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突然,一道人影杀出,直直地扑向道士,那道士正在布阵念咒,躲闪不及,被那突然出现的人扑倒在旁。
而那个凡人,也因为受不住阵法的力量,一口鲜血喷出,恰好喷在灵符之上,断了咒法,那灵符结成的裂魂阵顿时失去了大半力量。
骤然失去了强大的束缚,双眼模糊的小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强忍伤势,转身便逃!
“站住!”
道士恼羞成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就这样被一个人突然跑出来的凡人给放走了!
他抬脚欲追,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居然抱住了他的双腿:
“小白,快跑!!!”
须臾,小妖消失在了眼前。
煮熟的鹅飞了。道士心中怒极,一挥拂尘,将抱着自己双腿的凡人甩出几丈开外!
他双眼发红,一步一步地向凡人走去,手握成爪,阴恻恻地说:“小小凡人,敢挡我,死!”
第33章 贺赟失踪
“你醒了。”
白飞泉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影子有一些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陶……悠然。”
“嗯。”
陶悠然的脸色很不好,与他平时高冷清逸的形象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如果是锦宣看到,不知道又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你晕倒了,现在好点没?”陶悠然问。
原来晕倒了……白飞泉甩了甩头,有些混乱的记忆渐渐清晰。
“啊!那个道士!”白飞泉猛地抓住陶悠然的手,“温舍,就是当年那个道士!”
“道士?”陶悠然皱眉,他认识白飞泉比锦宣要晚的多,对于白飞泉与锦宣的过往只是听说了一些,并不了解;对于他们两个最近在嘀咕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到底出了什么事?锦宣在哪?”
陶悠然其实很着急,最近雷雨天气多,他心心念念想着锦宣,担心他睡不好,工作结束后便急忙赶回家。谁知到家之后,家里那只花山鸡连毛都不见一根,只剩一白一红两颗泛着光的魂珠。
他一眼认出,红的是锦宣的魂珠!
但凡妖族,不会无缘无语把自己的魂珠拿出来放着不管。当初的白飞泉是为了报恩,才主动献出魂珠,但是锦宣没有理由。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被打伤了,被比他强得多的妖,或是人给抓走了。
而那个人,手里还有白飞泉寻找多时的魂珠,这件事绝对不简单。锦宣很有可能,非常危险!
偏偏白飞泉这个时候魂珠归体,晕倒了。他只好等,等他醒过来。
对,锦宣。
白飞泉心下一凛:“锦宣……看样子他跟贺赟一起,被温舍抓走了。他的魂珠,是温舍留给我的威慑。”
“温舍?”
“嗯。”白飞泉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与自己的推测告诉陶悠然,并说:“当年我重伤逃走之后,被师傅捡回去,当我再醒来的时候,记忆就停留在了我与程书生告别,我把魂珠留在他魂体里。”
“现在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化形不久就下山去到向往已久的人间界游玩,因为贪杯一时不慎,现出原形,被一户农家捡回去,差点把我给宰了炖汤,是那个程书生看我可爱,救了我。”
“没想到,原来他不止救了我一次……”
想到当年的恩人,白飞泉是又感激,又愧疚。当年他拖住温舍,才让自己得以脱身,不知道后来温舍会怎么对他。
程书生是人族,温舍也许会顾忌多一些吧。
陶悠然:“那温舍是温苋的师弟,为什么?”
“当年我遇到温舍,正是因为他要杀我取我内丹与魂珠,我记得在于他周旋的时候,他透露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猎杀像我这样的小妖了。山城最近发生的杀妖案,受害妖也是那些化形不久,妖力不济的小妖。本来,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对这些并无多大用处的小妖下手,现在我明白了。”
“为什么?”
“因为,他怂啊!”
白飞泉怒极反笑:“七百年前他不敢,七百年后他还是不敢,哼,钻天道的空子。大妖修为高深妖力强劲,内丹和魂珠明明更有用,但是他杀不了,也不敢杀。因为天道在上,大妖之死,会引起天道反噬。所以他才只敢找小妖下手,用他当年的话说,积少成多。”
陶悠然不解:“照你的意思,温舍既然小心翼翼了几百年,为什么最近会……”
白飞泉冷笑:“谁知道呢,也许是发现了我这个当年的漏网之鹅,想起了自己失手的事,想要找回面子,再杀我一次。”
“等等……不对,他的目标不是我!”白飞泉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惊得脸色惨白,“不好!他真正的目标,是贺赟!”
贺赟,才是温舍这一次的目标!
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害死温苋!
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机,一直想要给自己制造麻烦!
死去的小妖,魂珠的气息,一直都是他故意的!
“陶悠然!温舍他,想要夺舍!”
“什么?!”
……………………………………
白色的天花板,一盏法式风格的华丽吊灯,晕黄的灯光并不刺眼,以至于贺赟直到现在,才苏醒。
这个地方有些眼熟。贺赟撑着身体坐起来,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地上,而自己周围,绘制着一个血红的巨大法阵。
“这是……”
贺赟不是第一次见识那些非自然的东西,因为温苋和白飞泉的存在,他早就对很多超自然事情见怪不怪了。
但是,身下这个法阵,透出让他很不舒服的气息,本能的,他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铛——”
法阵周围亮起血红的光,行成一圈透明的墙,将贺赟的脚步挡住了。
“出不去吗……”
贺赟只好退回法阵中心。
这个地方很宽敞,尤其是没什么东西,更加显得空荡荡的。
哦不,贺赟看到,在他的不远处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人低着头靠着墙,头上贴着一张符纸。
凭借着那头炫目的艳紫色头发,贺赟认出来他是锦宣。
他想起来了:白飞泉去了青城之后,他便留在了锦宣家里。他当时只想着,有危险的是保保,还想让锦宣跟着白飞泉。
后来,那个人来了……
想必白飞泉临走时也是预想到了什么,所以才把他托付给锦宣。只是没想到,那个人如此厉害,锦宣也不是他的对手。
“锦宣,锦宣。”
贺赟小声地叫着锦宣的名字,但锦宣一动不动地靠坐在角落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贺赟有些着急,他记得那个人来了之后,锦宣原本是运功想与他一战的,却被那人一挥手,几张符给拦住。
他看不到锦宣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他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犹如烈火焚身一般的惨叫声声犹在耳,现在想来还有几分胆寒。
怎么办,锦宣一定是受伤了。
“锦宣,锦宣!”
“别叫了,你怎么叫,他也不会醒。”
梦魇般的声音响起,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气定神闲,嘴角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但在贺赟看来,却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他想起来了,他见过这个人,那次在泳南,他曾经在海星给贺赢的接风宴上,见过这个人!
那个时候,他跟在贺赢的身后。
“别这么看着我,”温舍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贺赟,“论辈分,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叔叔……贺赟捏紧了拳头。
贺赟也笑了,他说:“怪不得我觉得眼熟,你胆子真大,居然把我藏在贺家大宅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