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末穿古之夫父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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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林随其他的将领进正殿入席,而阮堂则带着两个孩子去偏殿的内眷席上。屠林想到来之前他和阮堂在家中商讨好的打算,眼下只有阮堂一个,知道他或许会有些紧张,便安抚了几句。

    屠林在京中没什么熟悉的人,自然都同同在南地打仗的将领在一起,这次他们也都是带了家眷来的,其中就有那位家在京中,还曾借给屠林他们一个仆人帮忙的同袍。这位同袍姓寇名卫,比屠林大上两级,乃是正三品的武官,但年纪却和屠林差不多大,屠林只小他两岁,因着志趣相投,还曾一起作战过,便成了生死之交。

    寇卫是京城人,他的夫人杨氏也是京城人,更是家世不俗,曾数次入宫参宴,所以倒是已习以为常。她知晓自家夫君同屠林关系要好,便对屠林和阮堂较之他人多了一分亲近,见屠林不住的嘱咐阮堂什么,她便笑着道:“屠将军放心好了,有我在,必不会让尊夫人有事的。”

    有熟悉宫宴规矩的前辈带着,又是十分熟稔交好的人,屠林自然再放心不过,当即便拜谢道:“那就麻烦嫂夫人了,多谢多谢。”

    “屠将军太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无需如此。”杨氏忙福了福身,回了一礼,又道:“快要开席了,那亲身等就先入席了,失陪。屠夫人,咱们走吧。”

    “好。”阮堂点点头,又看了屠林一眼,才带着两个孩子随杨氏往偏殿里去。见她们走了,屠林等人也就不在原地站着,也往正殿去了。

    和之前再太极宫觐见武成帝不同,这一次在庆功宴上,武成帝没有再问什么战场上的事,而是在对屠林他们称赞了几句之后,就开始按照品阶,由低到高依次开始论功行赏了。而偏殿这边,皇后也依例对各奖励的家眷进行赏赐。

    等都封赏完了,众人谢过恩后,就再次落座。宫婢内侍捧着装有御膳的精致碗碟鱼贯而入,一一送到各人的桌子上,更有鲜艳衣裙包裹着玲珑身躯的舞伶如流霞倾泄般缓缓步入宫殿之中,随着悦耳的曲调展袖挥臂,舞出曼妙的动人身姿,然而阮堂此刻却无暇去欣赏什么。

    他看着端坐在上位,含笑着同身边人说话的唐皇后,不由抿了抿唇,眼底浮现出些许的复杂和踌躇。

    许是阮堂的目光太专注,唐皇后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温和地笑笑,道:“屠夫人,这宫中的菜色可还合胃口?”

    阮堂忙微微颔首,道:“劳皇后殿下垂询,宫中的御膳自然是最好的,臣很是喜欢。”

    “你喜欢就好。”唐皇后便点点头,又笑道:“本宫想着你是南方人,还怕你不习惯这里的口味,特意让御厨准备了几样南方的菜色,也不知地不地道?”

    阮堂便笑着赞道:“御厨手艺精湛,做出来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也十分地地道,比臣在家中吃的还要美味许多,尤其是这道银花玉酿羹,和臣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阮堂说完,一旁的杨氏却以绣帕遮唇笑道:“屠夫人这次可说错了,这银花玉酿羹可不是什么南方菜,而是正儿八经的御膳,因着用料金贵,其中还有一味是贡品,就只有宫里头才吃的到。屠夫人说小时候吃过,可是幼年时曾经进过宫?”

    杨氏说完,便立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原本因着屠林官阶底,虽是战功卓著,但在京城里就算不得什么,所以屠林也没有得到多少注意,但眼下突然听到说阮堂幼年曾吃过宫中才有的御膳,便一个个立时颇为好奇的看了过来。

    唐皇后的神色里也是有了几分意外和好奇。

    被众人看着,阮堂不禁露出些窘迫之色,更也有些疑惑,道:“这、这其实我也不知,我虽然认识这道菜,也知道这菜名为银花玉酿羹,但是何时何地吃过,却是不记得了。想来,应是四岁那年被养父母捡到时发的那一场高烧,致使我四岁之前的事都忘记了的缘故吧。”

    前头吃过御膳的疑问还没有解答,阮堂竟又抛出了自己易于常人的身世,他不但是被收养的,还丢失了幼年的记忆,在场众人不禁有些惊讶议论起来。

    杨氏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会引出阮堂这般的话语,她觉得自己引起了阮堂的伤心事,便有些愧疚,正要说些什么安慰弥补,这时邻座一位妇人突然道:“不知屠夫人可曾找寻过自己的双亲?”

