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各自班师回程之前,哲尔赞与明晨正式结拜了义兄妹。直到此时,哲尔赞才知道了明晨公主的真实身份。从此,明晨又多了一个哥哥。回去的路上,朱天侧一个劲儿嘲笑明晨是个哥哥迷,自己家一堆哥哥不够,还非得再认个异族哥哥。
明晨望着朱天侧那张熟悉的脸,经常难掩深情,但目光从来聚焦不上,因为朱天侧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而另一双痴情的眸子却永远盯着自己不放,看得她十分不自在。难道,朱天臣竟早已对那个真正的明晨情根深种?明晨有些担心,打算等回京,找机会与二哥说清楚,自己对他并无男女情意,但这话又该如何出口?
回到京城没多久,便到了明晨公主17岁的生日,皇后舍不得她,便把本是15岁的及笄礼挪到了17岁。因此,在这之后很有可能就要商议明晨未来的婚事了。在这个年代,17岁估计都算老姑娘了。明晨有些惴惴不安,但自己又是无能为力,上一世都无法实现自由婚姻,更何况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只好听天由命,事到临头再说。
想向朱天臣解释的话还没找到机会说,皇帝竟然在及笄礼和生日宴的第二天就为明晨公主赐了婚!那未来的夫婿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朱天臣!
至高无上皇帝的金口玉言,谁敢反驳?朱天臣自是喜上眉梢,正合心意,而明晨却早已躲在自己的宫殿内愁眉不展。她约了六皇子今晚相见,一定要向他说出自己的心意,只有亲耳听到拒绝,她才肯彻底死心。尽管他知道朱天侧并不是子凡,但一面对那张熟悉的面庞,她就永远不能自已,深深沉陷!
“子凡,这到底是不是上天,给了我们又一个重逢的机会呢?求你告诉我吧!”明晨悲从心中来。
朱天侧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悲伤的画卷:美人垂泪,衣袂蹁跹,回头一笑,悲从心来
他有些看呆了,从未见过这么美丽文静的明晨,印象中活泼淘气的小姑娘,已经悄然长大:“明晨,你怎么了?父皇给你赐了婚,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二哥沉稳优秀,是多少京城千金爱慕追求的对象,你怎么还掉眼泪?”
“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嫁给他!”明晨直抒胸臆,毫无顾忌。
朱天侧忽然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明晨,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别胡闹,哥也喜欢你的,咱们是铁杆的兄妹之情!”朱天侧一边微笑着,一边帮明晨温柔仔细的擦眼泪。
“不,你骗我,你早就知道我对你不一样,但你为什么总是躲避,为什么!”明晨不顾礼数,大声喊道,“你的无动于衷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晨!”朱天侧一把搂过明晨,略带伤感地喃喃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们之间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告诉我!”
明晨抬眼看朱天侧,刚才那一抹压抑的伤感却忽然不见了,他竟然宠溺的摸了摸明晨的头笑道,“小丫头,好好等着出嫁吧!我永远是你的哥哥!”然后,就这样一转身走了
明晨还想追出去问,却被刚进来的朱天臣拦住:“怎么,想改嫁六弟?我可不同意!”说着竟在明晨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明晨顿时红了脸,背过身去不再理他,也顺便悄悄拭干了自己的眼泪。
朱天臣从背后一下子拥住明晨,俯头在她耳侧轻声道:“我知道你喜欢天侧,但是父皇已经赐婚,便无可逆转,你就乖乖的从了我吧!”这声音虽说的随意,却有一种威圧感,让明晨感到有些喘不上气来。
昌武十九年六月初六,睿王府张灯结彩,红烛高照,二皇子朱天臣正式迎娶秋明晨公主。因抗击险蒙一战有功,二皇子被封了睿王爷,并赐了他一处独立的府邸。太子与太子妃亲自赴宴,代皇帝皇后主婚。
当朱天臣喜气洋洋地入了宜心宫,准备亲自接走新娘的时候,却发现哪里还有秋明晨的影子!
第30章 再次逃离
没想到,夏清雪在这一世又逃婚了!为了不连累这殿里其他的侍从们,她留了一封亲笔信给朱天臣:
“二哥,对不起,我一直向往着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一辈子被束缚在皇家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是父皇和母后的怜惜才让我有了公主的尊号。如今,我长大了,不该再留在,这本不属于我的皇家,请代我谢谢父皇和母后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和疼爱之情,有朝一日,明晨一定会报答他们的!二哥,你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男儿,应该配那些才情俱佳的名门千金,而不是我这样普普通通没有任何依靠的孤女。谢谢你从小对我的好,但是,请忘记我吧,我不能成为你的那一半,真的对不起!也请二哥善待我宫里的人,不要迁怒于他们,谢谢你了!”
