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邹意惊呼道:“我这三个也有一个封面不一样的。”邹意把那个独特的递给杨清泽,然后把其他两个分别递给沈知洲和邹俊。
沈知洲啧了一声:“妈,你给清清的不会都是零钱吧,怎么比我的还厚。”沈知洲说完就顺过杨清泽的红包打开:“哇,还真是”
沈知洲从红包里掏出几张20面值的纸币之后又啧了一声:“哟,这还有一块的呢。”
邹意全程笑着,甚至还给杨清泽夹了个鸡腿。旁边的外婆有些疑惑又有些欣慰,舅妈脸上的笑就比较肆意了。仔细看过去,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然后,她的笑只在脸上呆了片刻,就僵硬了。
“妈,你可真是偏心啊。”沈知洲把红包里的钱全部倒了出来,一叠百元大钞全部展现在众人面前。
沈知洲扫了几眼,足足比他的厚了三倍。这么一想,他就明白过来了。
杨清泽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眼睛里的酸意被他强压了下去。他其实早就做好了被区别对待的准备,毕竟自己确实是别人,不区别才怪了。虽然有些尴尬,但一想到是跟沈知洲过年,他还是觉得喜不自胜。让他没想到的是邹意的红包,那种被长辈小心翼翼温柔以待的感觉太催人泪水了。
她一直知道眼前这个喜欢撒娇整天作来作去甚至语带锋利的长辈是很温柔的,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可以这样温柔到这种地步。她用一叠厚一点的人民币成功化解了他所有的尴尬,把带进了自己的包围圈里,向所有人展示了她的重视。明明是漫不经心的,又好像是蓄谋已久的,直抵内心。
杨清泽忍不住想沈知洲身上那种涵守有礼却又细致的温柔,还有那不经意间展现出来又装作没那回事的小暴躁,原原本本就来自他的父母亲。
思绪随着内心的震撼游走,恍惚之中他想起曾在网上看到过的一段话:“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是父母,父母怎么样,孩子也越发会长成最像父母的样子。”沈知洲拍了拍杨清泽的手,把他从思绪里拉回现实。在越来越急切的害怕回忆之中,他显然忘了后一句:“毕竟没有什么比眼见所学,感同身受更让人能习惯的了。”
沈知洲看着他眉头皱紧在了一起,他的手心带着凉意和湿意,不知为何有了这一身的冷汗。
吃完饭之后,大人打麻将守岁,小孩子则爱干嘛干嘛。
沈知洲见邹意上了牌桌,二话不说就把红包扔了过去:“随便输!”
邹意啧了一声,撸起袖子就开始搓麻将。
邹俊这会儿也有些尴尬,正想着问沈知洲要不要玩那游戏。话还没说出口,沈知洲已经拉着杨清泽打着哈欠上楼了。他一向知道自己表哥嗜睡,也就自己玩自己的了。
沈知洲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拿出手机开始在各个群里发红包。发完之后还不忘扯过杨清泽自拍一张发到了“十一出游群”,没几分钟群名就变了。
晚城不夜停修改群名为:“恶毒夫夫和孤狼成群”。
沈知洲笑了半天,抢红包抢的手有些麻。他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指挥着杨清泽:“快上来!”
“骑上来”沈知洲腾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腰:“有点酸,你快坐上来给我按按。”
杨清泽关了房门骑了上去,修长的手指在他肩颈出轻轻揉捏。沈知洲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惊得杨清泽差点没硬了起来。
沈知洲感觉到他的异样,扭了扭屁股,声音又酥又软:“爷,想要我吗?”
杨清泽按在沈知洲肩颈处的手微微向下圈住他的脖子,吐息全散在了他的脖颈里。他侧头含住沈知洲的耳垂,语气里带着些意犹未尽的沙哑:“嗯,想。”
沈知洲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手机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的红包也不管了。他一个侧翻把杨清泽压在了床上,语气里的笑意越发明显:“这次,我可不会留情了哈。”
杨清泽恍惚一想,问了句不太合时宜的话:“你最近好像很喜欢说哈?”
