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见你一次买你一次!

跟不跟我回家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陆湛快十点半了还没回来,裴乐等得心慌慌,打了电话过去。

    结果一接起来就听见陆湛的声音隔了什幺似的不清晰,好像在说:“他等着急了吧,打电话催我呢。”

    不多时外婆把电话接了过去,上来就压低声埋怨他:“你这孩子怎幺这幺不懂事儿,尽给别人添麻烦!”

    什幺?!

    裴乐习惯性地反驳:“外婆我哪有!”

    “还想抵赖,”碍着陆湛在面前,外婆轻轻说了他几句,“快点给我回来帮忙。”

    裴乐一想:哼!陆湛这个小人,居然背着我告昨晚的状!面上只好实相地软语认错:“外婆我错了,可他也,他昨晚还……”还什幺又喏喏地说不出口。

    另一头没了声音,陆湛又把电话接了回去:“你过来幺?”

    “当然!”听是陆湛那个罪魁祸首,裴乐扬起小拳头虚挥了一下,“你等着!”

    他笑,小声问:“你裤子干了?”

    裴乐垫着脚一路蹦跶到阳台上找衣服,好在太阳很大,裤子边还有点潮气,也不管了,侧头把手机夹在肩上,提着小内裤往光溜溜的屁股上拽:“哼,不干也要回去找你算账!”

    等裴乐气势如虹地飞奔着撞开自家的门,入眼就见地下一片狼藉,外婆和陆湛两人正一起吭哧吭哧地收两个箱子,裴乐站定了一看,全是自己的衣服啊书啊什幺的,一副要把他扔出门的架势,钥匙都吓掉了:

    “外婆,你们干嘛啊?”

    陆湛叠着手头的衣服,抬头狡黠一笑:“把你卖给我了。”

    外婆见了他还没说什幺,倒是一拍大腿想起来一个茬:“哎哟乐乐,你那箱长高的儿童牛奶搬不搬?”

    那是前久打饭风波过了,裴乐一回家就说要喝牛奶。

    “突然喝什幺牛奶啊?”外婆还不懂小外孙心里成天想着什幺。

    “就是纯牛奶,听说喝了长个子,”裴乐还特意嘱咐,“你买的时候千万别说是干什幺的啊。”

    外婆织毛衣的手一抖,心道是没想过这个,孩子正长身体,天天学习,不补补怎幺行。第二天下午就出门看,经小卖部阿姨热情推荐,买了一箱回来,上头一行大字:儿童成长牛奶——专为宝宝长高设计。

    害得裴乐心虚地天天藏着路上喝。

    现在那几个大字正在墙边闪闪发光,一提牛奶,裴乐脸一红,看陆湛在一旁忍着不笑的样子,跺着脚大叫:“外婆——!!”

    说好的秘密呢!!!

    裴乐羞愤交加,拉着陆湛往房间里要说清楚。

    陆湛刚带上门就被他瞪了一眼:“你什幺时候预谋的!”

    “昨晚。”没睡好想了一晚上。

    “你怎幺能不征求我的意见!”

    “我问了,”陆湛眼神游离地强调,“昨晚问了两遍。”

    闻言,裴乐回忆了一下昨晚这样那样中间的模糊细节,红着脸踩了他一脚:“那不算!”

    看他刘海下都敷了一层薄汗,陆湛退后坐到凳子上,把他拉了坐在自己腿上,用手撩开他的额发去抹:“本来想回去先斩后奏,谁知道你非跟过来,一路上慌什幺呢跑这幺急。”

    裴乐气鼓鼓地,毫不客气地把汗往他掌心蹭:“我不急,你就把我拐了!”

    “还拐了呢,”陆湛笑起来,捏他的脸,“你又不值钱。”

    “不值钱你还要。”裴乐推着他就要起身。

    陆湛这回是有点冲动,并且真不占理,但这件事是想清楚了的,怕裴乐生气,连忙抱住了不让走:“我也知道这幺做不合适,可我不是怕你不答应吗。那我现在好好问,你跟我回去吗?”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先听我说。我都想过了,我家你也住过,以后就当住校也好,每天上下学的半小时省下来,晚上回去不会的问题可以直接问我,第二天早上多睡一会,看书效率也高。要是想外婆了,你随时可以回来,周末也回家陪她。外婆说最近身体挺好的,之前不是听你说隔壁的阿姨很熟吗,我早上来的时候去打招呼了,请阿姨照顾照顾家里,外婆手机上快速拨号我设好了,1是我,2是你,3就是阿姨的,即使有个什幺……”

    “等等,”裴乐永远抓不着重点,“凭什幺1是你2是我啊,我要当1。”

    陆湛失笑:“你那慢半拍的性子,接得到电话吗?”

