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这一生,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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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茗不想对白浪撒谎,所以应了是。白浪真过去抱住他,但鉴于他如今在其他男人怀里,而且那人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他识相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雪茗,你能不能给我一些你的眼泪?我,我有急用。”白浪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孩子。

    雪茗也看到了那孩子,耳旁传来男人的低语:“是重病,那孩子得了病,要以鲛人泪做药引。”

    雪茗诧异地看着低头的男人,轻声问:“师兄,那是你的孩子吗?”

    白浪抬头看着雪茗,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雪茗慢慢闭上眼睛,睁开时已是湿润,白浪惊异地看着他伸手接住落到手里的珍珠。

    原来,鲛人的眼泪真的可以变成珍珠!

    白浪接过珍珠,还想说些什么,马车却在这时停了。那个据说是雪茗夫君的人掀开轻纱看了一眼外面后对雪茗耳语几句。

    雪茗摘下右手上戴的一个样式复杂的银镯子递给白浪:“师兄,我还有些事要做,可能要和你分开了,这是我送给孩子的礼物,你先替孩子收着吧。”

    白浪向来不喜接受他人的礼物,但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那个镯子——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再也见不到小师弟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决定要收下这镯子,到时可以借口还礼去见小师弟,小师弟不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白浪下了马车,手里拿着雪茗给的镯子和珍珠。

    那个国师说的是真的,有了鲛人泪做药引,孩子的病很快就好了。听到孩子第一次放声大哭,白浪一个大男人也有种想哭的感觉。

    公主原先的封号是“静宁”,白浪取了自己的姓和公主封号前面的字为孩子取名“白静仙”。

    ——这是他的女儿,他的仙儿。

    雪无殇自听到雪茗的事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季自在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雪无殇。

    白浪讲完故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而精致的盒子,放在雪无殇眼前的桌子上:“这是他那时送给仙儿的,我一直留着,想等仙儿出嫁时给她当嫁妆,但是……”

    他停了停,似乎是想起什么,不自然地接了下去,“出了一些问题,仙儿没有戴上这个镯子……既然你是他的孩子,那你就收下它吧!”

    白浪把这镯子带在身边,本是想做留念,没想到有一天会把它送给雪茗的孩子。这也是缘分。

    雪无殇轻轻打开那只盒子,里面是一只造型古朴的镯子,他的手有些颤抖地点在镯子上,冰冷的镯子似乎藏着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用力攥紧镯子,将它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尽管隔着几层布料,但借助这只镯子,他似乎能感受得到那人与他相同的情感。

    ☆、第六章

    鉴于白浪浑身都脏兮兮的,季自在去做晚饭前,雪无殇让他先去洗澡,并让季自在找身干净的衣服给他。

    季自在对这个所谓的二师公没什么好印象,谁让白浪先打伤他,又和雪无殇动手。

    对此,白浪也没说什么,拿起衣服就出去了,过了半个时辰都不见人影,季自在也不打算去找。

    开玩笑,以白浪的武功,他不伤害其他人就不错了,根本不用担心他。倒是雪无殇一言不发,让季自在很是不安。

    他做了雪无殇最喜欢吃的菜,问他要不要先吃饭,反正白浪不久后会自己回来。

    雪无殇摇了摇头,他下午的时候自己吃过面,现在不饿。

    他戴着那个银镯子,因为镯子本就是做给雪茗戴的,所以他戴起来也不显女气。

    他的手腕生得白皙而纤细,戴着这镯子十分好看。季自在暗自盘算,等他当了季家家主,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他们找些银匠,做几百个类似的镯子,让雪无殇一天几个不重复地戴。不过不要做得太重,还是轻巧些好。

    季自在心里想象要打造的镯子花纹,完全没考虑到如果季家人知道他们未来的家主脑子里只想着这种事会不会有想哭的感觉。

    为了让雪无殇早点吃上饭,季自在不得不出门去找白浪,却在门口看到个头发半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背手走来竟有那么几分仙人之姿。

    巨大的反差让季自在难以相信,雪无殇眼中也有惊讶之色:“白师叔?”

    白浪原先蓬乱的头发如今服服贴贴地垂下,洗干净的脸依稀看得出年轻时英俊的模样,虽年过半百,但并不显老,只是瘦弱了些。

    白浪点点头:“无殇,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雪无殇没有拒绝,白浪是他的长辈,这本是他的权利。

    白浪看了一眼季自在道:“无殇,我问你,他是不是季家的孩子?”

    雪无殇闻言蹙眉,季自在的身世关系重大,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雪无殇还在为难,季自在却没有犹豫:“我就是季家送出来的那个孩子,师父是抚养我的人。”

    雪无殇下意识地喝止他:“小胖!”

    白浪被雪无殇的声音震了一下,令他不解的是:“小胖?你不是叫季自在吗,小胖是谁?”

