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就是想再看一眼。
结果就看见游牧的表情从“诶？咋不搓了呢？”转换到“行吧你不来，我还不能自给来了！”。
表情非常倔强，还有点不爽。
看见那一幕，他好像看见了游牧坐在房顶抱着吉他唱那句“我想倔强我也能倔强”的模样。
不同的是，刚刚游牧脸上那点小倔强里还有点小委屈，嘴角都耷拉下去了。
那种有什么东西要刺破皮肤爬出来的感觉又来了，金城猛地翻身侧躺把枕头抟进怀里使劲按了几下，整个人蜷缩成了一个大虾米。
直到流水声传进耳朵，伴随着流水声一起传进来的还有若有似无的轻哼。
特大号牧犬在厨房哼歌，很轻很轻，几不可闻，但金城还是听见了。
蜷缩的身体像扔进水中的压缩海绵，慢慢舒展，缓缓蓬松，直到被填满。
周一游牧放学没忘了给金城带一份他周五极力推荐的岩烧酱汁豆腐。
虽然前一天自己手欠撸了一回大型猫科动物，但不妨碍他脸皮厚想拿咖啡续命啊。
而且大猫也没转身一肥爪拍扁他。
于是刚从烤箱里取出牛排的金城听着越来越清晰的欢快口哨声身形一僵，再想起上周五游牧非让他学鸡蛋香肠面的原因！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快速把烤盘推回了烤箱里。
用力过猛导致烤盘和烤箱碰撞发出“哐啷”一声。
“……？！！！”托着外卖袋子刚迈进屋一条腿的游牧。
卧槽！我是假装没看见退回去倒带重来？还是狠狠地斥责他这种掩耳盗铃的傻逼行为？
金城对跨在门槛上的游牧若无其事地略微一歪头并且略带疑问地眨了下眼。
好像在问：“咋了？进不进？不进出去！”牛排一会儿凉了……
两人隔着客厅和开放式厨房，对望了足有五秒还多半秒。
“嗯哼~”游牧假模假式地来了个老头咳，“那啥，防烫手套夹烤箱上了。”
金城漫不经心地扭回头看：“…………”
然后重重地闭了下眼，接着扯下夹着手套打开烤箱取出牛排，动作一气呵成，就连身后的盘子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其实就是早准备好的。
游牧坐在吧台外面这一侧，金城对坐在吧台里面。
打开川町太郎的外卖袋，然后取出一个锡纸盒，揭开盖子的同时一股甜辣鲜香的味道飘了出来。
正切牛排的手一顿，金城抬眼皮看对面拿着竹签的游牧。
游牧看都不看他，扎起一块浇了酱汁的豆腐就要往嘴里送，结果刚到嘴边豆腐不翼而飞，只剩一根光秃秃的竹签戳到了下嘴唇。
金城举着叉子，叉子上扎着酱汁豆腐，送进自己嘴里的同时把盛牛排的盘子推到游牧面前。
他道：“吃了一份，还吃得下第二份吗？”
游牧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吃过一份儿了？！”
金城把整盒豆腐拖到自己面前，一口一个，抽空道：“牙上有辣椒。”
游牧：“！！！！！”现在一头撞死还来得及吗？！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拿出手机调出摄像头对着自己一口欻欻放光的小白牙看了又看，好像长到17岁，今天一口牙才长出来似的，每一颗都要看一眼。
但……辣椒在哪儿呢？
他左看看又看看，把嘴巴张到最大，大到一整块牛排飞到他嘴里估计都碰不到他嘴唇，就这样他检查了自己牙床的里侧。
没有。
绝逼没有！
最后他了了……
“砰！”
游牧站在高脚凳的横撑上，身高两米八，猛地起身两手拍在吧台正中，然后把脸使劲凑到金城面前，凑得金城直往后仰头。
他呲着一口白牙，恶狠狠地亮在金城眼前，门牙差点怼到金城鼻尖。
“辣椒哪儿呢？！找不出来！信不信我咬你！”
金城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调动所有面部神经压制住要造反的笑肌。
游牧看见金城所有面部肌肉再抽搐，与此同时好像闻到甜辣的香味从下巴下面正往上飘，距离鼻子越来越近……
