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很高兴认识你[快穿]

分卷阅读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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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康帝和赵元白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母子和乐的场景,正康帝看见夏添便不由得想起那块水晶石上的字迹,不可否认,“天下大合”这样的功绩在任何一位皇帝看来都毋庸置疑地令他们心动,正康帝也不例外。甚至他心中还起了一丝希冀,或许这么些年来,夏添这个皇子早已经被他养废了,得到九华阁的助力又能如何?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皇子与一帮子妄图分割皇权的书生能有什么大用处?

    ——而自己励精图治,本就该是天命所归,或许那块水晶石上的帝星指的正是自己!

    越想越觉得自己才是真龙天子,正康帝再看夏添时也少了几分厌恶,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和颜悦色,“你们又聊着什么,把朕的贵妃逗得如此开心。”

    端贵妃三人连忙见礼,对于正康帝近日的喜怒无常,端贵妃早已了然,在隐约查到些当年的盛家家事后,她便完全将正康帝视作了陌路人。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天威难测的君主,却不再是她所嫁的夫君,也不是她孩子的父亲。

    夏添数次进宫都刻意避开了正康帝,对于这个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想害死自己和饲主”上,乍然见了对方如此亲近,多少有几分不适应。

    盛黎则是在前世见多了这样口蜜腹剑的高位者,他若是有心,也可以与之游刃有余地交手,但如今不是时候,是以他也刻意藏拙,正康帝见两人表现正如探子回报一般“朽木难雕”,更是愈发高兴,不但留了下来同端贵妃和赵元白聊了些当年的旧事,甚至还难得地同他们共用了午膳。

    待正康帝走后,赵元白这才放下戒备,只是后宫之中耳目众多,他不敢多言怕给妹妹带来祸端,便只是与端贵妃聊了些家常,等到与夏添和盛黎一同离宫,来到安王府中僻静所在后,这才说起了正事。

    “九华阁之人如何?”赵元白端起桌上清茶饮了一口,问道。他很是关心此事,如今朝中臣子多已站队,夏添和盛黎便只能培养自己的人手,若是九华阁名过其实,那他还得再去边关搜罗些人才。

    夏添思索片刻,道:“九华阁子弟虽避世多年,但对朝堂之事了解更甚于我,府上几位弟子文韬武略无一不通,着实可堪大用。” 说罢下意识地看了盛黎一眼,见对方微微点头,便知道自己没有说错,于是脸上微微带起笑来,桃花眼里满是被赞许后的开心。

    见状,赵元白笑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的做什么?”他打趣了两句,又提起了今日献上的水晶石,以及五皇子的话。

    “据徐太医半月前的请脉案诊,他已有失眠郁燥、四肢发乌的症状,今日用午膳时,皇帝也只动了寥寥数筷,我看他偶尔呼吸急促,倘若这一剂水晶再加下去,恐怕几位皇子已经在准备动手了……”说着,盛黎摇了摇头。

    赵元白点了点头,十分认可盛黎的话,“五皇子和四皇子一派已经蠢蠢欲动,如今我回京述职,西北大军群龙无首,一时之间也难以赶到,倘若……出事,正是他们动手的时机,我们也该做好准备。”

    “准备?”夏添眨了眨眼睛,“我们也要动手吗?可安王府并没有豢养亲兵,舅舅回京又不曾带多少兵士,怎么动手?”

    赵元白一笑,“我回京前已经和宫中禁卫军统领私下通过气,此人十分正派,只是颇有些愚忠,今日上朝前我又辗转与他见了一面,此人可用。”

    盛黎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若是禁卫军能有七成为我们所用,胜算足矣。”

    两人说到这里,夏添便有些听不懂了,禁卫军既然愚忠今上,怎么会归为他们所用?他有心想问,却又不便打断对话,只好托腮坐在石桌边,拿小银勺一点点戳着桌上的点心安安静静地吃。

    赵元白的视线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他看向盛黎,忽然换了一个话题,“倘若成事,你们是如何计划以后的?”

