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官府的一干官兵向他们正面走来,不过带头的捕头就像没有看到他们似的,因为中秋节前夕是全民狂欢的时候,大家都会去穿一些奇装异服,夜行衣在他们眼里简直是太普通了,一路巡视过来不知道看到多少个穿夜行衣的队伍,这要是逐一盘查,不知道要问到哪年哪月。这个习俗很不好,但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大家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全直大师守护的舍利子会有什么问题。
张云逸带着三五个随从走上中心大街,这里视野最好,而且人流量大,隐蔽性强。
他们走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耳边传来一阵阵噪杂的狂欢声,今晚只是一个热场,明晚会有大型的歌舞表演,会有暹罗国的人妖表演,今天下午张云逸手下有一贼寇忍受不了心里上的欲火,上街去寻找到一位美艳女子,结果却是个与自己一样的“爷们儿”,而且被人家勒索了一笔,回来后又被张云逸处罚一顿,现在在胡同里等待接应他们。
街上歌舞升平,各式各样的庆祝方式不觉于耳。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他们有几次被人流冲散。后来张云逸实在受不了拥挤,干脆一跃跳上房道,店小二得令立即退出客房,甚至忘记了给客人点菜。
张云逸扭头看着板着个脸的高昌乐,眉头一皱,笑道:“昌乐兄,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啊!店家都被吓得惊慌失措了,现在我们吃什么?吃这面桌子吗?”说罢,高昌乐一愣,回想刚才自己的话语,的确与平时有些差异,他静静地点头,默认了张云逸的说教。
大战将至,谁也会有内心中的悸动,张云逸的排解方式是一声不吭,静观其变,随时出手。
不一会儿的功夫,客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的高昌乐更加紧张,他居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回身看着房门。由于他是背对着房门,所以紧绷着地情绪随时可能崩开。还好进来的是一位抱着琵琶地年轻姑娘,并非朝廷官兵。
高昌乐突然站起来看着她也让她有些诧异,张云逸见状立即示意高昌乐坐下,抬眼看着眼前这位身穿桃红色长裙的俊俏女子,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姑娘莫要问小爷姓甚名谁,只管唱你自己的!小爷要听一听《欢声颂》,姑娘可否唱来!”他在这边说着话,高昌乐已经再次坐下,抬手轻拍自己胸口,刚才忽然开门确实让他心有余悸。
琵琶女点点头没有说话,默认了张云逸所点的曲子,她抬起手指在琵琶上来回一拨弄,琵琶那独有的音色响起。悠扬而带有一定节奏感地音符飘荡在这个不大的客房里,张云逸闭上眼睛聆听着,算作是大战前的修神。
音乐是最能打动人内心的,高昌乐听到琵琶声后,悸动不已的内心很快被抚平。
他端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姑娘,她轻拨弦丝,面带浅笑,开口轻吟着:“鱼儿跳、风儿闹,小船轻轻飘;大街旁、小巷口,孩童高声呼;风飘远、雨飘走,我的心未动;岁月秋风无情,潮起潮落无痕;只有那欢声、笑语,抚平我心中隐隐地不安~;风儿追、马儿跑,草场上……”
正在张云逸他们沉寂在悠扬地歌声中时,距离他们不到百余丈的伏龙寺内忽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响,只听:“咔嚓!”一声,一位身穿僧袍的和尚从二十丈高的佛塔窗户里迎头撞出来,身后紧跟着一干捕快以及他的师兄弟。
那个人就是贤能,他不知道张云逸准备好攻进寺内没有,而现在他也没有时间给张云逸联系,为了自保,他只好向人流量最大的中心街道跑去。
萧风铃在其身后紧追不舍,肩头上的伤口随着剧烈的运动而不断溢出淤血,她现在顾不上包扎,一心只想拿下这个道貌岸然的花和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追逐着贤能冲进中心街道内,为了不使人群惊慌而带来更多的不便,萧风铃下令不得肆意搜查,要一点点儿缓慢地跟进,既然自己在人流中跑不快,那贤能也跑不了多远。
其实恰恰相反,此时的贤能在中心街道内根本没有打算逃跑,因为他身上的伤不永许他再高速逃窜。贤能在街上随意找了个摊位坐下,对店家说自己要一碗清汤面,然后开始了包扎伤口。这个摊位上人满为患,贤能坐在人群中,将僧袍脱去,他们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人。这也给了他包扎伤口、恢复体力的时间。
与此同时,本应该借势攻进伏龙寺的张云逸他们正在聆听小曲儿,在时而悠扬、时而激昂的歌声中,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半碗面地功夫,贤能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姑娘也唱完了第三首曲子。
高昌乐此时完全放松下来,他刚要点下一首曲目,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爆竹声,要是别人听起来,那与现在城中其他爆竹声无疑,可在他们听来,那就是进攻的信号!
爆竹一响,几位黑衣人立即从座椅上站起,这可把卖艺的姑娘吓得不轻,她下意识地向后倒退几步,花容微变,手里紧握着琵琶,眼中带有几丝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