    季自在:“……”

    雪无殇:“……”

    季自在的脸都黑了,雪无殇难得有那么一点心虚,只能尴尬地开口:“小胖是他的乳名,因为他小时候胖胖的……他的本名是季自在。”

    白浪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才对着季自在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要喊我‘外公’。”

    季自在十分冷静:“你猜错了。”

    雪无殇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个世界真小,打了半天,他们居然是一家人。

    白浪定定地看着季自在,季自在也毫不示弱地盯了回去。

    雪无殇觉得自己有必要打破这个僵局,他咳了一声,讷讷地开口:“那个,小胖,我饿了,要不,我们先吃饭吧!”

    季自在向来以雪无殇的话为最高命令,而且雪无殇肯吃饭他是很高兴的。

    白浪也自觉坐在饭桌旁,三人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下解决了吃饭问题。

    到睡觉的时候,白浪听到说季自在和雪无殇是一起睡,脸色不太好看。但他清楚这个外孙对自己有很深的敌意,最好的方法是和雪无殇商量。

    雪无殇当然知道他与季自在应该分房睡,可他真的已经习惯惊醒时身边有个人陪着,所以他只是含糊其辞,反正他断定白浪在季自在那里占不到便宜。

    他也不是软柿子,怎么会任人拿捏呢。

    也因此,季自在的房间空出来了,雪无殇让白浪暂住在这个房间。

    白浪即便不同意也不敢真的怪罪于他,他那个外孙虎视眈眈,他要真责备雪无殇,估计季自在会先护着。他人微言轻,还是算了。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这两个是师徒,应该没什么关系。当时的白浪是这么想的。

    折腾了一天,三个人都有些累,雪无殇躺在床上,把手贴在胸口,镯子戴在手上久了,不那么冰冷,有种暖暖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

    第二天季自在先起床,白浪也起来了,雪无殇是最晚的那一个。不过他背后有季自在,只要白浪语气不对,季自在就会反驳他。白浪认定季自在是他的外孙,不好对他发脾气,只好把意见都吞进肚子里。

    雪无殇虽然同情他,但他不想被管着,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这对爷孙去折腾。

    吃完饭后,雪无殇问了一个困扰他的问题:“师叔,你是怎么避开山上的机关上山来的?”

    季自在被带走,虽然没有出大问题,但还是让他不放心。如果机关那么容易被破,他得再想想办法。

    白浪解释说山里有一条密道可以直接进山,是他和安少离在山上打猎的时候发现的。那条路没有设置机关,他们猜想可能连他们的师父也不知道,所以疏忽了那里的防御。

    这条密道也成了师兄弟之间的小秘密,一直用来收藏要写功课的纸张。

    雪无殇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把纸张放在那种地方?”

    白浪答得坦然:“当然是因为不想写功课啊!”

    当年他们的师父不仅教他们武功,还教他们四书五经。两人都是少年心性,不想写功课,合计了一下,就把写功课的纸张全部扔进密道里,然后跟师父说没有纸。

    一直默默听着的季自在质疑:“反正都是要扔,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扔下悬崖呢,那样也不会被发现。”

    白浪一脸不赞同:“你们不知道我师父的厉害,再说,为什么要把纸扔掉?攒起来还可以用来烤红薯吃,扔下悬崖如果被风吹起,肯定会更快被发现。”

    老人家至今也不觉得他们当年做错了,雪无殇心想,他师公其实是被这些徒弟给气死的吧!

    因为山上的日子很枯燥,季自在又不可能一直陪伴他,所以雪无殇养了几只兔子。吃饱喝足,他又不想看藏书的时候,就会提一小篮包子和一大筐青草去喂兔子。

    两只大兔子,三只小的。雪无殇吃包子,它们就吃草。一整个下午他可以只看着兔子。

    季自在原本是不同意雪无殇养兔子的,倒不是因为他嫌兔子麻烦。只是,自他有记忆以来,雪无殇养过各种小动物,除了养鸡养鸭没出事,哪怕最长命的乌龟在他手里坚持不到半年都奄奄一息了。

    季自在虽然对雪无殇百依百顺,但他觉得这样残害生命太没有人性了,所以一直不让雪无殇长久地养一种动物,不是送走就是下锅了——后者往往是动物快不行了,季自在秉持着不要浪费的原则解决掉。

    雪无殇觉得季自在很暴躁也是有原因的,他总是能罔顾雪无殇和兔子的意愿,强硬地剁掉兔头。虽然最后做好了雪无殇也有份吃,但活的兔子他就下不去手。

    他不能,季自在能!

    在雪无殇养兔子前,两人就约法三章。雪无殇只负责挑动物来养,吃喝和住处都由季自在负责,雪无殇空闲的时候可以去找它们玩。

    季自在偶尔也会帮他照看一下,反正兔肉也是肉,到了时间就不应该放过。

    两人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如今身边突然多了个人,都有些不适应。好在白浪多年未回山中,除了吃饭平时都是在外面,雪无殇也习惯了他短暂的露面。

    直到季自在十七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