    阮堂幼时吃过宫中才有的御膳,说明家境应是非常好的,但却是流落在外被人捡到,莫非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阮堂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养父母刚捡到我的时候,曾为我寻找过家人,但我忘记了过去的事,便没有什么结果。”

    那妇人也是个热心的,就又道:“屠夫人既然曾与宫中有过渊源,那不妨可以从这里入手,查探一下在你四岁前曾进过宫,后又去往或途径凤阳县的官宦勋贵,说不准就能找到些许线索。不知屠夫人被令尊收养是哪一年的事。”

    阮堂便道:“武成二年。”

    阮堂话音一落,殿中霎时气氛骤变,除了歌舞乐声,便再没一丁点说话的声音,众人也是神色各异,有的立刻低下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有的则是小心的觑向了上位上的唐皇后。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场中无论年长些的,还是年轻些的都不曾忘记过二十多年的那一场波及近万人的血腥祸事,而那件事的源头,便是因着唐皇后失子。

    众人畏惧,不仅是对当年的惨事心有余悸,更是怕触到唐皇后的伤心事。因为唐皇后伤心,那武成帝便会震怒,也就有人会没有好下场。所以武成二年在宫里便几乎成了禁忌一般,无人敢提,不想今日,不但有人提起来了,更还是当着皇后的面。

    宫中禁忌杨氏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她完全没有预料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的补救。正着急为难着,就听唐皇后开口了。

    唐皇后倒是神色如常,没什么变化的样子,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道:“若是能帮屠夫人与双亲团聚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本宫也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不知道屠夫人幼年之事可还记得什么,若是能更多一些,说不准找到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

    阮堂当即起身行礼,道:“多谢皇后殿下,只是臣实在所记不多,除了这银花玉酿羹,就只还记得臣幼时曾拿着一柄一尺长两寸宽的木剑把玩过,木剑上头好像还刻着一个字,只是是‘无’字,还是‘元’字,臣便记不清了。”

    除了刻意观察唐皇后反应的阮堂外,没人看到,当阮堂说到‘元’字的时候,唐皇后的神色明显凝了一凝,看着阮堂的目光中更是有异色一闪而过,让阮堂不由心中微动。

    “好,本宫知道了,本宫这就派人,帮屠夫人查询一二。”唐皇后笑着道,还伸出手,示意阮堂坐下。

    阮堂再次行礼谢过后,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看到唐皇后对身边的一个嬷嬷咐了几句什么。那内侍朝阮堂这边看了一眼,很快就颔首退下,离开了偏殿。

    歌舞乐声依旧悠扬的响着,但除了杨氏,再没人搭理阮堂了,不过阮堂也不在意,此刻的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要如何,就不再看他,而是看唐皇后会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

    好在并没有让阮堂等太久,来给阮堂布菜的宫婢就不慎失手弄脏了阮堂的衣服。身着沾有污渍的衣服是御前失仪大不敬之罪,好在唐皇后是明理之人,知道这并非阮堂之过,便没有责罚,阮堂就只需将衣裳换了就行。阮堂进宫前得了杨氏的提醒,倒是带着了换洗的衣服,便随宫人去了一间屋子内,换上了带来备用的干净衣服。

    等再回到席上,之后直至宴席结束,都没有再出任何的意外。等向唐皇后行过礼,阮堂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偏殿。然而阮堂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脚踏出偏殿,唐皇后刚刚派出去的那个嬷嬷就来到了唐皇后的身边,红着眼眶,对唐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唐皇后瞬间失神,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就从手指间滑落掉在了有着精致花纹的御制地毯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07章

    阮堂带着两个孩子, 与屠林在重华宫外会合。因着周围有不少人在, 屠林就没有问阮堂事情进行的如何, 只看着阮堂还算轻松的神色,猜测应该还算顺利。果然, 等回到了家里,两个孩子睡下, 屠林和阮堂回到两人的房里,阮堂将偏殿宴会上的事告诉了他, 菜的确如他猜测的那般,很是顺利。

    按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让阮堂在席间先将自己是被收养的事说出来,尤其是他当时的年纪和年号,而在引起了唐皇后的注意后, 再从阮堂梦到的那些事情里,找出一件只有唐家人才知晓的事, 让唐皇后听到。

    若阮堂想起的那些事只是在做梦, 都是假的, 那唐皇后听到后理应不会有什么反应,但事实是, 就在阮堂说完了不久之后,他就意外被宫婢弄脏了衣服, 不得不去内室换了一身干净的。阮堂身上屠林早已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都看过,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胎记,但在锁骨下靠近肩膀的地方, 却有一道一寸半长的浅淡疤痕。

