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给大哥郝英拨了个电话,告知他已经回国,还把郝眉穿着西装的侧影拍照给郝英发了过去。
大哥郝英的主事业在香港,每天也是忙得累成狗,对于郝妈突然喊郝俊回国存了几分疑虑,电话里一直叮嘱郝俊好好观察宝贝弟弟的生活状况,及时汇报。
平常人家里,有三兄弟必然是要自小闹翻天的,郝家三兄弟却一直相亲相爱到郝爸有时候挑拨离间一下都看不了戏。这不单单只是郝眉跟两个哥哥年龄差了五六岁,究其根本原本,还得从郝爸那一辈开始说起。
郝家祖家在农村,三代农民,家里穷得响叮当,郝爸眼看着自己家里揭不开锅,又听说村里好几个出外务工的小伙子在沿海城市赚个是盆满钵盈,思来想去,自己去出去闯荡就算不成也给家里省口粮,于是自己包袱收拾收拾跑去沿海城市,靠着南来北往的批发差价迅速累积了原始资本,风光回村,娶了年芳二八的郝妈。
郝妈当时是远近驰名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家世好,自爷爷辈起就是教书匠,世代书香,用着郝家村里的话就是怎么就鲜花插牛粪上,无奈郝妈死了心就要跟着郝爸走南闯北看天下。架不住女儿一颗往外拐的心,郝爸顶着一村人嫉妒羡慕恨的眼神顺顺当当把郝妈娶回家。
用郝爸的话说,自打娶了郝妈就跟捧了金元宝回来似的,事业蒸蒸日上不说,更是在新婚不久后一举得男,取名叫郝英,可谓是事业家庭两得意。
当时郝妈为了带孩子,按下耐心没跟郝爸去闯荡,却不想郝爸一朝得意,后劲十足,第二年又有了郝俊,仍是没有走成。等到俩孩子五六岁时候,郝妈觉得可以走了,第一站跟着郝爸去四川勘察新市场,看着风景秀丽,边看市场边把当年的蜜月行给补上,却不想正是蜜里调油时,郝妈又有了。郝爸高兴坏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神枪手,威武无比,雄赳赳气昂昂,一步三个颠地上了峨眉山,一心就想求个宝贝女儿,那这一家“英、俊、美”就都有了。
后来,再用郝爸的话说,自打郝眉呱呱落地,从日盼夜盼的漂亮女娃变成唇红齿白的小正太,郝爸就觉得自己的路哪里走错了。明明就长着个女娃样,怎么就多了一个零件呢,郝爸三天两头就得扒开裤子再好好确认看看。
这时候郝爸的事业到了正是瓶颈期,日忙夜忙,焦头烂额,早年的胃病犯了又犯,郝妈看着郝爸这拖着半残的身躯还出差各种应酬,身边没个知暖热的人照应着,回头倒路边就直接凉了,狠下心来给半岁大的郝眉断了奶,把三个孩子一轱辘送回娘家,包袱一收奔赴前线支援郝爸去了。
等郝爸郝妈把全国事业打得基底牢牢靠靠时候,五岁大的郝眉已经跟在两个哥哥后面打酱油了,小模样长得是白嫩腼腆,一双大眼睛圆溜溜水汪汪,跟会说话似的,不怕生一口小白牙逮谁就冲谁乐,小嘴甜溜溜地喊着人。
喊得郝爸郝妈心头直泛酸。
就这样,郝眉在姥姥姥爷可怜爸妈不在身边的溺爱和两个哥哥一直认定郝眉是妹妹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下,无忧无虑长到了五岁,又在郝爸郝妈的内疚之中,一发不可收拾地宠爱到了今天。
郝俊深感自己身负一家人的重责大任,在吃饱喝足,休整一晚上之后,拖着伤残的腿,找郝妈要了郝眉的新居地址,一路狂奔而来,到了门口,还整整衣领,才斯文地敲了敲,准备给郝眉来个大surprise。
这个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惊喜最终完全成了惊吓,并且在接下来的日子,让郝眉苦不堪言,ko醋意横生。
门响起来的时候,郝眉的嘴唇已经红肿得不像样,就踢着ko去开门。
门开时,郝俊正准备扑上前去拥抱他,看到ko逐渐露出来的脸,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并且让伤残的右脚再一次伤上加伤。
ko也被吓了一跳,冷着脸看眼前这个龇牙咧嘴的陌生男子,细瞧之下,发现跟郝眉几分相似,心里暗暗有了猜想,不动声色地问道:“哪位?”
摸后脑勺大概是郝家三兄弟标志性的动作吧,郝俊摸着后脑勺,奇怪地问道:“请问这里17b2吗?”
