    “你是真的这样想?”吴邪一步不放的盯着他。

    “是的。”

    毫无犹豫的肯定像是什么重物一下子砸在他头上,在他大脑中砸出一声空洞的钝响,响声过去后是无休止的回音。对方接下来所说的话全被这层回音隔挡在身体之外。

    “……到时你也有能力来判断是否还应该在一起。”

    解雨臣见吴邪安静的听他将话讲完,以为他听得进去了,他伸手过去搭在他肩上。

    然而手刚一碰,吴邪仿佛触电似的弹开身体,站到离他一丈远的地方。他弯着腰,眼睛通红的爆出,双手在裤子上抓出两行纹路,像只刺起毛的箭猪。他张着嘴,想大叫,却一口气闷在心里,连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心底源源不断泛起的恨意让他生出恶毒的想法。

    “你真该去死的!”

    他哑着喉咙,无法控制身体的战栗,“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对你来说只要是年轻的男人就行。可是我不同,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啊!”他说着猛的抓起胸口的衣服,咬牙切齿道,“我真是天底下最傻最蠢的笨蛋!”

    说罢不等解雨臣上前便摔门而去。

    解雨臣也大吃了一惊,大脑和身体都无法及时作出反应。等到彻底回过神来,才发现吴邪已经不在了。他奔下楼,可大幅度的动作一下子撕裂了腹部的伤口,他扶着楼梯的扶手,低头见到腰间墨蓝的绸丝睡衣上渗出的血渍。他将双手按在那里,慢慢的蹲坐在台阶上。

    他觉得难过又可笑,心里如此痛苦如此绝望,却还是哭不出来。好像到了一定的年龄,人就会丧流泪的能力。努力做着哭泣的表情到最后也只会化作嘴角的一抹苦笑。

    秀秀进屋时,见他一副受苦受难,咽泪入心的表情,吓了一跳,忙过去要扶他起来。

    “你怎么了?坐在地上干嘛?吴邪呢,跟他都讲清楚了?”

    本来已经浑噩的麻木无感的心听到这句话突然像被针刺一样的扎醒,他不顾身上的病痛立即跳起来,“你做的好事!”

    秀秀以为刚才在路上离间他们俩的话都被他知道了,顿时心慌起来,但又倔着性子不肯道歉服软,“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呵呵,那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了。”

    秀秀两眼顿时迸出眼眶,“你说这话有没有点良心。”

    解雨臣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秀秀对他的好,他再清楚不过,然而此刻心中的刺痛和无法排解的压抑全变作愤怒,把那点后悔排挤到无人问津的角落。

    “你这样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让我们分开吗?别否认,五年前删我短信的好事还没跟你算。这次我还没说,你又忙不迭的跳出来,好不起劲……‘只要是年轻男人就行’我告诉你,这话说的不对!不过放心就算我从此孤身一人,我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我对你不会产生一星半点的爱恋之情!”

    他说到“好不起劲”时,秀秀就开始掉眼泪了,他心软可收不住嘴,这话就像开弓的箭,无法回头,他只能自暴自弃似的一股脑摊开。

    可混话说尽了,他的余力也用尽了。秀秀哭个不停,他却使不出一点劲来安慰,他闭着眼睛仰起头,好像整个屋子都在旋转,身体站不稳倒退两步,脚跟撞在楼梯台阶上,又跌坐在上面。

    声音像从自己身体以外的地方发出来。

    “你走吧。”

    “什么?”秀秀抽泣着,一脸的可怜相。

    他不去看她,将脸埋到自己的臂弯里,再次说了遍,“你走吧。”

    等了许久,才听见跟前的人离开的声音,马上关门声传过来。他的心和他的整个人都随着那声声响被闭锁在这间屋子里,看不见天看不见前方。

    ☆、45 完

    45

    昨天解雨臣不知在楼梯坐了多久,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的身体像具空壳,麻木迟钝的体会不到任何情绪,浑浑噩噩竟也安然睡了一夜。直到第二日醒来,看到没有关上的房门和身上的那抹血渍,一点痛才从心底慢慢滋生出来。他不愿细品那些痛,立即从床上起了来,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他深深吸了口凉气,庆幸是个晴天。阴雨天是消极情绪的沃土,会将伤感和忧愁滋养的壮大,令人难以抵抗。

    昨天的雪在地上积的不多,只留下薄薄一层,估计夜里就停了。马路上的雪被车子和行人碾压踩踏的又脏又湿,唯有路边和墙角还剩些清白。

    喊了出租车送去琴行,他知道这种时候万不能一个人呆着,最好是去商场和超市,但他又不愿去那些吵闹的地方,最后只好让琴行的顾客来分散这些苦闷。

    小助手见他一脸惨白的进来,忙过去搀他。解雨臣摆手,示意他不用管,他说要看这一周的经营状况,小助手马上在电脑上打开一张表。他见坐在电脑前的解雨臣看的一头细汗,便不无担心的问,“老板,你真的没事吗?”

    解雨臣清楚自身的情况,从早上开始就察觉到手术处传来的零星疼痛,可病痛好像可以抵消点心理上的难过,分担些个体的注意力。

    他问道,“之前厂家的钢琴都退回去了吗?”

    小助手点点头,“按照你说的,找些质量问题的理由退回去,现在店里只剩下三架钢琴了。”

    “嗯,那三架这几天也都退回去吧。”

    “不过有一架已经有客人预订了,下午我就找人送过去。”小助手绕出柜台,指着里面一架猩红的钢琴,“就是这架。”

    解雨臣顿时一愣,他起身走到钢琴旁,低头看了许久。小助手有些不明所以,刚要发问,只见他用手在琴盖上轻轻拍了下,“跟预订的客人说这架琴坏了,让他重新挑一架。”

    “可是……这明明是好的呀。”小助手挠着自己的头发。

    “是好的,不过我不打算卖。”

    “那也一起退回厂家吗?”

