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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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见不到吴邪的家人，两人都无意在杭州逗留，改签了机票，提前一天回了北京。
去琴行看了这两日的经营情况，一架钢琴都没有租借出去更别说出售了，小助手怕他辞退自己，偏偏还说不错。
“虽然钢琴的经营状况不好，可有不少报名学琴的人。”说着把登记的名册送到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扬手将本子推开，“教琴本是顺带做的，本行都没做好，反而副业兴隆起来了。”
助手唯唯诺诺，将名册收了回去。
“我不是怪你，现在是整个行业都不景气。”解雨臣将手搭在柜台上，“你替我查下钢琴课截止是什么时候。”
“嗯……下个月二十五号是最后一堂课。不过一月份，有很多来上寒假班的学生。”
解雨臣摆摆手，“嗳，打电话给学生家长，说寒假班不开了。”
“啊？”
解雨臣不去向小助手解释，反而转身对着一直在旁边摆弄钢琴的吴邪说道，“钢琴课到下个月就结束了，你如果有别的事，下个月可以不用来了。”
“我没有什么事呀。”吴邪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嗯，那到时再说吧。”他从兜里取出车钥匙，“走了，送你回学校。”
回校的路上，吴邪扭捏了半天，欲言又止，最后鼓着脸终于说话了。
“我请了两天假，明天回去也没关系的。”
“可是我们提前回来了。”
“那……反正假都请了。”他侧过身子看着正在打方向盘的解雨臣。
解雨臣伸过一只手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我这几天会很忙，明天恐怕要跑一趟天津，你呆在这里会很无聊的。”
“那你晚上会回来啊。”吴邪说着有些脸红起来，“而且昨天都没有……”
“嗯？”
“没有……那个。”
“□□吗？”解雨臣转过头去看他。
吴邪听他这么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马上又抬起眼睛。
解雨臣笑了笑，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些，“要每天□□，我可受不住啊，你要体谅老年人。”
知道他在开玩笑，可吴邪还是窘的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如解雨臣所说的，接下来就忙了起来，可原本以为这忙碌不会持续几天，结果因为钢琴储备问题竟然拖拉了一个多月，期间差点放弃从浙江拿货的想法，后来又跑了趟宁波，最后厂家答应在北京临时租一个小仓库用于储放几架钢琴，但是不承担仓库到琴行的运输费用。
合同好不容易签下来，天津办事处当即送来两架钢琴作为样品。
解雨臣留了两位负责人下来吃晚饭。
晚饭间，三人相谈甚欢，解雨臣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等到结账时，他才察觉腹部隐约传来的疼痛，他强颜欢笑送两位客人上了车，等他们离开后，自己赶忙拦下了一部出租车。
随行没带胃药，他后悔自己不该贪嘴，强忍着越发清晰起来的疼痛，闭着眼靠在车子的椅背上。然而这疼痛令人无法忽略的严重起来，他不知不觉张着嘴，大口的喘气，额头也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车子偶然的颠簸，引得他一阵干呕。
司机怕他吐在自己车上，将车子开得飞快，想尽快将他送到目的地。
解雨臣发觉情况不对了，这不再是平时小打小闹的那种胃疼，腹部一阵阵刀割似得绞痛让他差点□□出声。他捂着肚子，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嘴里的叹气声变作人类的语言。
“去……医院。”
说罢这句，整个人就一松懈，像是有了退路，身体一歪，便晕了过去。
等到醒过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吃力的睁开眼，看见四周一片白色。
直到秀秀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的思绪才得以回来。
秀秀睁着红肿的眼睛，紧张的说着话。
他牵动嘴角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结果这细微的动作却连带出腹部一阵钝拙的疼痛，那是和上次完全不同的痛，是外力使然的人体可以对抗的痛。
“你哭了啊？”他没力气说的大声，干燥的喉咙让这句话也严重缺乏水分。
“你还说！你都胃穿孔了，医生说再迟了送过来，你就……就……”她说着哽咽起来，鱼泡似的眼睛眨了两下，眼泪又滚下来了。
“傻姑娘，我这不是好了吗，别哭啦。”
秀秀用手抹了下眼睛，脸上的妆早就花的不成样了，一晚没睡，中年妇女的老态藏不住的要从疲惫和憔悴中显露出来。
解雨臣心疼她，让她回去休息。
“你姑姑知道了又该骂我了……嗳，医院怎么会打电话给你的。”
“你说除了我还有谁来照顾你呀。医院找不到你家人，打电话到琴行，琴行的座机直接转了你助手的手机，你助手打电话给我，我就立即过来了……否则你死了都没人知道。你这时候还撵我走。”
秀秀赌气的说着，胀的通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水，解雨臣怕自己随便一句话就把那些水给碰落下来。他淡淡叹口气，重新闭起了眼睛。
“哦，那个吴邪打过电话来，我接了。”
“嗯。”
“我想你大概不希望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就跟他说了你不方便接电话，他说晚上再打给你。”
“嗯。”
“你……”
闭着眼睛听见秀秀轻微的叹息。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
再次醒过来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能吃东西，只能靠着头顶挂着的两瓶药水来维持身体的基本运作。他见秀秀不在身边，想大概是回去。
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有力气转动头去看窗外，前面一幢医院大楼的灯光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明亮。
走廊不时传来簌簌的脚步声，不知是医生还是病人或是病人家属，而这都是别人的事，单与他毫不相干。他住在特需病房，想问个几点钟都找不到人，这间病房像是个独立的空间，隔绝了他与世间的交流。
正暗自惆怅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推门进来。是秀秀，她见解雨臣醒了，顿了下，对着手中的手机说道，“你等下。”然后走过去，“吴邪的电话，你要接吗？”
解雨臣看着她递过来的手机，半响才说，“给我吧。”
他喂了声，吴邪的声音就传过来。
“你昨天怎么回事啊，我打了好多电话都不接，短信也不回。今天打过来又是你朋友接的，你到底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现在不是接了吗。”解雨臣没有解释的力气，他说的气息游离，吴邪忙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最近有点忙，累的。”
“哦……那你现在还在外面吗？”
解雨臣看看时间，夜里十一点多，他回答说是。
“我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
“明天周六了，我去琴行能见到你吗？上周你去天津了，都没见到。”
“明天……周末我也在外面，应该见不到了。”
“哦。”吴邪有些失落，但马上将希望寄托于下个周末，“下周你在的吧，下周是最后一节课了。”
“下周……”解雨臣看了眼秀秀，然后轻轻嗯了声。
“那下周见！”电话中的声音又喜悦了起来。
沉默了良久，解雨臣问道，“申请结果怎么样？”
“什么？”
“出国的事。”
“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去的。”
虽然是早就心知肚明的答案，可解雨臣拿着手机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做过手术的地方陪衬着他的心情，一抽一抽的痛起来，他捏住手机的通话处，粗重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