朱天臣看完信几乎怒的要发狂:“明晨,你就忍心让我这样难堪?来人,封锁京城各大出口,一定要把明晨公主给我找到!”
夜幕降临,靠近北城门附近的一所普通民宅内,着一身粗布妇人衣,点了满脸雀斑的秋明晨,闷在东厢房里耐心地等待着时机。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那天差一点就逃出城了,没想到追兵那么快就封锁了全城。这里是轻舞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现在只有一个姓武的看门老头守着,主人们行商,都往南方去了,大概半年后才能回来。为了让逃婚万无一失,明晨之前特意来过几次。虽然安全,但还是提着心吊着胆。
轻舞端了晚饭敲门进来,一边摆放碗筷一边道:“夫人,先吃饭吧!”这是明晨让她这么叫的,而轻舞自己,则扮成了一个男性小厮的模样。
“怎样,你今天打听了吗,城门有没有撤掉加强的防备?”
“唉!没有,不知为什么,反而更多了。武爷爷说,现在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好像太子病了,病得还很重呢,具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而皇上因为太子的病,日日忧虑,再加上国事繁忙很劳累,竟也病倒了!”
“什么,真的?怎么会这样呢?太子哥哥的身体一向很康健呀!”明晨的眉皱了起来,这应该和自己的逃婚没有什么关联吧?
“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百姓们都说:这天恐怕是要变了!夫人,您说不会出什么事吧?”轻舞也锁紧了眉。
明晨一边毫无滋味地咽着饭菜,一边细想起来:变天?有这么严重吗,会变成怎样的天?皇后的地位一向稳固,几个皇子也都很出色,除了皇后生的那三个哥哥外,父皇余下的儿子就只有一个易贵妃生的三皇子了。而三皇子正跟随南防将军们在外历练,并不在皇宫中呀!奇怪,到底怎么了?
随后的几个月里,明晨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她因为担心,一直没有离开京城。虽然自己和皇室中人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真正的明晨,毕竟是被皇帝和皇后抚养和疼爱长大的,她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就得有良心,代原主真心的回报。
几个如炸雷一般的消息传来,那变天的答案彻底被揭晓:太子被废!皇帝驾崩!朱天臣登基为帝!
就在明晨犹豫是不是该现身,回宫为父皇奔丧的时候,一群人马团团围住了她所居住的这个宅院。该来的还是来了!无法,明晨只好卸去伪装,由轻舞扶着,凛然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一顶华丽的轿子正停在院门外。她一出来,一名中年太监立即上前,朝她恭敬地跪地一拜唱道:“奴才奉新皇旨意,特来接秋采女回宫,请吧!”
“采女?好大的恩赐呀!”明晨冷笑,是因为逃婚吧?本应封为正妃或皇后的她,如今只沦落为了采女,竟如此作践她。但她却不卑不亢,对摆着“您请”手势的太监继续道,“我并未与新皇成婚,如何就成了才女?”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那太监也不急,不冷不热的在明晨身后道:“秋采女,皇上说了,您若不回去,轻舞全家就去为先皇陪葬!”
轻舞一听,顿时面色苍白地跌坐到了地上。明晨忙扶起她安慰道:“轻舞别怕,一切有我呢!既然他这样威胁我,那咱们就先回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31章 凄惨采女
寡问居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少有人问津,在皇宫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明晨一回宫就被软禁在了这里,与外界隔绝。吃穿用度倒是不少,一开始还像模像样。渐渐地,那些不认识明晨,新来的宫女太监,见是个不得势的主子,便开始轻慢无理起来。
只有一个叫辉儿的送饭宫女,因和轻舞认识,对明晨倒很是毕恭毕敬。轻舞也一点点通过辉儿知道了宫中现在的情形。
太后也就是从前的皇后中了风,命虽保住了,人却已经呆傻,被孝顺的新皇送到宫中的凤天庙里安心修养。如今后宫权势最大的当属易太妃,因皇后还未正式与皇帝大婚,而先皇的其她嫔妃均无子嗣,已被送到皇家寺院落发修行,因此,易太妃暂代皇后主持后宫事务。
未入宫的皇后是当朝丞相的千金,也是易太妃的亲侄女,年方18,名叫易明月,据说十分美丽贤淑,待先皇孝期满三个月后即会入主中宫。现在服侍新皇的都是新封的一些低品级的妃嫔,只有一个梅美人听说十分受宠,日日被招去侍寝。
明晨听轻舞只说了这些后妃的情况,却没有提到朱天侧,便问:“我六哥呢?如今在哪?”