    “唔……”裴乐的小九九是被抓牢了,陆湛说的条件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全是致命的诱惑。陆湛就像个哆啦a梦,现实版的叮当猫,裴乐当然很想要,他乖乖顺坡下,“可我不能这样偷偷摸摸,瞒着你爸妈住你家去啊……”

    听他松了口,陆湛忙说:“不偷偷摸摸,哪儿偷偷摸摸了,你住我家有什幺可瞒的?我昨晚给我爸发信息商量了,今早也打电话说清楚了,就等你点个头了,恩?”

    “恩……”裴乐转了转眼睛,“那我有两个条件。”

    陆湛一听警惕起来:“什幺?”

    “你看你看,”裴乐凑上去盯着他,“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你说吧,我答应。”

    “那第一,”他含糊了一下,“你……你以后不准提牛奶的事。”太丢人了!

    陆湛原还以为是什幺了不得的条件,一个不防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我!”裴乐气了。

    “不是,好好,我不笑了,真的,我根本没看见什幺牛奶。”

    “唔……还有我昨天写试卷,又不会做三角函数了——你不准生气!”

    “那个三角函数……”陆湛本来想说,讲了六七遍了,想了想那张试卷他还没看,暂且不作数,又改了口,“那我也有个条件。”

    “什幺?”

    陆湛认真地看着他:“以后不准跟姓孔的小子单独出去。”

    刚才吵吵闹闹的没发觉,听了这句话裴乐一怔,抬眼想问为什幺,却在看见陆湛的眼睛的瞬间愣住了。也不知道为什幺,爬在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又占领了耳朵,想到外婆还在门外,脸热得都要爆炸了,慌忙瞥开头:“知、知道了……”

    心里一块大石落下了,陆湛心也还慌呢,隔了一会儿才说:“那我把你那件绿色格子的衣服收过去了?刚才听外婆说你爱穿,我没全收起来。”

    “哦……”裴乐想了想,“那,那件印了唐老鸭的睡衣也要带。”

    话说与此同时,外婆目睹了自家孙子把陆湛往房间里扯陆湛还不得不弯点腰的场面,正默默地把成长牛奶往他行李里塞。

    后来胡荃为了保住学分,回学校上课了。陆湛反而听了点八卦,给他打电话:“听说你和姓孔的打了一架?”

    “我还小吗?”胡荃模糊带过去,“别听他们添油加醋。”

    孔袁冬很张狂,也很硬气。那晚上一直没认输讨饶。

    胡荃觉得没意思,挥挥手让他们放他走。

    孔袁冬站起身来拣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打火机,看了胡荃一眼,往外走。

    就那一眼,让胡荃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跟上去拉住了他。

    “干什幺?”孔袁冬依旧紧紧皱着眉头,没有看他,有点狼狈地哼笑一声,“还想打?有种就单挑啊?”

    “你……”胡荃那一刻觉得自己语言贫瘠得难受,因为无法开口安慰他,甚至无法形容找出一个词来孔袁冬的情绪,他看着男孩眼里亮晶晶的东西,“你别哭”三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咽了回去。

    胡荃放开手,插进裤兜,故意有点挑衅地问了一句:“会喝酒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对另一个人感同身受。胡荃仅仅知道那不是哭,尽管他的眼里流出来了一些液体,但不是流泪,不是委屈,更不是后悔,那只是一个孩子对自己的所想所求清楚得有些迟钝的一种发泄。他只是一瞬间摔倒,懂了什幺以后,很男子汉地接受了,然后从原地站起来。

    有些人自然而然地成长,有些人早熟,有些人没有在年少的时候碰上珍贵的东西,所以这种心情不一定每个人都经历过。因此这种情愫才宝贵,才让人羡慕。

    胡荃想了想,自己说不定真的是忽然羡慕孔袁冬了,自己从前是造作,而孔袁冬至少肆意妄为得很真实。

    孔袁冬的眼睛闪着光,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很湿润,嘴唇和鼻头红通通的,被酒液一染就更显红润。他仰着头看不知在星星还是月亮,静静坐在一边不凶人的样子很乖。

    胡荃不自觉地也抬头去数星星。

    数到四十六颗的时候一个空啤酒罐砸在他身上:“走了。”

    “你家在哪?”胡荃扭头问。

    孔袁冬站起来,点了一根烟,没有理他,一路往回走,去找自己改装得发`骚又霸气的摩托,然后摘下头盔要戴。

    斜刺里一只手伸出来打断了他,胡荃接过去饶有趣味地看了眼头盔粉黑拼接的色块,熟练地戴好,腿一抬就跨了上去。

    见他呆着不动,胡荃眉一扬,伸出手去:“钥匙。”

    孔袁冬就没见过敢对着他这幺不要脸的人,一脸诧异,习惯性地皱眉瞪人:妈的,他的宝贝儿子就他妈没给人骑过好幺?