    盛黎也注意到了小狐狸的举动,他面上严肃的神色柔和下来,将自己面前的清茶递到夏添嘴边,小狐狸正吃得嘴里发干,立刻乖乖张嘴就着他的手喝下了一口清茶。

    “我当日既然嫁进了安王府,就永远是王爷的妻子。”盛黎放下茶盏,用拇指轻轻拭去夏添嘴角一点水渍。

    夏添听罢,急急地对着赵元白解释道:“我只要他一个的,他也是我夫君。”他还以为赵元白是不放心后院之事,毕竟如今这朝代,小富之家尚且一妻多妾,更遑论九五之尊的帝王。

    说着,小狐狸又看向盛黎,见对方眼底微微含笑,不由得耳尖发红,“而且我们说好了,孩子也不要……孩子才没有我可爱。”

    赵元白哭笑不得,“傻侄儿啊……”他是担心,夏添分明就是不善于朝堂角力,反倒是盛黎这个王妃精通此道,倘若一朝上位,到底是谁主持朝纲尚难定论,到时候只怕王妃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这个侄儿给推翻。

    可如今看这幅模样,两人倒是情根深种,别的不提,两人看向彼此眼底的情绪做不得假骗不了人……也罢,他暂且就相信这两人之间的真情一回,倘若以后有变,赵家军可不是吃素的。

    对于赵元白的担忧,盛黎倒是并不生气,他知道这是对方真心把夏添视作亲人才会为他担心,为他谋划以后。在盛黎看来,空口白话不过是虚言,他并不相信虚无飘渺的承诺,能和他的小狐狸安安稳稳地走完这一世才是正经。

    待赵元白走后,夏添这才凑到盛黎身边,问道:“为什么舅舅说禁卫军可以为我们所用?他不是只听皇帝的话吗?”

    盛黎道:“我们若是去造反的,他当然不会听我们的话,可我们是去救驾的。”

    夏添初时想不通其中关窍,此刻被盛黎点了一句,立刻明白过来,笑道:“那这几日我们得时常进宫看望母妃。”

    “近日天气转凉,自然要多关心母妃身体。”盛黎转开话头,“对了,方才你叫我什么。”

    夏添眨眨眼睛,只故意装傻,“叫什么?主人?”

    盛黎捏住他的后颈,夏添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忽地身形一缩,衣衫脱落,一只小狐狸已经被盛黎捉在了手里,他顺了顺白狐的皮毛,颇具暗示意味地低头说:“现在不叫,留着晚上叫。”

    “吱吱!”小狐狸甩了甩尾巴,把脑袋深深埋在盛黎怀里,白日宣淫!

    正如他们所推测一般,朝中诸位皇子蠢蠢欲动,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自己的父皇归西,而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那个位置,朝中几乎已经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正康帝寥寥数次上朝,所见的都是臣子们拉帮结派地因为一件小事而相互攻讦。

    正康帝大为震怒,他如何看不懂自己儿子们的野心?当下便以毫不留情的手段惩处了几位皇子和相关派系的大臣,这才让前朝消停下来,而被他惩处的大臣中,有两位还是丞相的门生,可这一回他们的老师却没有出言为他们开脱,只因他早已自顾不暇。

    因为京城忽然掀起“丞相爱民如子”的留言,盛青松行事都低调了许多,他也暗中派人清查到底是谁要对自己下手,可却总是无疾而终,直到这一日,丞相府的管家匆匆来报:“老爷,门口跪了个老妇人,说是受过您的恩惠,要亲自见您一面以表谢意。”

    夫人百日未过,府中人人都还是素色打扮,盛青松看着来人一身黑色便没来由地心情烦躁,随口道:“让人打发了,给些散碎银子送出城去。”

    “那妇人不收……她不知从何引来了许多平民围观,下人们不好动手驱赶。”

    盛青松冷笑一声,“那本相倒要看看,什么妇人有这样大的本事。”

    一路走到门口,果然有一位老妇人正涕泗横流地在丞相府门口跪拜,口中呼号“夫人这样的大善人怎么就去了”,盛青松理了理衣襟,摆出了一副悼念亡妻的隐忍之色,疾步上前扶起那老妇人,道:“老婆婆是哪里人,怎么也不随人进府歇息!”说着,又转头训斥了几个门房小厮。

    那老妇人抬头看着盛青松,哭道:“丞相乃是天大的好人,丞相夫人也是菩萨心肠,老妇人多年前饥寒交迫要冻死在雪地里,就是丞相和夫人不嫌弃,给了我热汤热饭才救了老婆子一命啊!”

    盛青松此刻虽然恼恨这妇人故意在京中起事,却也不便当众斥责,正要假模假样地安慰几句,那老妇人忽地压低声音道:“可我听说,盛青云的夫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而今死的……到底是谁?”

