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这只鹅凶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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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白飞泉觉得自己手里的果篮重了许多,先前盘算的兼职变全职,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他跟贺赟不过几面之缘,又不想揭破身份,去捞一个救命恩人的光环。

    “算了算了,”白飞泉很洒脱,“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病房里已经没有别人,贺赟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拿着pad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皱得很紧,很不开心的样子。

    比起白飞泉前几次见他,贺赟显得消瘦了些。听到动静,贺赟放下pad抬起头,见是白飞泉,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指了指病床前的椅子道:“你来了,坐。”

    白飞泉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觉得贺赟平时一定是一个很少笑的人,否则不会把刚刚那个人吓成那样,如今只牵起那么一点点的弧度,不认真看,几乎不能感受到他是在笑。白飞泉不由得想起上一次拍摄的时候,贺赟指导他摆造型,那个时候,他似乎也是轻轻地笑了。

    “下次拍摄时间定在3天后,飘飘跟我说她已经告诉你了。”

    许是见白飞泉一直没说话,贺赟开口打破了沉默。白飞泉急忙点头,拍拍胸脯答应道:“是的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贺赟放下pad直直地看过来,“我看不见得。”

    白飞泉听出了贺赟语调里的调笑,以为他是不信任自己,正要开口,贺赟却拿出一个苹果扔到了他怀里:“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

    末了,又重重强调了一句:“像上次一样。”

    上次……想到上次拍摄时自己僵硬无措的情景,原本还信心满满的白飞泉,顿时有些泄气,一边削皮一边期期艾艾道:“麻……麻烦你了,你这么忙,还大病初愈……”

    “你客气了,工作,也是爱好的一部分。”

    这话听着耳熟,可是怎么好像上次贺赟不是这么说的……白飞泉一时想不起来,只好打个哈哈,继续埋头削皮,削削削,自己买的这苹果还真有点儿脆!

    “我以为你是削给我吃。”

    “咔嚓”一声,正当白飞泉乐滋滋地咬下第一口,还没来得及尝出甜酸来,贺赟的声音响起,犹如定身咒,白飞泉一时嚼也不是吐也不是。

    贺赟犹不满足,还一脸控诉,仿佛白飞泉多么的十恶不赦:“通常来探病,不都是给病人吃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飞泉脸通红,嘴里含着苹果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我马上给您重新削一个。”

    “不用了,”贺赟拿起刀,从白飞泉手中拿过苹果一分为二,“分我一半就好了。”

    苹果一分为二,贺赟从容不迫地吃着,白飞泉则拿着自己手里那一半呆住了。这个贺总,还真是……不拘小节呢……

    脑子里转来转去,白飞泉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现在这情形有些诡异……仿佛自己是个原本地位地下埋头伺候的小太监,突然被皇上赏赐了一样。

    呸呸呸——什么太监!

    “一定是做人太久了……”白飞泉缩在凳子上碎碎念,竟觉得自己的10箱棒棒糖用错了地方,“早知道就不该让温苋晚来,有他在,也不至于这么尴尬……唔,这苹果真甜!”

    好在这诡异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半个苹果吃完,温苋终于到了。一声“贺叔叔”叫得是清脆甜亮,亲昵可人,还给白飞泉递了个颜色:看!我演得好吧,绝对不认识你。

    漂亮!白飞泉也暗暗比了个赞!

    “保保,别闹了。”

    无情的声音响起,贺赟甚至还特意给白飞泉做了介绍,半点没有避讳眼前这个小孩儿竟是他保父这么奇怪的事情。

    “小时候我家人给我算了命,命中有些不好,所以费了些心思才找到他做我保父,好压一压。”贺赟解释道。

    “哦哦,”白飞泉赶紧点头,“我懂,我懂。”

    虽然这种隐私事情人家自己不在意,可白飞泉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僭越了,匆匆寒暄了几句,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见白飞泉走了,贺赟周身的温和气息顿时消失不见,疲惫与病弱爬了满身,道:“保保,我记得上一次发病,是5年前。这次,我又发病了吗?”

    “不是……这次是……是意外……”想到自己师弟干的破事,温苋头疼,又不好跟贺赟明说,“不过你放心,已经没事了。”

    “爷爷已经不在了,还有谁会知道要找你来救我呢?他们吗?哼,他们巴不得我赶紧死了。”

    哎呀,果然问这个,儿子太爱刨根问底真不是什么好事。可温苋又不能真的听白飞泉的说什么“父子情深心有灵犀”这样的胡话,贺赟一听就知道是敷衍。

    “你忘了我送你的护身符吗?上面有我的灵气,我当然是感应到了!”温苋张嘴就来。

    “是吗?”贺赟轻轻抚上脖子上那枚黑色的护身符,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话。

    “唉,文武。”温苋心疼地爬上床,孩子小小的手脚笨拙地抱着贺赟,“别怕啊,爷爷走了,保保会护着你的,还有很多……也会护着你的。”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没话说

    第7章 上岗臀模

    3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这些时间,不用工作的白飞泉除了窝在家里上网,学习简单的模特拍照教程之外,就是被温苋缠着穿梭在山城的大街小巷里,到处寻觅美食。当然,白飞泉是付钱的那个。

    火锅、串串、醪糟小汤圆、冰粉、炸串、钵钵鸡……温苋的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惊得白飞泉差点以为他不是人参成精,而是饕餮降世。

    “蜀中没吃的吗?你怎么跟饿了几辈子一样?”