    这疤痕屠林也问过阮堂,并非是他被养父母收养后才弄出来的,而是在这之前身上就有了的。所以唐皇后若是心生怀疑,想要验证些什么,便极有可能通过这道疤痕。当然,屠林他们也想到了些其他的可能,但眼下已不用多说。只是虽是如此,但到底结果如何,屠林和阮堂现在都还不知道,还是要等,等唐皇后的后续动作。

    庆功宴结束,屠林的封赏也下来了,除了得了些金银的赏赐外,便是官职连升了两级,如今已是正三品的武官了。虽说升了官,但因着边境战事初定,他还需要在边关继续镇守,所以没有再调回原来所属的阆洲都指挥所。

    赴任在即,屠林他们已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在京中久留,好在还没到他们启程离开京城的最后期限,就在庆功宴的第二日,靖国公里便给他们下了帖子,说是靖国公次日要在府中宴请屠林及其家眷。

    虽然来给屠林他们送帖子的人说了,不只是屠林,靖国公也给其他一众平定南地战事的有功将领都送了帖子,但屠林和阮堂都有种直觉,这宴请多半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他们来的。而这种直觉在次日他们到了靖国公府不久后,就得到了证实。

    同在宫中的庆功宴差不多,这次屠林和阮堂依旧是要分开的,屠林留在了前院,而阮堂则是由靖国公府上的一位嬷嬷亲自引着,往后院内眷们聚集的花厅里去,只是因着这次来靖国公府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便没有带两个孩子来。

    而阮堂在进到靖国公府后不久,就可以肯定,他梦到的那些儿时的事都是真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府内的模样极为的熟悉,哪里是月亮门,哪里是回廊,哪里是抱夏,哪里是花园。

    虽然二十多年过去,府内的装饰摆设有所改变,但整个的格局却是丝毫未变,可以让阮堂一下子就同自己梦里的那些画面对上,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和父母同住的那个院子,这让阮堂心中不由有些激动起来。

    他知道为他引路的嬷嬷一直在注意他的反应,但他却没有丝毫要隐藏的意思,直接指着那处院子,对嬷嬷问道:“不知那里头,住的是什么人?”

    嬷嬷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顺着阮堂手指的放向一看,才道:“屠夫人有所不知,那里原是皇后殿下未册封时居住的院子,现下已无人再住了。”

    “皇后?!”阮堂神色明显一怔,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一般。

    那嬷嬷瞧着阮堂的神色,又道:“屠夫人可要进去瞧瞧?”

    阮堂瞬间回神,道:“可以吗?”那可是皇后的旧居。

    嬷嬷一笑,若是常人自然时不能的,但眼前的人却是不同,她提前得了吩咐,是务必要将人领进去转一圈的,便笑道:“当然,只是进去看一看,还是无妨的。”

    “那就有劳了。”阮堂很是感谢的对嬷嬷道。

    “屠夫人客气了。”嬷嬷微微颔首,随后便领着阮堂往那处院子里去。

    一进院子,阮堂就发现,这处院子此刻竟仍是二十多年他记忆里的样子,无论是窗下的花草,墙角的凉棚,还有竹林里的石桌,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随后更是没等嬷嬷开口,阮堂便脚步有些急促的往正房里去,而在正房里他没有停留一步,就直接进了记忆里自己幼时所居的西稍间里。西稍间里此时满是小孩子的衣服和被褥,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

    那一件件熟悉至极却又显得仿佛很是久远的玩具和衣裳,让阮堂脑海中原本还有些模糊的画面立时渐渐地清晰起来,他走到床边,拿起了放在枕头旁的一直红色布老虎,轻轻抚过上面精致的刺绣纹络,不禁眼眶微红,唇边却露出了笑容 。

    “元儿……”就在这时,阮堂的身后传来一道温润慈蔼的呼唤。

    他回过头,就看到自己身后不过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一身青衫的俊美男子,男子面带笑容,唤着他元儿,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让阮堂恍然似在梦中,下意识的,一声“爹”就喊了出来。

    然而话一出口,阮堂也回过来神来。眼前的人不管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在相认之前,他对自己来说,就只是皇后。所以阮堂神色微敛,便要下跪行礼,只是还没等阮堂的膝盖碰到地面,他的胳膊便被一双温热而有力的双手托住了。

