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夜翼还得守着丹，当然没法答应这个邀约了，只能当做没看懂化妆师的暗示，绅士地表示了不用在意之后，抱着丹的羽绒服走到了不太可能有人会经过的观众席中央。
夜翼正准备坐下。
一道令人牙酸的金属融化的声音和刺鼻的气味从他背后传来。
夜翼猛地从座椅上一跃而起，转身一看，纽约剧院的大门已经被某种武器融出了一个大洞。
“天，这都是第几次了。难怪bat这么不放心让丹一个人出门。”夜翼立即蹲下身，打算借由观众席座位的掩护想个办法溜到后台去换装束。
“出来！都不许躲！全部都站出来！”一道蓝白色的射线瞬间从门口劈向夜翼所藏身的方向，恐怖的威力令金属座椅瞬间被融化洞穿。
夜翼一个翻滚，射线从他的肩膀左侧几毫米处擦肩而过，身边的座椅已经被融化成了铁水。
冷汗从额角滑下，夜翼心道糟糕，他好像已经被这群侵入者盯上了，想要溜去后台怕是不容易。
“蝙蝠侠？哥谭？哼！”第三道射线直指台上高塔，还好道具师在发觉不对的第一时间就把丹放了下来，丹立即解开威压跑回了后台。
端着射线枪的光头从大门洞口踏了进来：“复仇者联盟都已经死绝了！纽约很快就会是我们的了！到时候，这里将会成为第二个罪恶之都！随心所欲！自由！狂欢！哈哈哈哈哈！”
后台，丹扶住摇摇欲坠的猫女演员：“没事吧？”
猫女演员的脚在逃下台时不慎崴到了，她摇摇头：“比起这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纽约还有能救我们的超英吗？”
纽约剧院的工作人员面色惨白，但脸上并没有绝望的神色：“有，蜘蛛侠，蜘蛛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正说着，后台里惶恐的人们便听到一声年轻，却沉稳可靠的声音沉声道：“怎么能让你们如愿！”
工作人员瞬间脸色一喜，像是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就心定了：“蜘蛛侠！我们没事了！”
外面穿来入侵者的咒骂叫嚣，和被射线武器破坏熔断的东西砸落的声音：
“蜘蛛侠！”
“快！杀了他！杀了他，纽约就没有该死的超级英雄了！”
“用那个，用那个！搞死他，纽约就是我们的了！”
丹越听越是紧张，又想到夜翼还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忍不住走到幕布后偷偷掀起一角往外看。
蓝白色的射线铺聚成网，在这片射线网络中，一个红黑色的身影正极为灵巧地迅速飞荡闪避着。
一道道蛛丝精准地射出，每一次都能封住一个敌人的攻击或是武器，短短两分钟，原本还耀武扬威的侵入者们就已经倒下了一大半，直到有一个倒下的身影突然转身，已经被蛛丝阻碍了发射结构的武器又一次亮了起来。
丹失声：“小心！”
终于换好了装束的夜翼一道铁钩勾向蜘蛛侠的右脚，正准备将蜘蛛侠拽开，却没料到对方反倒是转身反拽了他一把，并没有蜘蛛侠过人的臂力的夜翼顿时被拽的一个踉跄，原本该被铁钩勾住避开射线的蜘蛛侠也同时被蓝白色的射线击中腹部，闷哼一声后狠狠摔落在地。
这种情形也发生过，但都是发生在夜翼试图和总是单身作战的其他罗宾们或者蝙蝠侠合力攻击的时候。罗宾们会本能地将任何试图接触自己的东西当做是敌袭，本能地做出防御反击，以至于配合失败。夜翼出手的时候，从没想过本应该是习惯于集体行动的蜘蛛侠竟会有这么高的警惕性，简直像是已经孤身战斗了很久似的，在铁钩勾住脚踝的瞬间就本能地立即做出了反击，以至于他援救失败。
夜翼来不及细想，迅速将场面上还剩下的三瓜两枣统统制服，一道铁钩齐齐将他们缴了械后，奔到蜘蛛侠身边，向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抱起蜘蛛侠拽着铁钩飞荡出了剧院。
警车匆匆赶到，丹顾不上和其他人说话，急急和费洛先生喊了句我先走，就扯掉了身上的戏服，随便在后台揪了件不那么浮夸的衣服披上，也顾不得这西装那么薄根本抵不住冬风，撒腿从后门跑出了剧院。
