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师尊,约么?[修真]

分卷阅读198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说着,他侧身从袭袖夏身旁过去,入了书房。袭袖夏呆呆的站在门外,突然失了魂魄,无声的动了动唇:“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不信,我不信。人都有三魂七魄,你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只在乎一个人一样东西……我不信……暮子晨,我不信……”

    ……

    如果说一朝太子亲自压粮,为边关运送粮草,你信不信?

    反正殷迟不信。可偏偏这种简直与奇迹同一几率的事件就是发生在了傅苍寒这位格外与众不同的太子殿下身上发生了。

    殷迟看到翻身下马的傅苍寒时,除了分出大半的意志力压制自己就要冲上去的双腿之外,还忍不住思考是皇帝陛下磕多了药,还是傅苍寒实在太闲。他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后者,殷迟回忆了一下傅苍寒房间和书房那从来没有减下来过的折子高度,果断划掉。按道理来讲,傅苍寒这种时候应该是忙到通宵达旦,一个时辰掰作两个时辰用正常。所以陛下又吃多药了?

    殷迟一时有的没的胡思乱想。傅苍寒甫一进军营没多久就看见了高台之上一身玄色劲装的殷迟。他与一位副将打擂比武的全过程便是他远远的看见他,到现在他在他面前下马的时间。从开始他一跃而上扣住副将的手,到现在一脚踹飞,另一脚紧接跟上踩脸结束,傅苍寒看了个彻底。

    方成与周边的兵将亦然。方成不由摸了摸脸,咧了咧嘴替那位副将疼。而周边的士兵经过这小半个月殷迟勤勤恳恳的表演之下,已经彻底服气加淡定了。毕竟打架凶残是双方面的,被殷将军虐的有所惨,看将军打匈奴就有多爽。

    殷迟来了小半个月,与匈奴正面打了两场。两场皆是出奇制胜,成功将军心收拢在了手中。

    傅苍寒举步走向高台,四周的士兵见着他们都愣了一下,不知他们是谁,是否要阻拦。傅苍寒扫了一眼殷迟,他名声不大好,容貌俊秀身形挺拔却瘦了些。傅苍寒不必想便知晓他来时,兵将定是没一个服气,多番刁难。但是显然,殷迟他处理的很好。

    搭演武台,不服的打一场,打到你服气。看不顺眼的打一场,打到你不敢吱声。这直接的近乎野蛮,但在军中却是极为有用的。军营中的汉子,最看中的便是你的实力。你要他们听话,就要强过他们,有足够他们佩服的能为。傅苍寒突然觉得殷迟其实很适合军营的活法,适合他的坦率。

    殷迟缓了一缓,猛的撒开脚,跑到高台的台阶上三两步跳了下来,恰好落在傅苍寒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压粮?”傅苍寒答道。

    “啊?”殷迟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约摸是自己耳朵不大好使了,“你说你来干什么来着?”

    傅苍寒又用同样的语气回答了第二遍:“压粮。”

    “你爹没疯吧。”殷迟压了压唇角,没压住,笑了起来,“你来我怎么都不知道啊。他们通报都没通报一声就放你进来的么?想来是军棍没吃够。”

    傅苍寒垂眸扫了他一眼,道:“流言猛于虎。”

    殷迟笑容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先祝小天使们除夕快乐,压岁钱多多哟~

    小剧场:

    殷迟迟:师父父,今天是除夕诶~要守岁的不许睡觉

    师父父【摸摸的掏出了自己的芥子】:好。拿去压岁

    。

    殷迟迟:_

    小尾巴:求收藏求评论~

    第51章 第五十章幻境前尘(二十二)

    第五十章 幻境前尘(二十二)

    被猛于虎的流言坑害的殷迟与傅苍寒在例行的饮宴过后,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军营角落游荡。然后只要是遇见的士兵都是利落行礼,偷偷打量。哦,这位便是太子殿下啊,哇,将军和太子殿下肩膀碰肩膀了诶。一对一对,果然是一对。不愧是将军啊,连太子殿下不举都被他治好了。

    殷迟连气儿都生不出来了,自己做的孽,也没什么不好。在傅苍寒以后都打上了他殷迟的戳着方面效果应该是出奇的好。只是总被眼神洗礼,还都是自己的下属,挠是殷迟也承受不住。拉了傅苍寒就往僻静的地方走,人越少越好,最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两人出了军营,走在草木茂盛的小路上,身后是连绵的军帐与明亮的火光,身前是茂密却在寒冬下凋零萧索的树林。他们站在明亮与黑暗的交界处,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没有酒宴上军士的插科打诨,也没了一路上时不时冒出来的巡逻士兵,沉默便在两个人周身无声蔓延开来。