    第73章 冷宫皇子宠妃记

    盛青松瞳孔微缩,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会被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妇人戳破,他强自镇定,道:“老婆婆说的哪里话……”忽地又压低声音,阴冷得像是从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令人不寒而栗,“谁派你来的?”

    这老妇人正是林婶,当年她连夜收拾东西跑路,搜寻的侍卫以为她和孩子跌落山谷,搜山三日后,盛青松也觉得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带着个孩子不可能在深山中活下来,于是这才作罢,而林婶这么个不起眼的妇人在他看来早就是死人了,时隔多年,林婶早就因为岁月磋磨而益发老态龙钟,盛青松又如何认得出她?

    林婶一笑,枯瘦如老树的脸皮都扭曲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她当年虽是厨娘,但盛青云夫妇对于下人并不苛待,是以她虽然丧夫,但当初的小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那一日无意撞见二夫人往酒水中倒了些东西,她初时并没反应过来,还殷切地上前问了一句,可就是这一问,让二夫人大惊失色,她立刻就意识到不对,正想上前查看,却被二夫人叫来的侍卫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而后便是一通地威逼利诱,林婶自觉自己是有苦衷的,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倘若她这个当娘的不在了,儿子可怎么活呢!至于后来盛青松动手……她也没想到,大老爷和大夫人那样刚强,连暂时说谎骗骗二老爷都不会,这不是引着人动手吗!

    这个老妇人至今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在她看来,她的一切行为都是被别人推着走的,是二老爷二夫人以幼子性命相逼,她才不得不做了帮凶,而她如今不就是来赎罪了吗,只要安安稳稳地完成大少爷交给她的任务,她曾经犯下的过错也就可以洗净了。

    林婶压下心头的狂喜,她接着从身上摸出一块玉牌,“盛大人,你可认得?”

    盛青松撇眼一看,那玉牌竟是他那兄长盛青云的一块玉牌,这东西只归盛家嫡子所有,他当初杀人后翻遍了行李也没找到,只得谎称自己御敌时不慎跌落,这块玉牌也遗失了。

    他心中有鬼,下意识否认道:“不……”话一出口顿觉不对,抬手欲要夺过玉牌,改口道:“这东西本是我当年遗失之物,不知你是从何得来?”

    “这东西可只有嫡子的血滴上去才能相融,盛大人,你敢说这是你的?”林婶一听盛青松果然中计,接下来,她只需要遵照大少爷的交代把事情闹大,就算是洗清了罪孽,就如王爷所说,能清清白白地去投胎转世,而不必因为生前背主被投进地狱了。

    思及此处,林婶那浑浊的双眼都亮起了一丝光,她枯瘦的手掌紧紧地掐着盛青松的手腕,嗓音低哑,“二老爷,死在庙里的大老爷和大夫人回来索命来了,他们就在那里看着你呢!”

    饶是盛青松心硬如铁作恶无数,在这青天白日里依旧被她这一句话惊得背后一阵发寒,他意欲用力推开对方,可谁料这个看似干瘦的老妪早已做惯了重活,此刻有心使力,哪里是盛青松这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能轻松挣脱的?

    盛青松面色微变,几位仆从见事态不对,连忙挤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把盛青云从林婶手中撕下来,盛青松气得连连抚胸,却见那老妇人就地一滚,躲进后面的人群中,活脱脱一个撒野的泼妇,且口中犹自哭号不休:“这人根本不是盛青云大人!我是盛大人的旧仆,还有盛大人赐我的一块玉牌,唯有嫡子才知道的,这人不认得,盛大人根本不是这幅模样!”

    盛青松心头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妇人竟然敢当众说出这件事情,这究竟是她背后的人有恃无恐还是行事冲动?

    可盛青松方才已经亲切地拉起了老妇人的手,眼下再说不认识显然行不通,他顿觉骑虎难下,转头朝几个护院使了个眼色。

    丞相府门口来了个拿着信物的老妇人,当众指正丞相乃是个冒牌货,如今正闹得不可开交——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都闻讯而来想要看个究竟。丞相府门口本就因为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而挤挤攘攘的,这一来更是门庭若市。丞相府的热闹,哪个平头百姓不想看看?他们想着法不责众,总归已经有了那么多人去看热闹,他们便是挤进去,丞相也不能拿着他们出气不是?