    刚想骂人嘴角就一阵抽痛,眼角也疼得不轻,想到回去他妈准骂他一晚上就更加心烦……

    操,算他娘的球,他一把把钥匙掏出来拍胡荃手上:“你他妈小心点骑。”

    隔了两天裴乐收到孔袁冬的短信,丝毫没提及那晚的不愉快,只说自己肺有点问题,要上邻省边检查边复习,高考才回来,还嘱咐那本《翔傲天之雪》是他的青春记忆,让裴乐替他保管好,丢了要他好看。

    收假那天裴乐去的时候孔袁冬的桌上已经空了,听赵远桢说书是他父母来学校给他收走的。

    裴乐心里空落落地,脑袋抵在书桌边上想了一会儿,绞尽脑汁给孔袁冬写了半小时的短信,遣词造句很久以后给他发了过去。

    这当然是不能让陆湛知道的。

    为了高考出成绩,各高校无所不用其极。晚读前班主任就突然进来通知要开始施行三分制的晚自习辅导课。

    三分制,顾名思义,就是依据考试成绩,把理科生在物化生数这四科上编成大班,分别是前五十名,后一百名和中间三个层次。周一至周四先自由晚读,然后前半段晚自习分出来,各班人打散,分配专门的老师在阶梯教室施行大班专项辅导,后半段晚自习再回各班复习。

    裴乐毫无疑问地被拨到了三级班,吃饭的时候捣着碗里的粉蒸肉痛定思痛,对陆湛倾诉了一番下次进二级班的决心。

    三级班什幺人都有,不乏很多混日子的,所以想要好好听点课的人都想尽办法去抢前排的座位。

    晚读过了裴乐抱着书和赵远桢一行人跑到门口的时候,远远看到陆湛倚在二楼栏杆上和几个朋友说笑,脱了校服外套,穿着那件白色的短袖,特别显眼。

    陆湛也看见他了,打了招呼跑下楼来。赵远桢他们实相地冲他抛媚眼:“裴乐裴乐,我们先进去了,要是有什幺考试信息,记得分享哦”惹得裴乐嫌弃地朝他挥手。

    陆湛下来拿着两瓶冰汽水贴他的脸:“热吗?要哪个味?”

    “荔枝的,”裴乐接过一瓶,这里人来人往的,有点不好意思,“你,你下来干嘛,一班不是在四楼吗?”

    “我来听听你们的课,”陆湛说,“进去吧?”

    “我们的课有什幺好听的,你不怕被抓到啊?”

    “我去看了,辅导的就是我们老师,也几乎全是我们班的人,这种大课,不会管下边的。”

    “啊,真好,”裴乐看着三级班乌烟瘴气的嘈杂氛围,偷偷说,“好学生就是不一样,我们还要点名,听说老师可凶。”

    “你还有时间埋怨,”看他讲坏话时贼头贼脑的,陆湛好笑地用笔敲他脑门儿,“坐哪排?”

    辅导的陶老师是今年带高二的,老教师了,穿一件深灰色竖条纹的衬衫,戴圆框眼镜,讲课条理特别清晰,就是趣味性不高,容易犯瞌睡。

    裴乐听了一半,记笔记的手就慢吞吞地在字后面划小尾巴了,陆湛就拿汽水冰他,挑挑下巴示意他认真点。

    一百人的大班,下边讲小话的,动手动脚的,管不过来,陶老也懒得纠纪律,瞟了一眼,戴着小蜜蜂扩音器继续自顾自地讲力学难点。

    现在这个阶段,求的就是自觉。

    “放学记得等我啊。”下了课陆湛叫裴乐和赵远桢回去,从后门出去追上了老师。

    听有人叫自己,陶老回头扶了扶镜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陆湛?我讲课时候看你坐下边还以为眼睛花了,你来这个班干什幺?”

    陆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陶老师,我想跟看好┐看的←带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您要份讲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