    殷迟的余光不时扫到傅苍寒雪白的衣角,才慢了无数拍的反应过来他离开的时候似乎在还同傅苍寒置气。现在想起来,殷迟觉得自己好笑的不行,深得小孩子无理取闹的精髓。他回想起来都不由疑惑,那天晚上他怎么就那么幼稚的生气,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傅苍寒三言两语说得火气上头。

    现今再想,殷迟有了答案。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前他拥有的太少,关乎太多理由太多人,所以所得哪怕是多那么一点点都是恩赐。而傅苍寒给他太多,所以哪怕是丝毫的不相让对于他来说都是损失。说到底,就是傅苍寒惯的,惯的他娇气任性占有欲强。可是,就算是他心平气和的状态,傅苍寒要是突然领了个小孩儿过来说是收来养,殷迟估摸自己能做出点出格的事来,具体的他自己都不敢保证。因为他知道,骨子里他有着娘胎里带来的偏激与冷漠。

    而傅苍寒,他世界里能将一个人看重到多少分,一靠开头,一靠时间。靠开头的就是殷迟这样,让傅苍寒毫无理由的看进了眼里,某一个身份某一种特殊感觉让傅苍寒将此划分到入眼的那一列。靠时间的便比如方成,他在傅苍寒身边近乎是陪伴这傅苍寒一起成长,所以他有资格排在其他人的前面。

    殷迟妄想只靠第一点就成为那一个唯一自然失败告终。傅苍寒的纵容给了他一个错误的信息,让他以为已经足够。可满打满算都不到一年的时光,殷迟如何可能钻进傅苍寒的心里。是他太过急切没有耐心,并且自恋的高估了自己。

    脚踩在枯叶上“沙沙”作响,殷迟边走边琢磨着自己琢磨着傅苍寒,矫正自己的方向。他该慢慢来,对于傅苍寒急是急不来的。一阵风来,傅苍寒突然握住了殷迟的手。殷迟被吓了一条,抬眼望向傅苍寒。

    傅苍寒目光不定,似是落在殷迟的身上,有似是落在四周景物的任意一个角落。他口中道:“晚朝,抱歉。”

    殷迟没反应过来,问:“怎么?”

    傅苍寒哑然片刻,眉头不自知的蹙紧,眼光快速的扫了殷迟一眼,复又散开,似是在回想着什么。同时他不疾不徐的开口,声音淡漠毫无起伏,如同背书,殷迟半蒙半猜的在里头翻找出了一丝疑惑。

    “晚朝,我笨口拙舌若是轻慢,你莫恼怒。万般过失,你或打或骂我皆当认下。只望你莫憋闷了自己,消气才好。”

    殷迟面露古怪,望着傅苍寒的目光透透出两分一眼难尽来。他想笑又觉得破坏此时难得的氛围,就算傅苍寒确实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他想要有那么点温馨暧昧被哄着的意思啊。

    但是一开口明明是想或羞涩或得意的问一句“当真?我气恼了你可辗转反侧?”

    开口就变成了:“谁教”你的,方成?

    还好殷迟反应快,连忙住口,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傅苍寒听闻他声音又扫了他一眼,见他不开口了,眉头又紧了两分。他目光落到自己牵着殷迟的手上,僵硬的动了动手指。

    殷迟好奇又带着隐隐的期待,想要知道傅苍寒接下来要怎么办。他紧闭了双唇绷紧了脸,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话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妨碍到傅苍寒发挥。

    殷迟的手心温热,傅苍寒指尖冰凉。殷迟盯着傅苍寒的脸,想要从这张永远淡漠无情无绪的脸上查找出些许不同来。自然而然的,注意力太过集中的后果就是忘却了身体其他地方的感知。

    直到冰凉的感触将他的手完全包裹。殷迟讶然的低下头,入目的是交扣的一双手。指缝处无人碰触过的细腻的皮肤还带着粗糙的薄茧摩擦过的酥麻。合拢时严丝合缝的手指,此时紧紧的扣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殷迟不需要用力,两只手就已经扣拢难分。

    他的手心升腾起薄薄的汗水,将两只手近乎要拉拢为一双手。殷迟的手背能清晰的感知傅苍寒指腹的薄茧,手指能准确的衡量傅苍寒的指骨大小。他甚至觉得通过相连的一双手,听到了傅苍寒脉搏跳动的声音。殷迟的心收缩了一下,再松开时,流出心脏的血液都是悸动的。

    傅苍寒带着凉意的声音响彻包围了殷迟的空间。

    “我此生不会取妻。”