沈知洲压在他身上,嘴唇在他的唇瓣上磨动:“因为开心啊唔”今年可以跟你一起过年,今年什么都很开心。
杨清泽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沈知洲压在唇齿之间,衣衫尽褪之后才发现没啥可以那啥的东西。杨清泽皱着的眉毛被沈知洲抚平,呼吸平稳了之后他才说:“看来还是得说话算话啊,等你十八。”
“为什么不是我等你十八?”杨清泽脸上的红潮还未散尽,呼吸也并不平稳。
“因为你不会”沈知洲洋洋得意的说:“你还不愿意去学。”
杨清泽不可置否,想了想又说:“那你少看点,毕竟”毕竟都是男的。
“那你去学啊,我不吃醋。”沈知洲把头埋在杨清泽颈窝里闷声声的问:“今天怎么了?”
他说:“你不必在意他们,我爸妈和我都会护着你的。”
“嗯”杨清泽哑声道:“我知道”。
第49章 高中
自打开学以后, 这雨就像打开了闸门,直下个不停。沈知洲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好看的眉毛愁的挤在了一起。江晚城和李凤鸣高中毕业就要出国读书,他们的粉丝后援团组织了个践行会,说是践行实际上都是些去告白的。久而久之,这“践行会”成精了,改叫了“青春不悔”。
这青春不悔有个qq群, 群主是个学姐。但由于高考前夕学业繁忙,群里一切事由由高二的几个学妹打理。对外一致宣称是高三老学姐最后的梦想,高考前夕心智脆弱需要个支撑, 学校想着不影响学习也无伤大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这“青春不悔”一开始专注于本年级告别业务,事态进展着就变成了组织告白会。真要说个清楚,就是最后的告白。对外宣传语写的很戳心, 据说好多学姐都看哭了。
“你曾想过你的未来吗?十八岁这年死死咬住嘴唇难以启齿的名字要带进高考吗此后一别千山万水异国他乡你要自己守住秘密吗?朋友,别了吧!研究表明人在专注于隐藏内心的渴望时, 潜意识里是藏不住秘密的,具体体现在你的分心和成绩里。所以就有了我们的出现,青春不悔告白会。只要你加入我们,只要九十八, 为你量身打造属于你的高考告别会(额外费用自付)。最后,告白婉拒者退一半费用,强拒者退全款。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且能得到我们一级性能的保密。我们承诺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我们绝对是你放心的选择!”
自打上次远足沈知洲一滑一唱一成名之后,他几乎也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青春不悔接了好几个大单,对象都是沈知洲。无奈之下,只好由群主找到江晚城联系上沈知洲,希望他友情出演一下给学姐们打打气。
沈知洲本来就是个不喜欢麻烦的,当面笑呵呵的说:“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有对象的人。”
学姐是个沉得住气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了他们的计划。甚至还暗戳戳拆了自己的台,说他们这个告白会的对象都是提前说好的。只给鼓励和“未来”,不给伤心和“现在”。当然真爱除外,但是基本没有。
说简单点就是有人在未来等你,现在咱俩有戏没戏要看以后。实际上根本不管谁在未来等你,与我基本也没什么关系。
“哪有那么多的暗恋都有回响,那还要我们干什么?”学姐一个总结,语气轻飘飘的,措不及防的让人觉得还有些伤感。
“那你们做这个有啥意思?”沈知洲发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但也收不回去了。
“是没啥意思,但是有些人吧,其实她心里门儿清,但就是想做。就是想要个结果,证明自己可以。”学姐说:“很多时候结果要比过程重要得多,结果能给人以安全感,过程无非是在纠结对错。”
人不就是这样吗,任何事都想要一个结果。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是没有结果的,也正是如此,结果给人的冲击力和安全感都是绝对的。无论好坏,至少知道从哪里开始调整可以换下一个结果。
“那我们老师还天天说过程比结果重要的,你别骗我。”沈知洲眼帘低垂,显然还是要拒绝。
“可说来说去她还不是告诉你们要好好学习,最终不也是为了高考。”学姐双手交握按压了一下又说:“别转移话题了,我现在就是道德绑架你了。我先跟你和你对象道歉,你就去念几句她们写好的台词就行,过后请你们吃饭。实在不行你跟你对象商量一下,他要不同意也就算了。”
沈知洲无奈之下只好跑过去跟杨清泽解释,没想到人才到教室门口,江晚城就已经把杨清泽说服了。
沈知洲刚一坐下,迎接他的就是杨清泽冷冷淡淡的一句:“你去吧!”