    长街一时间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而一街之隔的酒馆里,盛黎和夏添正站在三楼的雅间上遥看着汹涌的人潮。

    “我就说这人只会多不会少吧。”夏添颇有些小得意地弯了弯眉眼,“那几个长舌妇人和闲汉都是我专门选的,他们传话的功夫可厉害了,谁听了都会想来看热闹的。”每到此时,他就觉得自己当初在盛世当艺人时学的东西很有用处,至少引人来看热闹造个势总是行的。

    夏添看着丞相府门口的人群,暗自想着,等他当了皇帝,就让全天下知道盛青松是个手刃兄长、欺世盗名的恶棍,更要让天下人知道他的饲主才不是丞相府所说一般生来痴傻,以往外人对他嘲讽,不过都是嫉妒饲主罢了。

    盛黎并不知道他心中一番计较,只摸了摸他的发顶,由衷夸赞道:“夏夏真厉害。”

    夏添得了表扬,顿觉心满意足,他又问道:“可是今日虽然事情闹得很大,到底也只是流言,一时间难以扳倒盛青松……我们要怎么办?杀了他吗?”小狐狸至今记挂着这一世饲主的父亲死于这人之手,只要盛黎点头,他即刻便能去夺了盛青松的性命。

    “不必。”盛黎摇了摇头,对上小狐狸不解的目光,说道:“他想活着,那就让他活着……活着可远比死来得不容易。”

    说罢,他自觉语气太过阴沉,唯恐吓到小狐狸,连忙又放缓了神色,道:“我只是想着,他当年一刀刀砍过我……我的父亲,总不能让他这么轻易死了。”虽然说着狠厉的话,但盛黎语气却十分柔和,用词也斟酌着不曾太过残暴。

    不想夏添反而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还煞有介事地捏了捏拳头,“正是,这人作恶多端,若是死了反倒轻松,一定要让他受尽天下人耻笑不可,好叫他后半生都在悔恨和求死不得中度过。”

    盛黎一怔,继而抬手捏住夏添的下巴,吻在了对方唇上。

    是他想岔了,他的夏夏可不是什么见不得血的小兔子,反而是只会挥着爪子,一个不高兴就动爪挠上去的小狐狸。

    而夏添则是想到了盛黎在丞相府所受的漠视和虐待,虽说他以真身来到这个小世界不过几日就嫁进了安王府,但小世界中的“他们”也算是他们原身的一缕精气,一分散魂,单单只是在脑海中想想自己的饲主曾经在丞相府过着浑浑噩噩被人随意欺压的日子,他都觉得难以忍受,倘若有可能,小狐狸更想一开始就来到饲主的幼年,把他从丞相府带走,或者更早一些……在破庙中救下盛青云夫妇,让饲主也体会一下从小被父母关心呵护的生活。

    二人唇齿相依,夏添被盛黎吻得腰肢软麻,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干脆整个人贴在了盛黎身上,双臂亦是软绵绵地勾缠住对方,待盛黎松开后方才伏在他胸前喘息片刻,又贪嘴似的自己仰着头去索吻,一双桃花眼里盛满盈盈水光,竟好似要将盛黎整个人都给融进去似的。

    第74章 冷宫皇子宠妃记

    盛黎见状愣了一下,立刻抬手试探了一下夏添裸/露在外的皮肤,触手温度微高,有些发热。

    夏添被他微凉的手指触碰,顿觉那一小块皮肤十分舒适,忍不住又闭着眼睛蹭了蹭盛黎的手掌,喉间发出低低的舒适呻/吟。

    这样的情状盛黎再熟悉不过,小狐狸这显然是有些情动了。

    可……盛黎一怔,转头看向桌上的茶盏。

    为了避免小狐狸饮酒后头晕发热,又控制不住突然变回狐狸的模样,在点了些小菜后,盛黎便没有点酒,而是特意点了茶来吃。这茶是古法吃法,煮茶饼时还加了葱姜橘皮等物,盛黎习惯了清茶,故而只少饮了些,倒是夏添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吃法,觉得十分新鲜,加之他本来就爱惜食物,于是便捧着茶盏吃了许多。

    恐怕倒是着了道。盛黎眸色一暗,立刻搂着神思混沌的夏添离开了窗边,他试着轻轻拍了拍夏添的面颊,夏添朦朦胧胧之间也知道眼下不是撒娇的时候,他拼命咬了一下舌头,舌尖出血方才稍稍回神,而后便立刻抬手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知道了,夏夏别怕,我在。”盛黎低声安抚他,又咬破手指滴了几滴鲜血到夏添口中,勉强将面色潮红的小狐狸安抚下来,耳中却听到楼下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