    殷迟鼻子又是冲上一股子酸气,只是这回和上回不大一样。奈何殷迟这辈子和眼泪这玩意儿没什么缘分,从小到大流的眼泪加一起都没别人一回哭的多,其中还得加上一出生的那一回哭。在殷迟的记忆中眼泪对于他实在是个稀罕玩意儿。

    他眨了眨眼睛,抬眸望着傅苍寒,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傅苍寒温度偏低的手心。他嘴唇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似是想要勾出一个笑,奈何脸不大听话。他只好放弃,收起嬉笑的面具,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

    他道:“这句不是方成教你的吧。你自己擅自加的。这辈子都不娶,你说到肯定做到。但是傅苍寒,这是不是说明我运气一个不好就得追着你一辈子啊。你连让我死心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拿着诱人的鱼吊着我这只贪吃的猫。看我馋的抓心挠肺,又不能彻底放弃,抬着爪子满地乱窜。你这是为我好,还是害我呢。”

    傅苍寒愣了愣,不知道是因为殷迟看透了他生硬背下的话是方成连夜研究了数本话本抄录给他的事,还是殷迟从他的话里拐了个弯找到一个重点抓住,而他并没有想到。

    一句抱歉就要从舌尖出来,殷迟用空着的另一只手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他好似已经看透了他,恶狠狠的道:“闭嘴,不许再道歉了。你又没错,道什么歉。你这句话既然说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我记下了,你自己也得时时刻刻记着。

    你一辈子不娶妻,我陪你。我跟你耗一辈子。老了你还不给我一个名分,大不了死后么。忿管正史野史,你这辈子也就跟我纠缠不清。傅苍寒的名字边儿上总少不了我殷迟。然后我再追到下辈子去,下辈子总要你应了我,给我个名正言顺的。听清了没?”

    傅苍寒略略点头。殷迟仰头眼眸微动,他望着他,缓缓松开了手。殷迟的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手心不由合拢,有些发烫,似乎还有傅苍寒的温度,带着那不易察觉的柔软,火辣辣的烧到了心口。殷迟耳朵有点发烫,傅苍寒穿过他指缝的手指将这把火烧到了耳尖耳垂最后到脸颊。

    他不自在的晃了晃手,道:“这个也是方成教你的?”

    傅苍寒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应声,只是再次点了点头。

    殷迟舔了舔唇侧,眼眸闪了闪点起细碎的光,他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傅苍寒摇了摇头。殷迟笑了,他就知道。他轻笑,缓缓松开了手,道:“下回别再被方成坑了。”

    傅苍寒收回手,问道:“何意?”

    殷迟撇了撇嘴,果然还是小小的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啊。他转身望回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下回哄人记得千万别这么干。天色不早了,你明天一大早就要赶回建康,早点会营帐休息吧。”

    傅苍寒跟上他,问道:“这样可有何深意?”

    殷迟双手背在身后,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后又偏开目光溜溜达达的往前走,道:“殿下博闻广识,区区怎敢在殿下面前卖弄。倒是今夜殿下的两声称呼分外好听,从不曾闻,不容易啊不容易。”

    一听就是这人不可以直接告诉他,偏要他自己去猜去找答案。傅苍寒便也不再问了,只道:“你若愿如此便如此吧,晚朝。”

    殷迟的心没出息的停了一拍,有两分欢喜又参杂了两分忧愁。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他说不定真的得追着这个人过一辈子。傅苍寒,傅归尘,你上辈子是清心寡欲的神仙投的胎么。情爱相似竟当真是半分不懂得,实打实的不在意。明明就觉得你在意我这个人却偏偏不知情爱为何物。是纵容是关怀,却偏偏不是因为喜欢。他不懂,估摸也没有情这种东西。

    殷迟骂自己没毅力,觉得有些许累。又骂自己没动力,被傅苍寒三言两语便给哄了回来。

    两人继续延续着无言回到了军营,只是周身氛围与出去时已然不同。傅苍寒回到自己的营帐时方成抱着敬畏与压抑不住的“求知欲”问傅苍寒殷迟如何反应。

    傅苍寒没回答,反而问了方成两个问题。他道:“为何定要单称他字?交而握手,又有何意?”

    方成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属下也都是在话本子上瞅见的。这称呼其字,显得亲近,也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单称其字的。至于咳殿下若有空闲,不若自己瞧一瞧?”

    殿下哟,这他确实是不好意思说啊。毕竟给殿下出这主意的人是他自己。他也是翻翻找找秉着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的心从话本子里抄录加删减才提炼出的那么一点。如今想想,可能还有点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恶意思。开天辟地头一回,殿下要哄人了,他不是一个没看住自己的手就来了个大的么。

    傅苍寒没再问,点了点头就放方成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