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很高兴认识你[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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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小狐狸熟悉得很,曾经这只老虎就将他当做不服输的刺头靶子,常常故意当着别的动物的面如此威慑自己,还曾数次夺走他捕到的猎物。

    当时的小狐狸虽然跟着盛黎学了点本事,但不过只是皮毛,比上这只百年修为的老虎自然不如,可他却次次不肯服输,哪怕当面打不赢,背后也总要暗地里使坏报复回来。

    好在那只大虎开了灵智,隐约知道若是残害同样开了灵智的妖兽会有天劫惩罚,这才留下了小狐狸一条性命。

    此刻也不例外,它大张獠牙朝着夏添扑过去,然而才刚越到半空,迎面却忽然冲出一道凛然剑气,如无形冰棱刺过四肢,更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扼住它脖颈,令这只妖虎重重跌落在地。

    夏添这才走上前,毫不遮掩地释放出了盛黎留在自己体内精血的威慑力,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气息微弱的白虎脑袋,恶狠狠道:“莫欺少年穷懂不懂,你当日留我一命,我今日也留你一命,再敢欺负我,我叫我主人收拾你。”

    白虎自然听不懂,却能明显感受到这只小白狐身上忽然多出一股精纯剑气,如今不单修为不低于自己,甚至高出自己几十上百倍,哪里是它还能动得了的小角色?

    当下它便颇为识时务地伏下身子冲夏添表示了臣服,连带着一旁作壁上观的不少灵兽都跟着出来齐刷刷地跪拜——它们当初可没少欺负这只小狐狸,毕竟当初听狐族说这是不详的白狐,谁都能肆意踩上一脚。

    第195章 道侣修炼手册

    夏添见状,只觉终于出了当年一口恶气, 当初他被狐族撵出族地, 山中百兽皆视他如不祥之物, 或避之不及或肆意欺凌,当日他没有亲朋在侧, 更没有盛黎这个主人回护,即便被欺负得再惨,也没有谁会心疼他。

    尤其是在看到有些小崽子仗着有父母兄弟, 便故意来抢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食物时,他就曾经暗暗在心底发誓,有朝一日定然要把这些欺负过他的灵兽全部给欺负回去,只是每每想罢却又忍不住心酸地蜷成一团舔舔自己的尾巴毛——

    他也想仗势欺人, 也想当一只因为有所依仗而恃宠而骄的小狐狸。

    所以今日他之所以会牵着盛黎故意来此,与其说是报复,倒更不如说是炫耀, 炫耀他有这样一个能够给他自己撑腰的饲主, 因此见妖兽拜服, 便忍不住睁圆眼睛一个个数过去, 这个是当初抢了自己食物的,那个是当初占了自己小窝的, 还有……

    盛黎则一直护在夏添身侧,陪他看着那些或凶狠或强壮的灵兽一一拜服, 见小狐狸左顾右盼似乎还在清点数量, 便问夏添道:“难道还有没到的?”

    夏添数了数, “齐活儿了,走吧。”他本就是最最记仇的小狐狸,当初灵智未开就知道暗地里报复抢走自己食物的同类,而今有人替他撑腰,当然要来耀武扬威一番,如今见当初欺负过自己的妖兽都见识了自己如今的威风,顿觉心满意足。

    盛黎见他这副骄矜模样却十分喜爱,修真界讲究因果报应,当日这些灵兽欺压自家小狐狸在前,今日便应当承受这一冲击,它们不是未开灵智的野兽,当初的所作所为不是简简单单的“本能”二字可以概括的,无非是欺软怕硬罢了。

    何况夏添并非赶尽杀绝,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人顺着蜿蜒山路下山,一路上不时有小动物探头探脑地来看他们二人,夏添无意间抬眼一看,便瞧见灌木丛中一抹红影闪过。

    盛黎亦是注意到了那抹影子,他一怔,“狐狸?”