剧院后巷，年轻的蜘蛛侠已经被夜翼摘掉了头罩，濒死喘息着，腹部的伤口极为可怖。
夜翼已经呼唤了超人，眨眼间鲜红的斗篷就出现在了蜘蛛侠的身边，一口冰冻呼吸冰住了蜘蛛侠正在不断流失血液的伤口。
克拉克神情严肃，伸出手臂正准备抱起蜘蛛侠，年轻的超英就猛地挣扎起来。克拉克按住蜘蛛侠的肩膀：“别动——冷静一下，我是超人，我是来救你的！”
然而，在重伤濒死、意识模糊的此刻，年轻的彼得·帕克眼中唯一能映入的身影就只有那一个——
“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鲜血不断从彼得的口中涌出来，也阻止不了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伸向丹的手，“斯塔克先生……”
被鲜血染红的手，轻轻拽住了丹身上披着的西装衣角。
剧院中沉稳可靠的声音终于褪去了伪装，年轻青涩不再被压制，重新出现在彼得带着奶音的颤抖声线中：“我……我好想你……我……我还没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
“斯塔克先生……别走……please……please……”
“please……”
“i iss you so uch……”
·
x学院的宿舍里。
丹看着处理完伤口在床上沉睡的蜘蛛侠，双手紧攥。
“在想什么？”夜翼在丹身边旁边坐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还是个孩子。你是不是在想，想帮帮他？”
丹低落地道：“嗯。但是蝙蝠侠说，不让我不经过他的同意随便再用能力——这是什么？”
“bat才发过来的。”夜翼把手里厚厚的档案放进丹怀里，轻轻拍了拍丹的肩膀，走出宿舍。
丹的手指因为伤心而有些笨拙，撕了好几下才拆开了封袋，从里面掉出一张小纸条。
【档案托尼·斯塔克（钢铁侠）】
第24章
褪去了面罩的蜘蛛侠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稚气, 一头柔软的小卷毛藏在被窝里、随着主人的动作怼进枕头里, 被压得扁扁又蓬松。
夜翼已经告知了丹阿福在蝙蝠洞内比对的人脸识别结果，蜘蛛侠本名叫做彼得·帕克，一年前以最优异的成绩考进麻省理工, 目前才刚刚踏入成年第一年, 满打满算不过十九。
似乎是被疼痛和噩梦困扰, 彼得原本搭在枕头边的手不安地紧紧抱住了枕头, 把脑袋一撇，埋进枕头里，过了一会枕巾悄然湿了一大片。彼得不大舒服的又挪动了一下脑袋，露出了满脸的泪痕。
眼泪打湿了鬓角的卷毛, 小卷都变得一缕一缕的, 贴在彼得白皙的脸颊边，过了一会又被主人掀起的被子埋了起来, 毛绒绒的脑袋怎么都找不到能让伤痛缓解一点的角度，闷了一会气后又沮丧地耷拉着卷毛钻出了一半来，被打湿的小卷就被挤在了被子外面斜刺着, 就那么一小捋，可怜兮兮的。
年轻的超英在梦中呢喃的沙哑声音传入丹的耳朵：“斯塔克先生……”
丹拿着手中的档案，看了一会儿小蜘蛛, 深呼吸了一口气，暗暗握了一下拳头给自己打气, 站起身, 临出门前犹豫了一会, 又转回去从床头一直搁着的两个档案袋里抽出了其中一份，才走出了宿舍，小声地把门关上，走进了不远处蝙蝠侠曾经让他呆过的小会议室。
丹窝在小会议室最角落的座位里，将属于托尼·斯塔克的那份档案翻开，开始阅读。
“托尼·斯塔克，爱德华·斯塔克之子。前复仇者联盟成员之一，于地球对戴德星一战中牺牲……”
会议室的门被哆哆哆超级小声地敲了三下，然后从外面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丹先是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了一下，而后竖起耳朵一听，总觉得外面正吭哧吭哧的声音听着特别像小闪。
他连忙站起身，刚把会议室的门打开，就啪叽扑进来一只小闪电……饼。
大概是刚刚努力推门使的劲有点大了，小闪电一下没防备门会被骤然打开，面朝下扑倒在地，摔了个肚扁扁。
小闪电：“qwq”