“你”沈知洲气得半死,自己在外想三想四想怎么拒绝就怕他心里不舒服。他倒好,二话不说几个字就砸了过来,好像多不在乎似的。
沈知洲趴在桌子上,借着余光偷瞄杨清泽做试卷的手指。眼见着他手中的笔划过各个空格,填下一个又一个的答案。越来越觉得生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气的啥,反正就是不想理他就是了。
其实杨清泽也好过不到那里去,他的手有条不絮的在试卷上填“abcd ”。表面上看上去专注又认真,实际上是用了长短法则瞎填。虽然知道沈知洲生气了,但他也不想哄啊,委屈的明明是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理谁的熬过了一天的课,沈知洲正想等杨清泽一起吃饭,就被青春不悔的成员叫走了。
杨清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沈知洲和几个女同学正往楼下操场上赶。俩人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沈知洲就被推着下了楼梯。杨清泽看着楼梯下的人影,只觉得气上加气怒火攻心。
沈知洲去演戏,杨清泽就在教室里刷题。一张接一张的卷子做完,他习惯性的拿出红笔开始算分。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做了六张卷子,全是选择题。总分值180分,他得了9分。
是的,没错,9分。
偏偏人倒霉的时候,坏事也接二连三的来。今晚晚自习值班的数学老师站在他身后好久也不见他有所反应,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杨清泽吓了一跳,人一回头桌子上的卷子全掉在地上。
“哟,不想靠实力,这是要靠运气了?”数学老师先杨清泽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卷子,为自己又发现得意门生这个新爱好感到新奇。
“不是”杨清泽强撑着说:“我听说这个法子好,就想试试来着。”
“什么?”数学老师在卷子上扫来扫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杨清泽咬着牙说“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选择b,参差不齐就选d,同长为a,同短则c。”
数学老师没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一脸看智障似的表情看着杨清泽。过了好久才幽幽的说:“我以为好学生只信自己脑子里有的,原来你还信这个啊?”
“又不是好学生就必须要努力了,谁没有一颗渴望欧气的心。”体育委员陈东吃了饭回来,仗着平时跟数学老师打球的交情,强插进了话题。
“靠这个那好学生还是不如你”数学老师笑道:“我看你还能勉强混个及格。”
“可不是嘛”陈东说着眼神就往卷子上看去,惊呼道:“你法则记错了,这三长一断,你怎么就选了第二长的呢?”
数学老师和杨清泽同时往卷子上一看,可不是嘛,答案就是那个最短的b。
数学老师瞪了陈东一眼,握着他的中老年养生茶回办公室了。陈东把杨清泽的卷子挨个照着法则纠正了一遍,突然觉得自己周围一身冷气。抬头一看正好跟杨清泽四目相接,陈东看着被自己写在卷子上的法则。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心虚的说:“不好意没关系!”杨清泽说完也觉得尴尬,匆匆说了去吃饭就往教室外面走。
陈东看着杨清泽那用红笔画满叉的试卷,心想这学霸冷漠是挺冷漠的,试卷倒是有些可爱。
杨清泽一路走出教室,正巧遇到陈诺言拎着一大袋零食从外面回来。一看到杨清泽,陈诺言就跑了过来,把手中的袋子往杨清泽怀里招呼。
杨清泽拒绝不及,只好问他:“你怎么买那么多?”
“不是我买的,不对,也是我买的。”陈诺言小声叨叨:“沈知洲说你一个人懒得去吃饭,让我买点送过来。”
杨清泽一愣,陈诺言又把话绕回去了:“对了他人呢?”
杨清泽一想到这儿,连带着刚跟数学老师的那回事也想了起来,五脏六腑那叫一个气啊。他把袋子退还给陈诺言:“不用了,谢谢你。”
杨清泽言辞客气有礼,语气冷淡又不失同学情。陈诺言一脸懵比的抱着袋子站在楼梯口,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站岗呢?”江晚城和李凤鸣从外面吃饭回来,一人从陈诺言袋子里捞了包零食。
“不是,你们俩少吃点。清清没吃饭呢,这是洲哥让我给他送的。”
“他为什么不吃饭?他胃不是卧槽”江晚城转身抓住李凤鸣的袖子惨声说道:“我好像完蛋了。”
李凤鸣扯开他的手,没忍住踹了他一脚才问:“你说说你又干了啥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