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在末日捡垃圾

分卷阅读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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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烨是将军,他是军方的将领,军方的任何资料他都能易如反掌的接触到,又或者,这些是他看过父亲的笔记本之后胡编滥造的,他想骗自己说出霍克的下落。

    对,是的,一定是的这样!

    可如果,这都是真的呢?

    余歌瘫坐在轮椅上,脑中有两个自己在激烈交锋,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是在无畏的坚持争吵,直到彻底放弃思考。

    袁烨看了房间里其他人,示意他们离开,袁柠放心不下这种状态的余歌,但她不敢违反父亲的命令,只好离开在门外守着,一旦发生什么也好第一时间感到余歌身边。

    人气消散,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袁烨和余歌两人,通风口不断送着的凉风转瞬使得温度骤降几度。

    “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吗?”

    余歌的反应完全在袁烨的意料之中,他围着余歌缓缓踱步,讲述着当年所发生的事。

    “余念,你的父亲原本是在都城研究所工作,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手下当实习助理。那位教授即是他的导师,也是他的朋友,他待余念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断的打磨他,教导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通通教给你的父亲,也正因如此,你的父亲在那时就已经被反抗军盯上了。”

    “盯上我的父亲?为什么?”余歌问道。

    “因为余念提出来的拮抗剂项目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功了,都城的人都在翘首以盼拮抗剂的诞生,可是暗中潜伏的反抗军也注意到了这个项目。他们一直在调查项目的负责人被我们察觉,所以那位老教授才急忙调走了你的父亲,将他送到了一所更隐秘的在建实验室,并将所有资料的负责人一栏通通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那老教授他……”

    “他去世了,”袁烨缓了缓,说道,“在你父亲走后不久,他就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所有的资料通通不翼而飞。军方意识到迟早有一天反抗军们会查到你父亲身上,所以,才派遣我们四个哨兵去保护你的父亲。余念是个天才,他聪明有天赋,待人和善真诚,而且他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对你的母亲更是如此。只可惜我们没想到反抗军已经渗透到了军方内部,里欧和霍克都是他们中的一员。”

    “那,那我的父母是怎么在一起的?”

    提及这个,袁烨清冷的目光缓和了几分,他坐会自己的位置上,倒了一指酒液一饮而尽。

    “那时,你父亲一直用药物隐藏自己向导的身份,同时他还悄悄对我们所使用的药物动了手脚。他精通药理,可是他没有城府不会害人,眼神不安的瞟了两眼我们就都知道了。”

    余歌不解的看着袁烨:“你们知道那还……”

    “我们想确认你父亲的能力和为人,”袁烨说道,“因为,他当时的状态跟任务报告上的完全不一样。”

    “我父亲怎么了?”余歌关切的问道。

    “我们第一次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他顶着一头鸡窝,眼圈又黑又肿,胡子拉碴颓废得一点人样都没有,那张照片还是他回去洗漱整理后才照的。我们想不通为什么要派四个哨兵保护一个碌碌无为的研究员。”

    “直到,我父亲对你们的药动了手脚?”

    “是的,”袁烨说道,“我们当时已经有怀疑你父亲是不是向导,想先抑制五感以防万一。跟四个哨兵早夕相处,再有克制力的向导也难从容应对,对我们而言也是种折磨。我记得莫蕾娜时不时会借故去确认你父亲的身份,试探他的能力,可每次都惹得你父亲暴跳如雷,直到最后习以为常。我们还背地里下了个赌局,赌莫蕾娜对余念有意思,赌他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你猜最后用了多久?”

    袁烨没有等余歌回答,完全沉侵在了过往的回忆中。

    “一年,他们针锋相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走到了一起,”袁烨看着被冰块淡化的杯中残液,默默晃着杯身,“你母亲本无意于你父亲,可时间一长,她被你的父亲深深吸引,渐渐的她将所有的时间都倾注在你父亲身上,陪他熬夜,陪他做研究,还给他做那些根本无法入口的营养品,渍,想想都反胃……”

    “母亲她做的东西很难吃吗?”

    “呵呵,别人做饭是烹调,莫蕾娜做饭是生化研究,你觉得呢?”

    袁烨又倒了杯酒,凑到嘴边又缓缓放下:“可是,在余念最悲观最难过的时候是莫蕾娜陪在他,在身旁一直支持他鼓励他,就这样他们渐渐相爱了,然后就有了你。”

    “是的,”袁烨看了眼余歌,然后偏过了头,“只可惜,我们那时的日子过得□□逸了,严重忽视了身边的危险,最终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里欧和……霍克?”

    “对,就是他们,”袁烨一说到他们,手中的杯子瞬间多出了几道裂痕,“他们是反抗军潜伏在军方的卧底,真实目的是利用军方任务接近你的父亲,记录他的研究进程,在必要的时候将他控制,截获他的研究成果,甚至将你做为要挟他的最后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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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等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反抗军的?”余歌不甘心的问道。

    “二四九八年年底,我们来到实验室将近两年,期间一直无事发生,上头觉得没有必要派遣那么多哨兵驻守,我因为之前立下的战功以晋升为由被调回了都城。”

    袁烨慢条斯理的说道:“回来后,我一直着关注实验室那边的动静,偶尔还有机会与他们通讯。可时间一长任务逐渐增多,跟守在实验室那种悠哉的生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我们的通信越来越少,我也通过了军方的相性测试找到了合适的向导。一晃就过了两年,在我快要彻底忘记实验室的时候,我又见到了你的父亲。”

    “见到我父亲?你回实验室了?”余歌问。

    “不,是你父亲来到了都城,”袁烨说,“他被都城邀请为客座教授为新一批的入学新生授课,也是那时我得知你母亲怀孕了,你正孕育在你母亲的体内,可也是因为这次授课,都城才觉察反抗军们一直在关注你的父亲,他们知道余念开始了新的研究,并且一直按兵不动,最终在你四岁那年采取了行动。”

    “他们袭击了实验室?”余歌急忙追问。

    “呵,他们可不是劫匪,不是仗着有几只枪就目中无人的蠢货,”袁烨冷笑一声,换了个酒杯倒上酒喝了一口,“你知道阿尔玛涅克山区的地势吧?因为天然屏障的阻隔导致交通和通信闭塞,他们混进了那里的高墙要塞,蛊惑贫民百姓将他们洗脑转化为反抗军,又里应外合密谋怎么以你的性命为要挟,逼余念交出研究成果。”

    “什么成果?”

