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薄在补浔的脸上。
明明没有喝酒,却感觉到了强烈的醉意。
“方小墨,让我碰一下吧,只碰一下,可以吗?”
没有得到回答,补浔自顾自地笑了:“我很想你啊。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
方知墨依旧一丝反应也没有,补浔叹了口气,贴着他的耳朵道:“……算了,你不会想听的。”
说完,补浔伸出手指,轻轻地在他脸上碰了一下。
——意外的柔软。
补浔舔了舔嘴唇,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够啊,还想要更多。
眼前的人就像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甜点,尝过一次之后,根本无法停止渴求。
补浔扯了扯勒住自己的领带,小心翼翼地靠近,低头又在他的嘴唇上轻轻舔了一口。
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悸动,好像在犯罪,但又偏偏有一种得逞的快感。
补浔觉得自己有些停不下来。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也只有这种时候,方知墨会这样乖乖任由他摆布。至于明天早上起来之后,眼前乖巧可爱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报复,补浔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我是真的喜欢你,方知墨。求你回头看看我,也喜欢我一下好吗?”
手指不由自主地拨开了衣襟,好像有着自己的思想一般,取下了一直戴在对方脖子上的围巾。
脖子这么好看,被围巾遮住可惜了。
正这样想着,补浔的手指忽然间顿住了。
“这是……”
颈间那一片片红色灼伤了补浔的眼睛,这是谁留下的?
方知墨这些年的洁癖愈发严重,连不小心碰一下手都会引燃他的爆点,却居然和什么人,做了这样的事?
是谁?
补浔的双眸渐渐锁紧,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方知墨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脑仁里面像是有根筋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跳一跳的,又涨又疼。
他嘶的一声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陌生的装饰,完全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记忆断在酒吧的那杯春思赋上,方知墨捶了捶脑仁,感觉里面空空的。
——什么酒,劲儿真不是一般大。
方知墨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甚至连围巾也依旧松松散散地堆在脖子上。
——所以昨天我是被谁捡回家了吗?
方知墨想了想,有点模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看见楼上楼下的布局,方知墨这才有了些印象,昨晚是补浔把他捡回来的。
啧。
“补浔!”
方知墨在几个房间里转了转,没见着人,走到楼下,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餐盘下还放着一张纸条:我去上班了,车我给你开回来了,停在车库,三明治和牛奶用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上班?今天周六。
方知墨想了想,拿出手机打补浔的电话,忙。
又打,还是忙。
这样反复几次,方知墨明显地感觉到补浔在躲他,只怕是已经知道自己要和他摊牌了。
方知墨心里有些烦躁,感觉这人是不是聪明得过头了。
也罢,总有一天要跟他说清楚的。
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这里方知墨。”这个号是工作号码,方知墨接听陌生电话前一般会自报家门,节约双方的时间。
“方处你好,我是启初地产的乔杨,”那边自我介绍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
乔杨,乔杨,乔这个姓氏倒是不常见,方知墨在心里默念几次便有了数,这人是启初的财务总监,也是乔欣然他哥,当年仟禧闹剧的幕后主导者之一。
方知墨看见这个名字心里便有了数。自从当年他拒绝乔欣然之后,乔家两兄妹便也没再出现过,这次走投无路打电话来,多半又是为了那块地的事儿。
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方知墨把盘子和杯子从里面端出来,不注意嘶的烫了一下,吹了吹手,又放在凉水下冲了冲:“乔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杨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约方处吃个饭。”
“哦……”方知墨毫不留情道,“乔总应该知道我这人的个性,怕麻烦。最近查得这么紧,乔总就别拿这些来为难我了,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我这儿能帮就帮,不差那一顿饭。”
“……”
乔杨顿了顿,早就听说这尊佛难请,看来是真难请。生意人不怕人吃拿卡要,就怕碰上这样油盐不进的,反倒难以下手了:“行,那我就直说了。方处,我其实是为了那块地的事儿,您看咱们好歹曾经打过交道,我妹妹到现在都还念叨您呢……”
不提乔欣然倒罢了,一提方知墨就来气:“乔总,当年的事儿就别提了,那块地已经进入招拍挂的正规程序了,您呢,有劲儿也别往我这使,我这儿只管规划审批,不管那些。行了,我这儿吃早饭呢,有什么事儿星期一再说。”
方知墨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