下一秒一块酱汁豆腐递到了他嘴边，游牧两眼成斗鸡眼，黑眼珠飞快地向下滑动扫了一眼递到嘴边的豆腐。
“吃不吃？”金城声音低又快，说着叉子又往前推了推，豆腐碰到了游牧的下唇，他蓦地停住，有一股触感隔着豆腐、隔着豆腐上一层酱汁、还隔着一把叉子，层层过滤后传到了他手心。
他第二次看见一根根拿着花的触手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然后开始吸收愤怒的小太阳的光和热。
——你们但他是发电机吗？
游牧张嘴叼走豆腐，又抬手抹了一下下唇沾到的酱汁。
“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这么……”
“咬吗？”
游牧看看递到眼前的胳膊，心累的端起牛排回家，临走还不忘了带走一副刀叉。
走到窗外，隔着一堵墙游牧才敢发飙：“我尼玛再信你一回，我天天给你当狗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城：“……”该屯狗粮了。
之后的一周，脸皮比狗后的游牧犬每天放学后还是会来蹭咖啡。
前两天他来时咖啡已经做好放在吧台上了，金城不开口他也不搭理金城，捧着咖啡边喝边看金城背对着他工作、画图，喝完就回屋写作业、复习。
第三天吧台上没有咖啡，他像逛商场似的在屋里溜达了一圈，非常仔细地把金城所有做皮具的工具都盘了一遍，然后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再醒来顶着被金城盘打结了的一头狗毛喝热咖啡，喝完热咖啡t恤上被汗侵出了一点一块的汗渍，然后通体舒畅地吹着口哨回去熬夜写作业。
季晴直到期末考才出现在学校，依旧是万众瞩目。
最后一科考完后她去实验一班找游牧，告诉游牧她最近忙着赶拍摄进度都没时间请他们吃饭，不过她18岁生日会在家里开生日趴，邀请游牧、宋烨和石陆一起去。
游牧没拒绝，当然也没说肯定去。
考完试的第二天，李星一大早就跑到了游爷爷家找游若语，俩姑娘神秘兮兮地躲在屋里不出来。
再出来，正碰上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游牧犬，一脸起床气的牧犬一扫往日的可爱，满脸狂犬气地瘫在沙发上接电话。
“要来就来！不来滚！”电话挂断游牧起身往卧室走，转身就见游若语和李星贴着墙边小心翼翼地往外蹭。
“哎呦我次~奥~你你你什么鬼？！”对于游牧来说李星画了妆基本上就算毁了容，他惊得瞌睡都跑光了，又问游若语：“干嘛去！”
游若语站直后,面上理直气壮道：“去，去探班……”
“探班？”游牧一瞬间敏感了，“季晴？”
李星也不紧张了，颇有些得意道：“季晴的剧组，一部特牛的宫斗剧，好多明星，一起去吧？我刚听见宋烨的声音，叫他，他俩一起吧。”
宋烨才不稀罕呢，宋烨表哥是个娱乐圈里数一数二的腕儿。
“不行！”游牧像个叛逆的家长，又像个妹控晚期的患者，“知道剧组多乱么？去什么去！想看明星网上不能看么？再说以后少跟她……”
说到季晴，游牧赶紧闭嘴。一切都是感觉和猜测，现在就下结论早了点。
“走了，别理他，”游若语也生气了，她性格腼腆，平时顶多噎游牧几句，更多的她没做过，但最近爸妈离婚，家中考的压抑，已经把一个15岁的姑娘搞得神经和叛逆混一起了，“少管我！”
游牧刚要喊，就见石陆和宋烨从外面进来了。
“怎么了又？”宋烨是最会惯着游若语的，“你没事总惹她干嘛。”
要说游牧是妹控，他不服！
宋烨这个酷爱沙雕视频的沙雕校草，就算没妹妹，借游牧的妹妹也得装一把妹控。
个沙雕！游牧瞪了宋烨一眼，宋烨回了游牧一个甜美的笑。
李星追在游若语身后跟进门的俩人错身而过时，飞快地羞涩地昵了石陆一眼，当然石陆要比李星看得狂放得多，但还是转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