“六皇子,啊不,如今已是六王爷,被皇帝派到西北打仗去了!”轻舞忙补充道。
“奇怪,怎么都走了?那大哥呢?”
“废太子当晚就被先皇赐死了!”轻舞怯怯地小声回道。
“什么!”明晨手中的水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跌了个粉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父皇下了这样的狠手?”
“听说,听说……是因为前太子和先皇的嫔妃有染,被先皇当场撞见,一气之下废了太子,没想到太子不思己过,反而意图谋反,于是,就被……之后,先皇气得病倒,就再也没有好起来,随后也跟着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明晨震惊,太子哥哥一向知礼守礼,父皇虽然严厉,但却极其疼爱孩子,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难道是自己太过天真,没有看到这些父慈子孝美丽表象之下隐藏的暗潮汹涌?都说天家无父子,难道是自己一直以来太过愚钝?
“什么不可能?明晨!”背后竟突然响起了朱天臣的声音。
明晨回头,只看到一片华丽的明黄。他挥退身后的太监和轻舞,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用唇轻轻蹭着明晨的头发喃喃道:“你可知错了?”
明晨愤怒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只得喊道:“你告诉我,父皇、母后还有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听到的那么回事!怎么,你不信吗?”朱天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恻恻的。
难道,当了皇帝人变了吗?
“你可知错?”朱天臣再问。
“我有什么错?”明晨不明所以。
“奉旨成亲,你竟敢逃婚,难道你还不觉得自己错吗?”朱天臣的脸上异常严肃。
“我的婚姻我要自己做主,二哥,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不是已经有了皇后了吗?”说起逃婚,明晨自知理亏,口气软了些。
“如果没有逃婚,如今,入主中宫的人就是你了!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那我就把这个位置送给别人。但是,你既已被赐婚给我,就是我的人了,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走了!”朱天臣霸道起来,还真是有皇帝杀伐果断的威风,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逼我也没有用!”明晨赌气背过身去。
“明晨,你已经17岁,该长大了,既然你这么不懂事,那我今天就帮你成长吧!也许,等你成了我的女人,你就会爱上我了!”说罢也不等明晨回应,一甩袖边往出走边说道,“付海,今晚,宣秋明晨侍寝!”
“是,皇上!”恭敬的太监低头应诺。付海是从小就跟在朱天臣身边伺候的,最了解主子的心思。如今主子当了皇帝,自己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他回身对屋内的明晨苦口婆心道:“秋采女,您千万别再触怒皇上了,那天逃婚,皇上可是一夜都没睡,伤心极了。天命不可违,您还是好好准备准备,晚上奴才再来接您!”
第32章 被迫侍寝
明晨傻眼了,皇帝,他如今可是皇帝了,想做什么就没有办不到的,可怎么是好?没想到,自己在朱天臣心目中的位置竟这么重,这是非得到自己不可吗?
暮色渐浓,经嬷嬷们梳洗打扮一番的秋明晨,已被抬到了皇帝的寝宫。见侍候的人都出去了,正襟危坐的她赶忙起身,急速踱到后窗,想从那里跳窗溜走。
掀开纱幔,打开华丽精美的宫窗,她一边回头聆听着殿门外的动静,一边坐上窗沿,然后挪出双腿往外一跳。却好巧不巧跳到一个人怀里,回头看,正是这大亦国皇帝!心跳顿时加速狂乱。忙挣开他的怀抱,落到地上,但人依旧还是被他环在宽大的怀中。
“怎么,出来透透气吗?”朱天臣并没生气,也没问这是怎么回事,而是好笑的看着已经红透了脸的明晨调侃道。
“对,里面太热,想出去嬷嬷肯定不让,只好走窗户了!”
“好吧,那我就带你好好透透气!”说着竟抱起明晨飞身跃起,窜到了寝宫顶上。
俩人并排坐在屋脊上,一轮明月当空洒下,把彼此照得都很清楚。
“明晨,好久没有和你好好说说话了!你是不是不信辉儿所说?”朱天臣语气柔和,此时充满了磁性。
“是不信,因为事情发生的也太突然了,而你又做了皇帝,不得不让人怀疑。”明晨也不客气,直话直说。
“就喜欢这样的你,与那些搔首弄姿,卖力献媚的女孩子总是不同!我知道你喜欢朱天侧,但他没你看到的那样单纯!”朱天臣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
“我不信,从小到大,都是他陪我疯陪我玩,我怎会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