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不准?不要害我白跑一趟,省得到时光耀门楣没作成,变成有辱家风!」撇撇嘴,暗踪倒是半信半疑。
「你问谁来著?」好兄弟回头问。
「谁给我这东西我就问谁棉?」扬了扬手中的藏宝图,暗踪没好气道。
「我要知道真的假的还用得著给你?」 了一口,好兄弟摆了摆手後潇洒离去。
「当是一场梦吧,兄弟!」
又来了又来了┅
眼前白影依旧独自伫立,惹得暗踪每每都想上前狠狠拥住他;只是,无论他怎麽追、怎麽奔、怎麽跑,却始终接近不了。
「暗踪,你可知我┅」
见他抿唇,瞧他闭眼,看著他的一举一动,彷佛熟悉、彷佛陌生。
那眼神可以勾魂慑魄,那声音可以焚骨蚀心,那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心痛。
於是,他又自梦底惊醒。
脑中梦境散若飞尘无迹可寻,而那白色身影却依旧深深烙印眼底、心底、脑海底。
肯定肯定肯定,自个儿上辈子是欠了他不少东西,不然,怎麽从小烦到大?
「呼┅呼┅┅这什麽劳什子儿的鬼玩意儿!」气喘吁吁地将手中藏宝图撕了撕後丢在地上踩一踩,暗踪破口大骂。
那,现在怎麽办?
转头四望,暗踪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还真是白得漂亮┅白的路、白的雪、几颗被雪埋成白的树和草、偶尔头上飘过几朵白白的云,满视界都是白的。
不意,脑中竟是浮起白衣男子的形象。
他也是一身白,白得好纯粹、好纯粹┅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表示看不到他了?
「白衣┅咦?」有炊烟?
飞快忘了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名字,暗踪提起脚步便是往那唯一的救星跑去。
这是┅紫檀木?还有┅两座坟?
「┅暗┅踪┅┅?」同样的名字,却是不同人之口。一方愕然,一方却是讶然。
「白┅衣┅┅」没来得及意会,泪水已是沿著颊畔滑下。
「暗踪、我的暗踪!」一个拥抱,强而有力,满溢著浓浓的爱恋、深深的思念、还有密密实实的温暖想愿。
「白衣┅」颤颤地在他背上环上自己的手,颤颤地在他胸膛中埋入自己的脸,颤颤地以鼻子汲取属於他的体香。
┅隔了十八年啊┅┅
「暗踪,你可知我┅等了你一生┅┅」他的一生太长┅长得令他都要忘了那些痴的怨的嗔的怒的究竟是什麽了。
「对不起┅」於是,他不再自梦底惊醒。
因为,那一身的白现在就在他眼前,抱著他、吻著他。
爱著他。
原来,梦里那人真是索命来的。因为上辈子,他要了他的一生,所以,这辈子,换是自己给他一生。
白衣的一生,太长;而他的一生,太短。
短得令他来不及抓住那些痴的怨的嗔的怒的到底是什么。
***
紫檀木上歪歪斜斜的二字,似乎正预告俩人情路走得坎坷。
于是,他自梦底惊醒。
那昏暗不清的交界,晨曦透过树叶洒在俩人身上的早晨。
他的暗踪睡在他的怀里,安详得彷若无忧;而他,只是持续以那发颤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的名。
近在咫尺的距离中,他们迷失彼此的脚步,只是一味追寻天涯海角。
而在天涯的遥远中,他们努力踏著彼此的脚步,渴望咫尺相伴的幸福。
闭起眼,听着雪落在屋顶的声音。
掌心的温暖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忘不了。
白衣的一生,太长。
长得快要令他忘了痴的怨的嗔的怒的到底是什么了。
但终究,他忘不了。
黑衣的一生,太短。
短得让他来不及抓住痴的怨的嗔的怒的到底是什麽。
但终究,他的掌心握住了温暖。
碧落黄泉系列——轻别
吵,好吵,蜷缩在大石角落的身影,微微皱眉。
过了很久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儿忽冷忽热的天气,实在让他吃不消,现下,又有人在他的耳边嗡嗡直叫。
到底是谁?真吵,剑理倦极的睁眼,模糊的神智让他一时看不清眼前的景像。
一抹身影,提著灯笼,藉由点点的烛火,抱紧罈罐在黑暗中移动著,一会儿蹲,一会儿站,一会儿翻翻黄沙,一会儿又像捧著珍宝似的将找著的东西,放入罈罐。
『是他!』他的那位活宝哥哥,这麽晚来这儿,偷偷摸摸的不知要做啥?
剑理不明所以,看著剑痕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走近他面前,嘴中念念有词。
他终於明白烦扰他睡眠的噪音是什麽,『你在干嘛?很吵耶。』
咦…没反应,剑理颇为困难的起身,在剑痕身後站直,推了他一把,『我在叫你,你没听见啊?』默视他到这种程度,真过份。
剑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穿透剑痕的身躯,『差点忘了…我…已经死了…』敛眉,黯然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