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能看见你的眼睛吗?”孟鹤堂见这个眯着小眼睛疯狂对自己抛媚眼的人无奈了。回头对着周航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这都是师兄。”
周航记性好,孟鹤堂说的他都记得,又高又俊的是张云雷,“辫儿师兄好!”
皮肤白皙眼睛小小的是杨九郎,“九郎师兄好。”
“你好你好。”张云雷对着周航挥挥手又看向杨九郎,“你俩亲兄弟吧。”
“噗嗤!”孟鹤堂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杨九郎嘁了一声,撇了张云雷一眼没说话。
“不对不对,人家眼睛比你大。”张云雷说完两人笑得更大声了。
郭先生刚要开口,夫人就拦住了,“孩子们多年没见肯定有好多话要说,任他们去吧。”
见夫人开口郭先生只好闷闷喝茶去了。
“别理他,”杨九郎没管笑的如此放肆的孟鹤堂和张云雷。笑吧笑吧,当心挨了师父骂!
又转过头把手搭在周航肩膀上因为自己比他高半头只好微微俯着身子说道,“不用那么客气,我肯定比你大,叫我哥就行。”
“好,九郎哥。我叫周航。”周航喜欢这两个师兄,不仅因为这是孟哥喜欢的人。
“对对,小航,不用那么客气。”张云雷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我是张云雷,叫辫儿哥。”
“辫儿哥。”周航笑着说。
没进门前还挺紧张的,来的路上也听了小厮说了辫儿哥以前的事,生怕自己哪不得体。这一见了面发现两位哥哥都是性格很好的人没那么多规矩,周航自然而然的就放下心来跟着他们一块乐起来。
“听师父说你会三弦和京剧啊?”张云雷笑眯眯的问,小小年纪跟小陶一样老成,倒挺可爱的。
“略知一二。”周航谦虚的说道。
“改天咱俩一块切磋切磋。”
“好。”
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吃了晚饭,酒香饭香伴着屋里的热气暖进每个人的心窝里胃里。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周航起的一天比一天早,更是一天比一天用功。换来的是高先生的赞不绝口。
听到高先生的夸奖最高兴的那个是孟鹤堂,他总是拍拍胸脯,咱眼光好,咱选的人,没错。
一年约期如期而至,孟鹤堂带着周航和高先生的亲笔进了京。
一入城门孟鹤堂直接让马车顺直奔了郭府,连去干爹那请安都没来得及。
孟鹤堂牵着周航的手腕进了门,府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孟小爷胸有成竹的把周航带到前院。
“师父!”
郭先生放下毛笔,慢悠悠的绕过案桌,来到前厅。只把周航一个人留下,其他人都被赶了出来。
被关在门外的孟鹤堂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当年师傅考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对答如流从容淡定的很,怎么换成周航,自己就怂的跟什么似的。
“兄弟,咱别转悠了行吗。整的跟等着媳妇生孩子似的。”烧饼皱着眉头看着来来回回踱步的孟鹤堂说道。
“哪啊,我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我可比他着急多了。”岳云鹏笑着说。
“哥哥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是真紧张啊。”孟鹤堂听着两位哥哥的玩笑停下脚步,心里才平稳了点。
突然,郭先生的笑声透过门窗传出来。
“成了,兄弟。”烧饼拍拍孟鹤堂的肩膀。孟鹤堂也对上烧饼的笑脸,终于松了口气。
“恭喜,母子平安。”
“都进来,都进来。”郭先生喊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
看着人都齐了,才缓缓开口,“小岳,去拿家谱。”
“哎!”岳云鹏笑着答应,转身去了里屋,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把家谱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
郭先生打开家谱,直接翻到空白的那页,持起毛笔。
“周航排在九字科,师父赐个什么字呢”大家问道。
郭先生心中早有了打算,“良。”说罢写在了家谱上,苍劲有力。
“九良,良,从良的良吗?哈哈哈。”烧饼来在嘴里细细的咂摸这个字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现场的师兄弟都给逗笑了。
“去去去,没个正形,”郭先生瞪了烧饼一眼,又说道,“高老板给我带了封信,说九良门门功课第一,是个品学优良的好孩子。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就会耍嘴皮子。”这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烧饼说的。
“那也不看是谁教的……”烧饼又继续不怕死的嘀咕着,这句话随着郭先生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在场的哥几个心里一致希望烧饼自求多福,最好多活几年。
“好孩子,打今儿起就安心跟着孟鹤堂吧。”郭先生笑眯眯的冲着周九良说着。
“谢师父!”周九良笑弯了眼睛,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身后的孟鹤堂笑得合不拢嘴,拱手上前,“放心吧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小学生水平,没有多么华丽的词语,都是朴实的大白话。2333多担待哟∠(`w?)敬礼
第4章 [噩梦]未来可期
初春,淅淅沥沥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巷子里的猫懒懒的趴在屋檐下,舔舔爪子,望望天。
“小航,快去把院子里的花都搬进来。看这雨是停不下来了。”母亲从里屋出来。
“哎,来了。”周航一溜烟从巷子跑回来。
母亲看着光着脚丫跑回来的孩子喝到,“你又去踩水了是不是!也不怕着了凉扎了脚!”
“我来帮您搬花。”周航从檐下穿上鞋,搬起花,露着洁白的牙齿甜甜的笑着。
母亲摇摇头,真拿这孩子没办法。也不知怎么就喜欢玩水。
一到下雨天就光着脚丫去巷子踩水,伞也不撑,小疯子一个。
雨越下越大,路边的野花,田地里的庄稼,都遭了殃。
河水像是终于可以施展身手,疯狂的翻着浪冲刷着河中央的桥。
突然,洪水像是逃脱了圈套,冲塌了小桥,冲倒了庄稼,向着村庄袭来。
只是一瞬间,前一秒还炊烟袅袅安静祥和的小村庄,后一秒就被绝望的尖叫充斥着。
周航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洪水盖过房屋,卷走庄稼,掠走牲畜。
看着母亲托住自己被洪水卷走。
他被吓的忘了该怎么哭泣。
几天后天才放晴,洪水经过太阳的照耀一点点褪去,仅存的人们跪地叩拜。
可高兴之余也犯了愁,庄稼全部被泡了,该吃什么,接下来该怎么活。
经过商量,大家决定去京城求生计。
“带上那孩子吧,父母不在了,自己多难啊。”
自从看着母亲消失在自己眼前在洪水里,周航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木讷的跟着人群往北往京城走去。
人们都说那是宝地,有天子在的宝地,可以吃饱饭的宝地。
路上,周航遇见了老李头。
“小孩,听说你会弹三弦啊。”老李头顶着一副谄媚的嘴脸坐到周航身边。
周航抬头没说话,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看你现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是不是饿了,”老李头从怀里掏出两个雪白雪白的白面馒头,在周航面前晃了晃。
已经饿了四五天的周航一看见这块馒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却没说话。
“知道你饿了,给你吃。”老李头伸出手,周航刚要拿可老李头却伸了回去,“想吃啊,那你得答应给我拉弦!”
周航现在想的都是要吃东西,哪还顾得了别的,接过馒头大口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