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为了他?!”梅雪只觉得身子一寒。
孟鹤堂嗯了一声,抽出手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上次就是因为他,这次又是他!
“你爱他是不是!?”
“可他根本就不爱你!”
“他若爱你,怎么能同意帮我说和你我?”
梅雪步步逼近,瞪着微红的双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淌。
这么多年礼仪教化的熏陶,让早已心灰意冷的梅雪还有一丝理智勾着她。
“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在背后找了他。
原来是你让他忍着痛说了那样的话。
可,
终究都是因为我。
我为何没有看出你的不舍。
为何没有看出你的心痛。
可现在弥补,来得及吗?
“梅雪。是我孟鹤堂对不住你。”孟鹤堂闭了闭眼,望着跌倒在地毯上的泪人,心里不由得一阵酸苦。
“我本以为我会听了他的话,乖乖的结婚生子。”
“但我发现我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以后我的生活里都没有他了,我这儿,”孟鹤堂使劲戳着自己的胸口,“这儿疼的喘不过气。”
“是我对不起你,再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嫁了吧。”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痛哭的人儿,遍体鳞伤。
“哥,马车备好了。”秦霄贤从外跑进屋。
“谢了,兄弟。”
孟鹤堂拿起行李刚要迈出府门。李福追了上来。
“孟爷!爷!”
听见老伙计的声音,孟鹤堂忙停下步子。
“爷!”李福眼眶湿润,扑腾一声就跪在了孟鹤堂面前。
“快起来!”孟鹤堂扔下手中的包裹扶起李福。
“爷!我也要跟着您走照顾您!”
李福自打孟鹤堂搬来郭府就一直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十几年的感情了,况且孟小爷不论身份贵贱,对谁都是客客气气从不摆大架子,更是这一点让李福对他死心塌地。
“哥,我叫你一声哥哥。谢谢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心里了。”
“但我不能耽误你啊,我跟师父说了,给你银子和房子放你回老家和妻子团聚。”
“谢谢爷!小的何德何能!”李福激动的泣不成声。
“那,那您好歹告诉我,您去哪儿,我好去看您。”
“我带着九良回家。”孟鹤堂笑着拍了拍李福的肩膀转身上了马车。
是啊,回家了,回真正属于九良和我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先生是山东人,但家谱上写的是南京,我就按南京来的。
第18章 [忆]
马蹄叮叮,踏着清浪,踏碎雨滴。
有雨时便在路旁酒家暂歇,车内二人共听雨声。
放晴时便紧接着赶路,迎着雨后的清新,共赏繁花嫩叶。
窗外的光景像走马灯一般变换,丁香玉兰到垂丝海棠,一阵阵清香扑鼻顺着帘子飘进车内,花瓣飘飘洒洒散落了满头。
南京城,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南绕秦淮,北居玄武,龙蟠虎踞。
这城就跟城里的人儿一样,惹人怜爱。
马车走走停停抹角拐弯,停在了一家水乡客栈。
正是晚饭人多的点儿,小厮连忙从屋里出来招呼着。
安顿好后,又打听了姜大夫的住处。
快马加鞭向着乡野跑去,一路的好风景都来不及欣赏就匆匆略过只留下马蹄声声。
柳暗花明。
孟鹤堂一个翻身跳下马车上前叩门。
门分左右,姜大夫从里探出头,“谁啊?”这人啊,上了岁数总是老眼昏花耳朵也沉了。
一听见姜大夫的声音,这么长时间的劳累心酸一扫而光,回应声里满是欣喜。
“先生,是我,孟鹤堂。”
“哎呀!孟小爷,您怎么来了?快快请进。”姜大夫见来了老熟人很高兴,忙把人往里请。
“且慢,”孟鹤堂见了老熟人儿却满面愁容,“您先给我看看吧!”
孟鹤堂扶着姜大夫上了马车。
车内的人儿双目紧闭,脸颊凹陷,嘴角微微下垂,小脸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若不是还有呼吸在,还以为……
姜大夫皱了皱眉头,“这是…又骑马了?”
孟鹤堂本抿着嘴一脸担忧,听见这话却苦笑着说,“先生,您别玩笑了…”
老头儿挽起衣袖准备切脉,却看见墨绿袖口里露出的缠着纱布的手腕,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二。
良久。
“怎么样?”孟鹤堂焦急地问着。
“先抬屋去吧。”
孟鹤堂躬身儿拦腰抱起了人儿,轻了不少,心疼万分。
“我说,你听着。”姜大夫捋着胡子。
“周小爷的脉象一切正常,这根儿啊,是心。”
“他不愿意醒过来,他不想面对现实。”
“所以啊,这都得看您的魅力了,孟小爷!”
“看看您有没有这个耐心,天天在他耳边给他说好的,好好照顾他。”
“成!”孟鹤堂揪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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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衣不解带。
“九良,九良,别睡了,起来看看孟哥。”
“九良,九年前第一次见你在城门外,那天的雪很大冷得很,你却只穿一件单褂,我这心里啊不是滋味儿。”
“在庙会遇见你这事儿我得谢谢大林,要不是他吵着嚷着要去看武术班子,我们也不会跑去戏班子,也不会看见你。”说到这儿,孟鹤堂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受了苦,看见你身上的伤我就恨不得把李金那王八蛋活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