    “不知道,”袁烨摇了摇头,“事后,军方对实验室中的数据文件资料进行了检查都没有发现你父亲的研究成果,甚至连计划和实验记录都没有发现,包括在当时死亡的反抗军身上也搜了,还是一无所获。我们猜测你父亲是利用了某种定时程序,先一步将电脑里的资料通通粉碎销毁了。”

    “可是,我明明记得父亲把我送上了逃难的卡车,那时他完全是安全的!”

    “那是我和你母亲拼死将你们父子俩救了出来,”袁烨看着余歌,眼神中带着对他一无所知的鄙夷,“反抗军的阴谋被我们识破,我带兵悄悄返回阿尔玛涅克山区,先下手为强炸毁了高强要塞引发混乱,分散反抗军的注意力,然后围攻剿灭。本以为计划成功,可我们都没有发现里欧和霍克也是他们的一员,他们在最后关头劫持了你,我、余念和莫蕾娜用计救出你,牵制住他们想让你们父子逃离,可是我和你的母亲不敌,我身负重伤,你母亲死在了霍克的刀下。”

    “那,那我父亲……”

    “呵呵,你父亲傻傻的回来了,”袁烨苦笑一声,笑得紧咬牙根,“他引来了一群丧尸阻拦反抗军的入侵,然后启动了身上的□□想跟他俩同归于尽。我被你的父亲关进了隔离舱保住一命,霍克和里欧却借机从通风口逃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逃了父亲却不解除身上的炸弹,他也可以活下的不是吗?!”

    “不,活不下来的,”袁烨说,“你母亲死了,你父亲无论如何都活不下来的,他是执意寻死,不在乎霍克和里欧是否逃了。”

    因为他是向导吗?

    已结合的哨兵向导,只要一方死亡,另一方等于已经死了。虽然不是没办法挽救,但那时的父亲或许已是万念俱灰,想要永远陪着母亲吧……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追查霍克和里欧的下落,还有被余念送走当时只有四岁的你,直到几个月前我们无意间发现东北部的未知信号,来到了离信号源最近的这座高强要塞,确定了准确信号源就来自于你父亲当年所在的实验室。”

    故事说完了,袁烨给余歌倒了杯酒,放在他手中:“现在你明白了吗,你真正的仇人敌人不是军方,而是自诩抚养你长大的反抗军。”

    余歌沉默了。

    他双眼渐渐模糊,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眼前不断朦胧扩散,然后咬牙一饮而尽:“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那你为何不亲自问问他呢?”

    袁烨伏在余歌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将他们抓回来,你就能知道我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而且你和1029的事军方也可以既往不咎。”

    “里欧被他的手下杀了,霍克……”

    余歌念着这个名字,握着手中的酒杯咽了咽口水:“你必须答应我,抓到他后,让我亲自跟他对话。”

    “可以,”袁烨说,“你当然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真相。”

    袁宁不安地守在门外,忐忑不安的靠着墙面咬着指甲盖,心中从未有过的混乱不安。

    将军所说是真是假她无法断言。他看过那场事故的所有资料,他甚至能用更高的权限搜索她不知道的资料。可自己一直跟随在父亲左右,从未听闻有这一段外派的经历,十九年前袁烨正在都城担任直属护卫军,并没有被派往阿尔玛涅克山区一带,档案中也没有记录。

    父亲在骗余歌?

    还是,他的档案改动过?

    无论哪种情况,父亲一定有事隐瞒,而且是不容许第三人知道的事,包括作为他女儿的自己也不能听到。

    袁宁想不通,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对她。

    当小刀投出来的那一刻,袁柠的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对自己下手,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的存在在父亲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还不如……还不如只说过两句话的余歌……

    袁宁咬裂了自己的指甲,钻心的疼痛让她的愤怒和绝望越发猛烈,却又使得她更加冷静。

    她在怀疑,她在思索着一条条破碎混乱的线索,她要弄清楚所有的事,为了余歌,更为了她自己……

    回到都城。

    必须回到都城才有办法调查这些事情。

    回去,一定要回去!

    袁宁再次返回医疗室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余歌床边。

    余歌挂着点滴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背上的伤口重新缝合过了,衣物也换了新的,只是灰白的脸色更显虚弱憔悴。

    袁宁悄声走到床边,搬了一张椅子坐下守着余歌。

    她不相信余歌是反抗军,即便他们才见面两次,即便之前只从1029口中隐约得到关于他的描述,即便他只送了自己一束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但她相信余歌的善良和为人,更相信1029的眼光,相信只有最单纯的善良才可能融化他内心的坚冰。

    袁宁叹了口气,靠着床头柜静静看着余歌,却不想他早已睁开了双眼。

    “对不起……”余歌动着干燥发紫的嘴唇说道。

    “你不用跟我道歉,”袁宁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下,低落的笑着,“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没事的,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