小闪电眼睛泪汪汪地从地上爬起来，小手手在自己被摔扁扁的肚子上嘿咻嘿咻一阵搓揉，终于把肚肚又揉圆了，然后才扬起小脸：“丹是不是要复活钢铁侠呀？我之前从没有看过丹使用能力，可不可以在旁边看着呀！我保证不说话，不打扰你qxq”
小闪电一边说，一边回过身吭哧吭哧又使劲拖来了一小包东西。
丹往包包里一看，都是营养液，看来小闪电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小闪电拖着有他半个身子大的包包，仰着头，超级期待超级乖巧的睁着大眼睛看丹，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最多就是抿唇犹豫了一下，就伸手把小闪电和他背后的包包一块抱起来了。
于是，后面的两个小时间，丹坐在座位上窸窸窣窣地翻档案，小闪电就乖乖地坐在丹的膝盖上等待。无聊的时候他就侧过身在丹的大腿上荡脚脚，或者是嗑开一根营养液试管小口小口的皱着小脸嘬营养液。
丹终于确定了要表演的台词，并在心中勾画出钢铁侠大概的形象和要表演的场景之后，松了口气，合上档案。
小闪电的大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啵”的一下放开自己正在苦兮兮嘬着的试管：“丹，是不是要开始辣？”
小闪电超期待的！小脚脚都忍不住激动地抖了抖，头顶的小翅膀也精神地扬了起来。
丹点点头，用手指帮小闪电把他嘴角和手手上不小心弄洒的营养液擦干净，蹭的小闪电小身子一歪一歪的，然后将小闪电捧着放到了前排的会议桌上，确保以小闪电的身高也一定能看清他的表演。
丹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睛闭上，再睁开时，眼底便不再有内敛的害羞和温柔，而是充盈着托尼·斯塔克所特有的那种玩世不恭和得意洋洋，还有那么一点让人觉得可爱的小甜蜜。他的走姿都变了，大步走上讲台上的时候从眼睛边摘下了什么，随意地挥了挥手做了个“安静都听我讲”的姿势，随后将摘下的东西半插进了胸前的口袋。
小闪电立即就看懂了，那是钢铁侠出行时总会在脸上顶上一副的墨镜。
他惊叹地看着讲台上的丹，明明平时的丹是那么含蓄，特别容易就会羞涩，眼底的神情都总是内敛委婉，带着点退缩的，可现在？
丹看起来简直耀眼极了！只是简单地踏上讲台，只是简单地一个眼神，只是简单地一个动作，甚至只是简单的一次呼吸一次眨眼，都充满了吸引人目光追随的魅力。但又因为那神情中的嘚瑟和肆意，让人又爱又恨。
你忍不住想要揍上他的脸颊，好让他脸上可气的表情收敛一点，可是你又舍不得真的揍出这一拳，因为你不愿让这双像是融化这蜜糖和有些小俏皮的欠揍的眼睛露出一丁点儿伤心或者低落。好像这双眼睛、这欠揍的姿态就天生该是这样似的，无形之中，也仿佛也成为了独属于这个人的独特魅力，看久了，竟然举手投足都觉得可爱又让人心软。
这魅力，小闪电甚至没在哥谭甜心布鲁斯·韦恩身上看到。倒不是说布鲁斯·韦恩的魅力就不如托尼·斯塔克了，只是这是两种全然不同的魅力——布鲁西甜心的身上总有些英伦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影子在，多数时候布鲁西·韦恩是绅士且风度翩翩的。
这种独特的、欠揍的、又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魅力，全世界独一无二，仅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一人所独有。
而现在，它完美地出现在丹的身上。
“有人猜测我本人参与了发生在公路和屋顶上的那次事件……那真是太离谱了。我不是那种当英雄的料，事实上，很明显，我有很多人格缺陷……”
台上的男人顿了顿：“事实就是……”
所有专业的人都知道，舞台剧表演和电视剧、电影这种能够用镜头放大细节的表演方式不同，演员需要用更加大幅度的表演来表达自己角色的情绪，以此将台下看不清他细微表演的观众带入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