“嗯。”ko点头。
“那没走错啊。”郝俊自言自语道,看着他面前这个像霸着自己地盘的雄狮子似的男人,郝俊心里面涌起了微妙的感觉。
郝眉在客厅,竖着耳朵听动静,他以为是邻居串门之类,听了两耳朵,怎么觉得声音有点像二哥,捂着嘴巴露出半个脑袋瞄了一眼,居然真的是二哥郝俊!高兴得忘乎所以,直直奔着郝俊去,挤开ko,来个一个熊抱,撞得郝俊哎呀一声,捂着右脚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你脚怎么了?” 郝眉着急问道。
郝俊摆摆手,“下飞机时候被一个熊孩子撞的,踩空了台阶,扭了一下,没事。”
郝俊抬头正要仔细看看宝贝弟弟,一眼就被香肠一样的嘴唇吸引过去,捧着郝眉的小脸蛋就问道,“宝贝儿,你这嘴巴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看着像……”郝俊把后半句吞了,这嘴巴一看就是被啃的,嘴角都破皮了。
“可以啊,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怎么不跟哥哥们说,这回来都没准备礼物。”
郝眉从他哥手里挣脱开来,捂着嘴巴,眼角瞄了一眼ko,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ko拿过门口的行李箱,“先进来再说吧。”
郝俊这才想起来ko,再看看自家弟弟那个娇羞不已的样子,哪里像有女朋友,分明就是有了男朋友!
他终于知道,郝爸郝妈为什么喊他回来了。
☆、二哥算什么
郝俊黑着脸被郝眉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进了屋,气势汹汹地坐到沙发上,双手环抱,硬生生坐出了三审会堂的架势。
ko把门一关,静静地跟在身后,拎着行李箱放到客厅角落。
郝俊的到来简直又将他一朝拉回解放前,脑子回放起那时候郝妈的说的话,毫无疑问,这是郝妈的又一次出击。ko暗叹怎么挑这个时候来呢,晚个几天也成啊。
“咳咳!”郝眉试图打破这个诡异又沉闷的气氛,顶着还酥酥麻麻的红嘴唇,一脸讨好卖乖地凑到郝俊旁边,问道:“二哥,你怎么说回国就回国了?”
郝俊没搭他的话,手一指ko,问道:“这谁?”
“哦哦哦,这就是ko啊,我不是老在咱群里讲的嘛,”郝眉又看着ko说,“这是我二哥,郝俊。”
ko点头,示好道:“你好。”
“哼。”郝俊傲娇一哼,扭开头,后脑勺对着ko,那扭头的角度那上扬的语气跟耍小脾气的郝眉是一模一样。
ko嘴角一弯,心就软了,暗暗想道,看来也不是很难搞。
郝眉撞撞郝俊,小声道,“二哥,别闹。”
郝俊没好气地捏着郝眉那白白嫩嫩的脸,看着那微微破裂的嘴角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要说这个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在国外的这几年见得还少吗!可偏偏发生在自家弟弟身上,让他又气又急,不说国内社会大主流面对同性恋人的态度怎么样,就是国外偶尔都还有糟心的时候!
“痛痛痛!”郝眉揉着脸颊,抱怨道,“我去,你这么用力干嘛!”
见郝眉的脸颊都红了,郝俊赶紧收手。
ko一把把郝眉拉过来,冷冷地看了一眼郝二哥,轻轻给他呼呼。
郝俊此刻觉得自己就是电视剧里不招人待见的恶婆婆。
“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
郝眉抬眼看天,“今天吧。”
闻言,郝俊简直捶胸顿足,早知道那天在机场就应该直接把人截下来,要那天就住进来,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吗!
郝眉见郝俊的脸都青了,吓了好大一跳——不是吧,自己不就找了一个男朋友,至于吗……
郝俊这会心也疼,脚也疼的,指挥着ko,“我脚疼得厉害,给我买个药油去。”
“二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郝眉这会也不高兴了。
ko扯扯他的手臂,“附近就有药店。”看了一眼郝俊,“给二哥倒杯水。”
“二哥喊谁?”郝俊傻眼。
“喊你喊你喊你喊你!”
郝眉快速从冰箱随手给郝俊拿了瓶可乐放着桌上,“二哥,你先喝着。”
“卧槽,你当喝酒呢,哎,不是,郝眉眉,你去哪里?!”
“不要叫我郝眉眉!”
郝眉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楼道。
ko好笑地看着郝眉蹦跶过来。
电梯还没来,ko单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烟,没点。郝眉冲过来,ko张开双手,接了个满怀,抬手揉揉了发顶,说道:“没换鞋。”
郝眉无语地看了一眼脚上的拖鞋,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可真会破坏气氛。”
“嗯。”
“我二哥平时不这样。”
“嗯。”
“你不会偷溜着就回去了吧。”郝眉挣扎了半天,终于把关键问题抛出来了。
ko亲了亲他的发顶。
“房子已经退了。”
这时电梯已经来了。
“那你快去快回。”
话是这么说的。可郝眉就是那么地挂在ko身上。
ko无奈地看着嘀嘀嘀作响的电梯,“一会就回来。”
郝眉睁着无辜的大眼眨巴眨巴的,“那你去啊。”
就是不松手。
……
ko松开按住电梯的手,圈住郝眉,黑眸沉沉地看着他,低头,亲了一口,又一口,再一口,亲得郝眉满脸通红,捂着嘴巴,磨磨蹭蹭后退开来。
“郝眉!我拉不开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