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可爱的模样惹得笑起来,解雨臣强拉下他的手,“乖啦,我做三明治给你吃好不好?”
将面包的褐色边沿切去,在锅里热到两面发黄。火腿切片后和黄瓜,芝士,荷包蛋,一层摞一层的铺在面包上,挤上沙拉,最后在上面盖上一片面包。用手轻压后,将正方形的三明治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好入口的形状,然后一块块的码在盘子里。
利落的动作让一旁的吴邪看的呆住,他看一眼解雨臣再看一眼已经装盘的食物,不可思议似的,伸出手来指了指,“为什么……我记得你以前不太会做饭的。”
“为了健康……而且有些事只要用心其实并不难。”说着他将盘子端到吴邪面前,拿起一块递过去,“尝尝?”
“好……唔,真不赖。”
“那再吃一块。”
“嗯——”
“还要吗?”
“要!”
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吴邪催促似的张大了嘴,却不见有新的食物送进来,再看一眼解雨臣,正歪着头看着他笑。
吴邪不满的撇撇嘴,“你笑什么?”
“我只是想说,你张那么大,我会想把别的东西放进去的。”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顿时脸烫的像要烧起来一样,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盘子。
“饿死你算了!”
“嗳?”
吃完后躺进沙发里,无所事事的玩着电视机的遥控器,见到解雨臣拿着喷水壶出门,便问他去哪里。
“给月季浇水。”
想到前段时间买的花苗,“哦,对了,已经开花了吗?”
“怎么可能,一个月都不到。不过运气好的话,春节可能会开。”
浇花的时候,吴邪好奇的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任何一个动作都能引来他的惊叹。发现一株幼苗有些歪倒,解雨臣在它根部垫了几块石块,猛的起身来却没想撞到了站在身后的吴邪。一个捂着头顶,一个摸着下巴,都疼的龇牙咧嘴。哀叫了几声两人却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后又都停下来,彼此怔怔的看着对方。解雨臣放下水壶,靠近他的身体,不去管手上是否有泥,就捧住对方的脸颊,吻在他嘴唇上。
直到听见尖利的汽车鸣叫声,两人才分开。解雨臣转过头去,见一辆红色尼桑停在院子外面,秀秀带着墨镜从车窗探出头来,问候的声音不小。
“我可以进来了吗?”
故意躲开吴邪似的,将解雨臣拉进房间,将门反锁后在他床上坐下。秀秀抱着双臂,表情一派严肃。
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解雨臣站到她跟前问道,“是怎么了?”
秀秀抬起头看着他,眉毛挑的老高,“你觉得你在做什么?”
“你不都看见了吗。”
“我是在问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在做什么?”秀秀拔高了音量。
解雨臣不耐烦的耸起肩,“谈恋爱,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四十多岁谈恋爱?你可真够有劲的。”
“呵,你的意思是四十多岁就不能有感情的生活了?”
“不,但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才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解雨臣叹口气,坐到秀秀身边,“我知道你关心我,为我好,可现在已经是这样了。”
秀秀咬牙道,“你就那么喜欢他?”
“那么喜欢还不至于,不讨厌罢了,总之先处段日子看看吧。”
“你这样玩不怕后悔吗?”
“可能会吧,但那也是将来的事了,现在的我没办法替将来做决定。”
“狡辩!”
“随你怎么说。”
“到底是什么理由?”
“什么?”
秀秀侧过身子,端详似的盯着解雨臣,“总是有理由的吧,五年前拒绝了现在又突然要在一起。”
“五年前他要不是未成年,我也会和他在一起的。”
“为什么?我不明白。”秀秀忍不住皱起眉头。
“大概是觉得一个人很累吧。”
“哼。你一个人又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你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的交过男朋友?”
“以前是追逐自由,觉得一个人又潇洒又轻松,身体也好,出去喝酒总有人陪,夜里睡觉也总能找到一两个床伴。”
秀秀斜了他一眼,“真搞笑,你也会怕寂寞。”
“是孤单。”
“哦?”
“我跟你说件事吧。”本来一直看着前方,到这时解雨臣才偏过头去,“我父母过世后没多久,我去了上海出差。因为是去实地考察厂家,所以理所当然受到了热情的款待。那次的行程特别顺利,我本可以提前一天回来,可是厂方却硬留我下来吃了晚饭,想到反正房间订到第二天中午,就答应了下来。晚饭后照例还有活动,喝的有些发晕的我被带去了足浴店,那种地方你知道总会做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意,大家和按摩的技师聊的欢快,而我因为对女人免疫,又有些醉就睡着了,也不知是怎么被带上车的,中途因为听到周围有吵闹声就醒了过来……是车祸。”
“司机撞人了?”秀秀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解雨臣摇摇头,淡淡的笑了下,“是别的车子撞人了,将闯红灯的母子撞倒,车子撞在了路边的民宅围墙上,而车里的人已经弃车逃走了。”
“那估计是酒驾吧?”
解雨臣并没回答,继续说下去,“我跟着车上的几人下车,那个男孩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我在他身边喊了几声,见他一动不动。而那个女人倒是还能回应,能发出声音,和我同去的其中一人报了警,我对那女人说,别怕,很快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后来活了没?”
“这就不知道了。我后来回到酒店就发烧了。”
“不会是被吓的吧。”秀秀笑起来。
“大概是在足浴店冻的。吃了随身备好的感冒药,想第二天应该会好的。结果晚上出了一身汗,而到第二天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打了电话给前台延迟了一天退房,在床上昏睡到下午六点,醒过来脑袋重的根本抬不起来,一天没吃东西浑身使不出一点劲。那时候想到如果我就这样死去根本不会有人发现,顿时就可怜起自己来了,于是喊了出租车送去医院,排了半小时队挂到急诊号,看诊又排了一个小时,最可悲的是取药时发现不能刷卡只能付现金,又白白排了很久的队伍,走了很长的路去医院外的取款机取钱,最后挂水到十点才结束。”
秀秀听的有些恻然,“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难道要让你从北京过去吗?”
“我会……”秀秀绞弄着放在膝盖的双手说不下去。
解雨臣长长吐了口气,“所以你问我是什么理由。我想应该是不想再那么孤独了吧,不想再什么都是一个人。当你发现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开始离开自己,没有人会想到你而你也不需要想起别人,那些以你为中心的圈子不知在何时已经解体,可你又再也融不进新的圈子。你曾经赖以生存,以为无比重要的自由,寂静,清高,桀骜不驯到这时一点用都没有,只会给你的生活增添孤独感而已。”
秀秀摇着头,重新看向他,“可是,如果只是不想一个人,大可以选择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吧。”
“那是因为此刻出现在我眼前的正好是他。”
☆、第 38 章
38
秀秀走到门口,开门的动作停下来,看着解雨臣笑了笑,“你说他会不会在门外偷听。”
解雨臣鼻腔轻轻哼了声,“谁会吃饱了那么无聊。”说罢就走上前,抢在秀秀前面将门打开,门口并没有什么人,他将门拉大了,“下去吧。”
下楼看到吴邪又躺在客厅的沙发中,电视里播着少儿频道的节目,声音开得很小,走过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秀秀俯下身子看了看搁在沙发扶手上的脑袋,然后看着解雨臣摇头,“真替他不值。”
“为什么这么说?”
“瞧这幅没心没肺让人怜爱的模样,想到以后不知要被你伤害成什么样了。”
“别胡说。”
“哼。”秀秀耸了耸肩,“送我出去吧。”
去到外面想起还未问她这次来的目的。
“哟?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嗳,你别笑话我了,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