    解雨臣单手放在琴盖上,皱着眉思考了下,“这样吧……”他轻轻砸了下嘴,“你让人送到我家里去。”

    下午趁着客人还没到,助手就安排了车子将钢琴送过去。问解雨臣是否要跟着一起回去,解雨臣摇头,将屋子的钥匙递给他,“你让他们放在客厅就行了,这里我先看着。”

    “老板,还是我在这里吧,我看你脸色实在是不好。”

    “我没事,你快去快回吧,我等会儿要去趟医院。”

    可没想这句话竟然是他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助手回来看见解雨臣晕倒在地上,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打电话喊救护车,最后还是车队的司机果断,当下两人将他抬上货车送了医院。

    医生同小助手说是伤口严重感染,需要拆线重新做手术,让他去做登记。小助手哪里敢,忙打电话给秀秀。秀秀急急忙忙赶过来,又是手术签字又是办住院手续,将一切安顿好后才去到手术室门口。她怕解雨臣醒来不愿看到自己,便吩咐小助手,“你别跟他说我来过,你就说这些都是你做的。”

    “啊?这是为什么呀?”小助手听的一头雾水。

    “你别问,这样说就行了。”

    解雨臣这次住院的时间久,主治医生怕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硬是让他住了一个月。住院期间,小助手每日三餐熬了滋补的粥送过来。

    解雨臣将喝了一半的小米粥放回病床的小桌上,小助手见他不吃了,便要收起来。解雨臣见他毛手毛脚的将倒回保温杯的粥漏了大半在外面,于是叹着气说道,“你明天跟她说,让她自己来吧。”

    “什么?”小助手一脸惊愕,连要拿纸巾擦桌子都忘了。

    解雨臣笑了笑,“你别以为我吃不出这是谁的手艺。”

    “这……”

    “是她让你别告诉我的?”

    “嗯。”小助手低下头去。

    解雨臣撑起身子,拉了枕头垫在身后,“你就说我想见她。”

    “那万一秀秀姐不肯来呢?”

    “呵,不肯来?”解雨臣再次笑起来,“不肯来的话我就不再吃她做的东西了。”

    踏进病房的秀秀昂首挺胸,一副不可得罪的神气,细长的鞋跟在地板上踩得嗒嗒作响,她的眼睛始终保持着水平的位置,就连跟解雨臣说话,视线也是放在他头顶。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呢。”

    “嗳,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解雨臣推了推床边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

    秀秀站在床尾没有动,“你不是恨我拆散了你们这对鸳鸯吗?”

    “这话你可说错了,鸳鸯是指男女。”

    “哼,你不必在我面前耍嘴皮子。”

    “我可没耍嘴皮子,你说错了,我并不恨你。”解雨臣将双手摊放在被子上,一脸的真诚,“你无论对我做什么事,也许有的我会怪你,可我绝不会恨你呀。你刚出生我就认识你了,我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细数起来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一个人都多,我宠你爱你就像对待妹妹那样。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情谊,我心中有数,我很感激,也很荣幸,在我眼里你是多么优秀的女性,你该拥有的是一位和你同样优秀的异性,而非我这种懦弱无能的男人。”

    “可是你不知道,有些女性偏偏就喜欢懦弱无能的男人。”秀秀见解雨臣无奈的叹气,就笑了起来,笑的十分苦涩,“忘记告诉你了,我的男朋友是在未英胡同里开面馆的。”

    解雨臣满脸的诧异,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你出院了,介绍你们认识。”秀秀故作轻松的将拎包往肩上一甩,“我还有约会,今天就不陪你多聊了。”离去时仍是保持着刚才的气势。

    进入一月份后,下雪的频率就多了起来,两日不出门,房子前的小路就积的有半尺深。解雨臣现在是专心在家养身体,对琴行的事不闻不问,放手交给了小助手。天晴的时候就铲铲雪,摆弄摆弄院子里的月季,只可惜那些月季到现在也没开过一朵花。

    那架红色的钢琴还摆在客厅,挡了来往的去路,多有不便,可他也没有搬走的意思,偶一心血来潮还会上前弹奏一曲。

    一日夜晚,他突然兴起,倒了杯红酒,一手晃着酒杯,一手在琴键上徐徐的按着,弹的是深情款款的卡农。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心情异常的轻松,一杯酒干完,便双手连弹起那些节奏来,几个音符互相追逐,仿佛是热恋的情侣在嬉戏打闹,缠绵难舍。

    一曲弹罢,才注意到门口的异响,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被刚才的琴声盖住了。解雨臣看看表,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有访客。他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坐在门口的人就倒了进来,身体靠在他腿上,抬头看着他。

    解雨臣看清楚来人,顿时一颗钝痴的心狂跳起来,他拉起吴邪的胳膊,让他站起来。吴邪摇摇晃晃站不稳,趴在他身上,冷气和雪的味道将解雨臣整个人包围住了。他推了几下,发现对方并不动,心下顿时着急,怕他是生了病,忙半抱半拖的将吴邪搀进屋,将他横放到沙发上,喊了他两声,发现他鼻息平稳,原来是睡着了。

    解雨臣放心下来,他站在吴邪跟前,见他只穿了单薄的棉袄,脸上和手上冻的通红。天这么冷,也不知道他在门口坐了多久,一时间解雨臣只觉得又心痛又难过,刚见面的那点小雀喜一下被压灭了,他蹲下去,将吴邪的手握在手里又贴在脸上,还嫌不够似的放到嘴边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