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虽然过得很简单,却有很大的深刻意义,比起往年来说,今年已经是最隆重的一年了。在农村,过个年要休息七八天,这是个很古老的迷信,但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忙了一年到头,也应该休息休息,农村人嘛,不像城里的上班族一样还有周末,除非平时过什么节气才会有休息的时间。
休息了七八天,眼看晓东就要开学了,老伯父也慌里慌张的,要得给晓东筹备生活费,由于上个学期敲了一大笔学费,家中的全部家当和积蓄都拿给了晓东,现在还要生活费,真的还是没有一点底细啊。
看着没办法了,只能东挪西筹,上山下乡去借钱,老妇人和老伯父分头行动,每到八九点就个兵分两路,一个往村头一个往村尾跑,可借钱这回事不能说一开口就要跟别人说借钱,这太直接了,还得委婉一点,从家常聊起,看差不多了才能转移正题,这样一天晚上跑步了几家就已经深夜了。而且还有的不一定就能给你答复。
跑了五六个晚上,终于把该跑的都跑遍了,但还是筹备不够晓东索要的哪个数目,两老也想尽了所有办法,最后走投无路之时,老妇人只能把自己陪嫁的玉镯拿去抵挡。
元宵的夜晚,烟花闪烁,炮竹隆隆,晓东家也不例外,为了庆祝晓东上学,今晚来了很多村民,吃得热热闹闹的,划拳喝酒、扑克玩耍、下棋赌烟很是热闹,大家也玩得开开心心,晓东一看村民们玩得如此快乐,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还是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黑云慢慢的把光线给遮住了,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几盏灯还在黑漆漆的空旷中明亮,村民们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个个从包里捞出红包递给晓东,晓东很不好意的说道:“叔叔阿姨们,这怎么好意思呢?”
晓东收了红包,送走了村民,已经快十二点了,两老喊住晓东清点一下钱,看看数目够了没有,晓东看看数目已经差不多了,又从鼓鼓的裤兜里捞出村民塞给的红包,数数看数目够了,两老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天还黑茫茫的,晓东是激动还是不知为什么就醒了,看看闹钟才六点钟,还早着呢,刚要说趴下去,母亲就在外面呦呵道:“东儿,赶紧起来了,我们给你热好了早点,起来吃点以防在车上没吃的。”
晓东听母亲这样说,赶紧爬了起来,到厨房吃了早点,天还没有大亮,雾又很大,只能看见几米远的路程,两老还是挺担心的,这几天过元宵节怕也没人出山,晓东一个人还得走几公里的路程才能达到公路旁,身上又带了很多现金,很是担心怕出什么意外。所以两老决定一起送晓东去,等上了车再回来,也随便看看自家的麦地长成什么样了。
晓东听说两老亲自送他去,更是高兴不得,因为他也还是很害怕这段路程的,虽然平时走了那么十几年,但深山老林的一个人走起来还是感觉到怪怪的。
收好了行李,检查一遍东西都没有什么落下的,就和父母出了门,山里的雾更大,就连三个人一前一后都看不太清楚,大山里又安静又凄凉,时不时还有布谷鸟在树枝上拍打翅膀,剽的声响让人头发直立,还好晓东这回有父母的陪伴,不然的话又怕是被吓得精心胆战、手脚发软的。
走了接近一个小时,上了山道:“大哥哥,真是对不起了,我真害怕,所以就”
晓东微微笑道:“没事了,大男孩的就应该帮助小学妹嘛。”
女孩惊讶问道:“原来你是学生,我也是学生,请问你高几了?”
晓东应道:“我上大学了,你呢?”
女孩应道:“我高二了,在县一中读呢!”
晓东应道:“原来我也是在县一中读的。”
女孩应道:“真的呀,那你是那一届的?”
晓东应道:“我去年六月份毕业的。”
“哦哦,原来如此,看你还那么文文静静的,早就猜到你上大学应该没多长时间呀?”
“嗯嗯,我刚上大一嘛,而且我很听话的,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你说是不是好孩子呀?”晓东很是自恋的答道,平时都没那么大的胆子,现在竟然说话如此的张扬,看来早就知道心怀叵测。
女孩问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晓东应道:“我姓张,张三丰的张,字晓,黄晓明的晓,名东,何润东的东,你呢?”
女孩看晓东挺有意思的,嘟起嘴吧说道:“我姓刘,刘邦的刘,字咏,梁咏琪的咏,名艳,马艳丽的艳,但我的父辈他们说咏字辈不好听,就该我改了两个字的名字,叫刘艳。”
晓东故作惊讶的答道:“哦哦,原来如此,看你这苗条的身材应该是学舞蹈的吧。”
刘艳撒娇的应道:“没有呀,你什么不看就看人家身材,你没看到我戴着一副大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哪有像学舞蹈的,你早上没洗脸吧!”
“哦哦,学长错了,请原谅小学妹。”晓东故弄玄虚的应道
刘艳突然了一句:“你就是去年考了全县理科第二的张晓东噶,学长真不好意思,都把你的优秀给忘了,真心不好意思。”
晓东摆个高傲的架子应道:“嗯嗯,你也知道,那我不就成了你们的偶像?”
刘艳看晓东得意洋洋的样子,故意应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不过记得你的番号了,你人长什么样子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还不是空有虚名呀。”
晓东看看刘艳还挺幽默的,就没有生她的气,只是傻笑一下应道:“那你准备看哪个大学呀?”
刘艳很自信的应道:“我呢清华北大怕是考不起,但上海交大之类的应该没问题。”
晓东惊呆了,想当年我都没有那么大的口味,何况你这区区小米渣,胆敢出此狂言,就唧唧弯弯的问道:“你平时月考能考多少分呢?”
刘艳应道:“不高,就600多点。”
晓东被吓了,龇牙咧嘴的问道:“你应该不就是那年我们一中录取的哪个全市第三的哪个同学吧?”
刘艳道:“你不相信,我就是呀。”
晓东应道:“我还以为是男孩,竟然是你呀!”
刘艳道:“不可以噶,毛主席说男女半边天嘛,别以为只有你们男孩才能上大学呀,我只是老爸在一中教书,老妈又在县医院里上班,为了方便才没去市一中读的。”
晓东应道:“哦哦,这么厉害呀你,长得又漂亮,学习又好,以后有出息了。”
刘艳应道:“没有呀,我不觉得,学习好就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吗?这未必一定,人长得漂亮就一定能嫁给一个好老公么,这些零零碎碎的人生都未必得到好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