    温苋啃着糯米糖葫芦给了白飞泉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我平时都呆在灵境里,很少出门的好不。”

    白飞泉看了看自己的余额,无奈道:“你应该让你儿子给你生活费。”

    温苋无所谓地笑笑:“有什么关系吗?你的不就是我儿子的~”说完,又奔向了卖雪花山楂的小摊。

    什么?!你知道我跟你儿子的收入差多少倍吗!你知道一只遵纪守法的好妖在人间界挣钱有多难吗!

    温苋当然——不知道。白飞泉叹气归叹气,还是得乖乖掏出手机付钱。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大佛,正式拍摄的日子到来,白飞泉才赫然发现自己的拍照教程学习,一直停留在第一课……

    “你皮肤好好,又白又细。”正在给白飞泉上妆的化妆师姐姐啧啧称赞,“好久没遇到底子这么好的模特了。”

    “谢谢。”白飞泉心中紧张,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过,一般男士内衣模特都很少这么白,估计还是要用深一个,哦不,两个色号的粉底,小麦色好显得阳刚一些。”化妆师捏着刷子思索着,又在他腰上轻轻一点,“唔,看样子没什么肌肉,小朋友,要不要给你画八块腹肌?”

    “啊?”白飞泉猛地抬头,只见化妆师一脸憋笑,知道自己是被调戏了,正想说什么,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用,就跟他肤色一致就好。”不知什么时候,贺赟已经到了化妆间。他随意地站在门边,目光落在镜子里白飞泉的脸上。

    “好的贺总。”

    一眼就看出白飞泉的紧张,贺赟吩咐了化妆师,又走上前来,右手举起,似要落在他的头上,只停顿了一瞬,随即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会盯着。”

    “嗯。”也许是贺赟的清圣之气对妖族有着独特的安抚作用,贺赟的靠近让白飞泉的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他甚至通过镜子,仔细地打量贺赟的模样。那天从医院离开之后,被温苋缠着的他,都没有再见过贺赟,现在看他虽然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脸色比起前几天已经好了太多,眼下的青紫几乎完全消失,看来温苋的救治颇有成效。

    “看什么?”

    耳边忽然响起贺赟低沉的声音,白飞泉下意识地就回应道:“你。”

    “我?”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化妆师姐姐已经不见了,白飞泉稍稍偏了一点点头,贺赟离他太近,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看,你好些没。”

    “出院了,自然是好了。”贺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支眉笔,在白飞泉眉上比划了两下,“化妆师去拿什么粉去了,你等下。”

    “哦,好。”白飞泉敷衍地应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珠跟着那支在自己眉上跳来跳去的眉笔转动着:这位贺大老板到底想干嘛,怕不是心血来潮想亲自给他化个妆?不知道技术如何,可别画成蜡笔小新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混血。”贺赟手中的眉笔沿着白飞泉眉毛的形状轻轻滑动,“可除了这双眼睛,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来。”

    “眼睛是天生的,估计是有什么基因缺陷吧。”白飞泉笑笑,“混血不都挺好看吗。我一个送快递的,怎么会是混血。”

    按理说妖精化形,道体的模样虽然自然天成,但是若有什么不满,变一变改一改也是可以的。只是,白飞泉当年与人交手,妖力不济,伤到过眼睛,虽然经过救治后不影响视物,却再也掩饰不了眼睛本体的颜色。

    灰蓝色的眼珠,犹如保管多年的古董琉璃珠子,没有夺目的光华,倒也别有一番意趣。只是长在他纯粹的东方脸上,常常会引来一些注意和误会,问的次数多了,他也学会用“基因缺陷”来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贺赟听了之后的重点不在这里。他微微皱眉,用手中的眉笔敲了一下白飞泉的眉心,道:“什么叫你一个送快递的,据我所知,你3天前就被炒鱿鱼了吧。”

    啊呀,温苋这个大嘴巴!

    白飞泉有些懊恼地拨开在眼前不安分的眉笔,争辩道:“不是炒鱿鱼,是我主动辞职。”

    “为什么?没记错的话,许耀一开始劝你来面试,你还为了送快递而不愿意。”

    贺赟揪着这个旧账不放干嘛?白飞泉不解,难道贺大老板在时隔多日之后,终于想起来被拒绝的心情,决心要为自己找回面子么?

    好啦好啦,好听的话说两句也不会掉块肉,再说现在他确实也挺想把兼职变全职的,还要倚靠贺赟呢。

    于是白飞泉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双手握住贺赟握笔的那只手,用生平没用过的谄媚声音说道:“贺总贺总,贺大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赏口饭吃呗~”

    微凉的温度像过电一样从手上传遍全身,贺赟感觉自己全身僵硬了,他艰难地移动了一下眼珠,只觉得白飞泉的手怎么这样小,两只手才堪堪握住自己。

    不经意间移开了视线,贺赟清了清嗓子说:“这个等下再说,我先出去了。”

    留下白飞泉一脸茫然。

    虽然换了个专业的摄影棚,但团队还是上次的团队,贺赟还是上次的贺赟,内裤也还是上次的内裤,白飞泉往灯下一站,只觉得比起上一次试镜,自己已经是自在了不少,甚至隐隐期待:来吧!这次小爷的表现一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然而三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