    “皇后殿下……”阮堂被扶起,看着眼前同样红了眼睛,笑着望着自己的皇后唐景云,心下一时情绪不禁有些翻涌,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阮堂说不出话来,唐景云又何尝不是如此,二十多年了,本以为早已天人永隔的亲子再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此刻他只觉仿佛身在梦中一般,心中百般滋味,欣喜,激动,自责,种种情绪糅杂,让他眼眶发酸喉头哽塞,久久无法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唐景云的情绪才终于稍稍平复了下来,他紧紧地地看着阮堂,视线不愿从阮堂的脸上离开一分一毫,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纵然一开始有疑惑,有不解,但阮堂身上的疤痕,还有他进到这院子里后表现出的一切,更是刚刚地那本能喊出地一声‘爹’,都让唐景云无需再查就可肯定,阮堂就是他的孩子,是他丢了二十余载才终于回到他身边的元儿。

    唐景云扶起阮堂后,还一直没有松开抓着阮堂手臂的手,阮堂也没有挣开,更是反手握住了唐景云的手,此时听唐景云终于说话了,便点点头,笑着道:“我过的很好,养父母对我视若亲子,自小照顾的无微不至,我一直都过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唐景云脸上便带上了些感激之色,自然是对阮堂的养父母的,只是很快,这些感激就被愧疚取代了,“……是爹不好,爹当年没有护好你,害你被奸人掳走,不知吃了多少苦……”

    “不怪您,是那些坏人的错,毕竟您……也是无法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阮堂说到一半顿了顿,才说完剩下的话,而他原本想说的是,唐景云当年也是身不由已。

    依着他之前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关于唐景云的事情,在他出事期间,唐景云还在被武成帝困在宫中,连宫门都出不得一步,而他被人掳走是在宫外,又怎么能怪到他身上?只是这涉及到唐景云和武成帝,而不管当年如何,如今的唐景云已经做了武成帝二十多年的皇后,他现在再说这些,唐景云又会作何感想,他也不知道,所以便改了口。

    经过第一次的觐见和后来的庆功宴,唐景云对阮堂本是已经十分熟悉了的,但那时却是皇后对臣子的熟悉,而眼下两人相认成了父子,虽是二十多年未见,但相连的血脉和父子天性的存在,让两人在熟悉之外便很快就更多了一份发自内心地亲近。

    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父子的团聚,两人此刻也顾不得外头其他的人和事,就在阮堂儿时居住的这间屋子里,坐着说起了话来,而许是知晓他们的心情,两人说话期间,除了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静悄悄的来给他们奉上茶水和点心的婢女外,就再无一人来打扰他们。

    两人说了很多,但大多都是唐景云在问,阮堂回答,围绕的自然也就是阮堂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而说着说着,就不由再次提起了阮堂当年被拐一事,唐景云现在已经知道当年发现的那具尸体应是有人弄了假的来欺骗他,但是他不知道,阮堂又怎么会从京城,到了相隔千里之远的凤阳县。

    阮堂已经恢复了记忆,这个疑惑倒是能给唐景云解答。他当年从京城到凤阳却不是别人送他去的,而是他自己在侥幸从抓着他的人手里逃走后,为了躲避追他的人,就躲进了恰巧路过的一列商队的货箱里。后来他因为太累而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才发现他竟然已经在一条南下的商船上。

    他躲开了抓他的人,但却也更加的远离了家。而他虽是知道家在京城,但他那时毕竟还太小,又身无分文,一下子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连话都听不懂,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后来,他更是被人贩子给抓了,并被一路带到了阆洲。

    然而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在人贩子带着他途径凤阳的时候,他突然发起了高热,而且是数日不退,眼看着就要不好了,人贩子嫌他晦气,就将他丢在了路边,再之后,就是他被阮家夫妇捡到,收养为子。只是他的高热病治得许是晚了些,等他病愈清醒过来,就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事。

    阮堂的一番诉说,直听得唐景云眼睛红了又红,险险没掉下泪来,抓着阮堂的手紧紧地,像是怕阮堂再不见了一般,等到阮堂说完,才有些恍然地喃喃道:“原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爹,你以为是什么?”阮堂忍不住道,唐景云这样显然是对当年之事有个猜测,然而据说当年他被拐之案,无论是主使,还是帮凶,包括其他直接或间接参与的人,都已经查明问罪了,而以唐景云如今的权势地位,又有谁是他只能怀疑而,无法去查证的?

    阮堂想到了一个人,但他不敢说。

    唐景云看着阮堂,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但阮堂看的很清楚,里头有了悟,有愧疚,有苦涩,还有其他他看不懂的东西,但却唯独没有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