    自他们从浮连山上苏醒,倒是不曾见过一只狐狸,如今骤然一见,盛黎立时回想起夏添曾经提过被同族嫌弃的事情,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夏添的手,无声地告诉对方自己随时守在身边。

    夏添倒是认得那只红狐的气息,自打他当初跟着盛黎修习开了灵智以后,便许久不曾再与火狐一族有过接触,说来也怪,浮连山上虽算是凌阳宗灵气充足的地方,不少野兽都无师自通地开了灵智,但火狐一族中除了夏添这个异类,却再没有别的狐狸开出灵智。

    而没有开出灵智的狐族与寻常野兽无异,寿命短暂,早在夏添跟着盛黎修习时,当年那一拨与他一同出生的火狐便老的老死的死,到如今早已不知换过几轮了。

    这只小火狐身上还残留着一丝与他亲近的血缘气息,想来是他曾经的兄弟姊妹的子孙。

    那只小火狐不曾见过夏添,也不曾听父辈说起过那只被视为不详的白狐,它并不认识夏添,只是嗅到对方气息略有些熟悉,可对方血脉中磅礴的气势更令它心生恐惧,此刻见盛黎和夏添两人一同望过来,立刻被吓得缩成一团,脑袋紧紧埋在前爪间,做出臣服的姿势。

    夏添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去管它,或许早在当初他跟着盛黎开灵智的第一日,他就和火狐一族再无干系了。

    两人不再耽搁,他们虽则已经在小世界中历经了数百年,但于修真界中不过一瞬,以两人修为,梳理庞杂的小世界记忆可谓轻而易举,盛黎回想起自己当日上山修炼时的前因后果,那是他只隐约感应到自己即将突破,却不知九重天劫近在咫尺,是以上山时根本不曾携带法器,只计划修炼完便回自己的院子。

    思及此处,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他渡劫前日曾奉师命去赤炎湖斩杀一条黑蛟,从赤炎湖中带回了几条赤炎鱼,正在他的院中熬煮,这鱼对于修士大有裨益,原本是计划修炼回去喝鱼汤,此刻也不知那锅鱼汤熬干了没有。

    夏添听得一阵肚饿,他可不像盛黎不重口舌之欲,他当初还在浮连山上时就听过赤炎鱼的大名,小狐狸关注的自然不是这鱼有梳洗经脉杂质、可以助人增长修为,而是这鱼肉质鲜嫩鲜香可口,全鱼不过一条大刺,更无腥味。

    眼下听盛黎说竟然还熬着一锅赤炎鱼,登时忍不住拽着人往前疾走了几步,正要催促,却被盛黎捉住手腕一把捞回了怀里。

    夏添不解,只是见盛黎神情戒备,登时也竖起了耳朵。

    片刻后盛黎松了一口气,只是仍未松开揽着夏添的手臂,而是扭头附在夏添耳畔低声道:“凌阳宗内与我同辈的门人都在前面,你不要怕。”

    夏添一怔,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盛黎的同门会出现在这里,听到他末尾一句,立刻仰起脑袋回道:“我才不怕。”他可是当过摄政王的小狐狸,什么世面不曾见过?

    盛黎便夸他一句,他不过是担心小狐狸不适应,毕竟凌阳宗可没有不造杀孽的说法,丧命于门内子弟的妖兽性命不知凡几,他唯恐夏添嗅到那些人身上的妖兽血气心生恐惧,忍不住又叮嘱一句,末了只玩笑道:“要是不舒服了,就躲到我怀里来。”

    夏添闻言,凑过去故意在他衣襟前嗅来嗅去,又睁圆眼睛看向他,笑嘻嘻地说:“主人难道忘了自己?我连你都不怕,还会怕别人?”

    盛黎一怔,继而失笑摇了摇头,他倒是忘了自己,凌阳宗内年轻一代的弟子唯他修为最高,是以那些最为危险困难的任务都会理所应当地落到他头上,何况盛黎往日并无七情六欲,杀兽斩妖只当做切萝卜似的寻常,真要算起血腥气,只怕凌阳宗的宗主也未必比得过他,常有娇气些的师妹师姐见了他便掩鼻而过,暗地里说他“一身血气不似善人”。

    只是打从遇到这只小狐狸起,对方似乎就不曾对他周身凛冽杀气表示过任何不适,竟然令盛黎自己也渐渐淡忘了那些事情,此刻倒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夏添想了想,自己也觉得有些惊奇,他原本就是兽类,最是明白欺软怕硬强者为尊的道理,见了浮连山上哪只野兽爪尖带血都要避开些,可唯见了盛黎时没想过躲开,似乎笃定了这个人即便是浴血而来的修罗,也决计不会伤自己分毫。

    他心中一时忍不住有些欢喜,正待说话,不远处遥遥传来一声闷雷似的问话——

    “前头可是凌阳宗子弟盛黎?”

    那声音带着几分慎重试探,如重雷当头砸下,眨眼便传遍了周边好几座山头,惊得不少栖在枝头的鸟儿四散飞逃,显然是被吓得厉害,倒是在半空盘选出乌压压一片黑云。

    盛黎认得这声音,是他师伯的大弟子,名唤应兴文,也是门内公认的下一任宗主,对方虽然功力深厚,但寻常做不到传音如此。

    对方不会不知道这山中刚有人渡劫到了合体修为,眼下想来是故意为之,一则是为了震慑自己,二则是在其他师门弟子面前树立威信。

    果不其然,在山脚下围城一团的凌阳宗弟子们个个面露钦羡之色,口中不时赞道:“大师兄好厉害!”“这等修为,只怕是门内第一人了!”

    盛黎当初在门内时曾被应兴文算计过几次,被对方抢了功劳据为己有,不过盛黎素来不在意这些虚名,对门内丰厚的赏赐也看不上眼,是以从不曾和他计较过,也不曾对人说起过。

    但今时不同往日……

    盛黎看了一眼微微蹙眉面露不满的小狐狸,淡淡开口道:“凌阳宗飞云峰弟子盛黎并道侣夏添在此。”

    他语气不轻不重只如同与人寻常对话,那声音却顿时镇压住了应兴文的声音余波,直直传入方圆数千里修士耳中,还安抚住了遍山凄凄奔走的飞禽走兽,与应兴文的修为一比,高下立现。

    原本喋喋不休围拢在应兴文身边的弟子们先是神色一僵,而后俱都难以置信地将目光投向了山峦深处。

    他们听到了什么?还真是那个盛黎?

    那人竟然能盖过大师兄的修为,如今到底是什么水平?对方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几个平日里最爱嘲弄盛黎的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一丝后怕。

    而更多的人更觉难以置信,他们莫非是听错了?盛黎竟然说他的道侣?他这样冷心冷情的人如何会有道侣?那个夏添又是什么来头?

    一时间山脚下的人议论纷纷,应兴文脸色亦是有些难看,他曾经与盛黎修为相当,而今却感应不到分毫对方深浅,这只能是因为盛黎历经天劫后修为大涨,且高出他许多。

    可……怎么会?!应兴文暗自捏紧双拳,他自入门起就不断被人拿来和盛黎比较,分明一个是修真世家出来的天灵根天才,一个是无父无母被飞云峰峰主捡回去的乞儿,两人之间本就是云泥之别,可两人之间修为却不相上下,令他回家数次被堂兄妹羞辱,很是面上无光。

    好在盛黎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缺根筋,不具七情六欲,更是不会待人接物,是以门内弟子纵有因他修为高深佩服的,也都在自己的引导下渐渐转了心,应兴文敢说,到如今这门内的人即便说起他们修为相当,也只会笑盛黎那样萤火似的货色竟敢与昭昭明日般的大师兄争辉,着实不自量力。

    第196章 道侣修炼手册

    大约是被吹捧得久了, 应兴文自己也渐渐从当初的愤懑中走了出来, 人人都说他比盛黎强, 他自己也是如此以为的,到如今他已是公认的下一任掌门,而盛黎呢?不过仍是飞云峰上一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怪物罢了!

    可如今,就是这个他半点瞧不上眼的怪物, 竟然修为更甚于他, 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往日吹捧自己的师兄弟的面,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应兴文一时面色有些难看,好在他自恃如今身份不同寻常, 自然要拿出些大度气势来, 因此只假作半点不受影响似的,扬声道:“既然是盛黎师弟渡劫成功,还请快快出山, 随我一道去掌门面前测验修为。”

    此言一出,他的几个心腹忙不迭地在一旁夸赞道:“还是大师兄气量广, 那盛黎仗着自己渡劫成功, 竟然故意以修为压人,实在是小肚鸡肠。”

    然而这一次跟来的修士中却有一个刚入门的小姑娘, 她年纪小没什么心眼,但却是个仗义又活泼的性子,闻言忍不住脆生生地反驳道:“可是那位盛黎师兄凭自己的本事修炼到如此地步, 他只不过是回答大师兄的问话罢了, 哪里就说得上是故意压人呢?”她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要紧的话, 脸上还带着崇拜的笑意,“听说盛黎师兄还很年轻,就有这样的修为……”

    她的师姐连忙捂住了小姑娘的嘴,朝应兴文赔笑道:“大师兄勿怪,小师妹入门时间尚短,并不知道其中原委。”

    应兴文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听了那小姑娘的话自然多有不悦,只是当众不好发作,只问了一句:“入门几日?”

    她师姐忙道:“三日不到,今日是因盛黎师兄的劫云恰好笼到我们山头,勉强也算是有些因果,所以才带小师妹前来一观。”

    应兴文淡淡道:“三日?难怪瞧着与凡人无异。”

    须知修真界的修士都是自有一分高高在上的傲气的,踏入修真一门后便与凡人成了两个等级的人,应兴文如今说那小师妹如同凡人,大约就如同凡人骂人如同乞丐蝼蚁一般。若是往日,应兴文自然有手段背后摧折那小师妹,只是今日被盛黎气得失了分寸,倒是忍不住出口伤人了。

    那小师妹年纪尚幼,根本不曾历经风霜,乍一听之下便是委屈得双眼含泪,只好歹知道不能顶撞应兴文,便转身埋在师姐怀中低声啜泣起来。

    她那师姐很是疼爱她,否则刚才也不会揽着她替她出头了,如今一见小师妹哭的厉害,不免更是心疼,也对应兴文多了些埋怨之意,大师兄不是素来君子端方的吗,怎么今日竟然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他们虽不拜在同一个师尊门下,但都是同门弟子,怎么这样当众羞辱师妹?

    这一场小小波澜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其他弟子到底是好奇盛黎为什么会引来那样气势汹汹的劫云,难道真是一举突破合体,那岂不是可以独立山头为门内长老了?

    一众人如今都正翘首以盼等着盛黎回来测修为,却不知所望之人正在山中好整以暇地同自己的道侣说话,眉眼间都是一派闲适。

    夏添自听到盛黎说自己是他的道侣起,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只是他自认是成年了还有道侣的大狐狸,不肯再像以前那样稚气地缠着盛黎撒娇,只不时拿一双雨水洗过似的眼睛看着对方,眼底藏着盈盈笑意,像小狐狸伸出嫩生生的爪尖去挠人的心,盛黎哪里有察觉不了的?

    待夏添看了几次,他便忍不住道:“你若是再看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

    夏添便故意左右看看,问道:“这里谁要你的保证了?”话音未落自己已经忍不住笑了,干脆转身扑到盛黎身上挂住,双手搂着他的脖颈道:“反正我不要。”

    盛黎与他额头相抵,哑声道:“如今在修真界可不同别世,话落生根,日后夏夏可不要后悔。”

    他二人走在山间,四下并无别的鸟兽敢靠近,倒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似的,如此抱了片刻才渐渐松开,盛黎道:“我在修真界并没有别的亲人,唯有师尊待我如子,如今回来了,自然要带着道侣去见他。”

    夏添便想起当初自己被天雷劈死时,那一道对他说话的奇异的声音来,若非盛黎的师尊给了他生烟奁和入世的机会,他如何能找到自己的饲主?当下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尊也多了几分好感。

    可约莫是近乡情怯,哪怕在小世界里不知多少次见过盛黎的“父母”了,可盛黎的师尊到底是不一样的,夏添忍不住有些担心,只希望自己能表现得更好些,好叫盛黎的师尊更喜欢自己些。

    盛黎见他面露紧张神色,安抚道:“别怕,是我和你结成道侣,又不是我师尊。”言外之意,便是讨不讨师尊喜欢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