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黑心汤圆食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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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了,老板娘拿着结果进去给里面的师傅配镜,自己则抓了一把瓜子,坐下来和两个人唠嗑。

    “看你们校服,是子弟校的吧?”

    “啊,是。”

    “那挺远的哈。你们自己坐车过来的?”

    “嗯,不远,三站路。”

    “啧,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

    “哎,小孩儿,你们那学校教学质量挺好的吧?”

    “还成吧。”

    “哎……我家那个侄子也该上小学了,考了几个都没上成,这不,都开学了,估计要等明年了。”

    “是吗……哈哈哈。”

    “你们学校考试难吗?有没有什么门路,哎,你俩的爸妈应该都是当大官的吧?”

    老板娘始终认为子弟校的教学质量比一般学校好,坚决想从俩小孩儿嘴里问点儿什么干货出来。

    方知墨无奈地一个一个答道:“不难,没有,不是大官。”

    老板娘坚决不信,直到程渡指了指旁边的一副镜框,对她道:“就这个吧。”她才把精神从方知墨那儿转移过来:“哟,黑框啊,这个不适合你。你脸小,戴这个好看,你看看。”

    程渡看一眼老板娘推荐的金边,摆手道:“不用了,就黑框。”

    老板娘愣了愣:“不是,我这人做生意耿直得很,有一说一,这金边的和黑框一个价,我没坑你。”

    程渡习惯性地抬手去扶眼镜腿,扶了个空。

    老板娘把镜架放在程渡脸上比了比:“看看,多老气。小孩儿,不是我说你,你这年纪就应该戴点儿活泼可爱的,或者这个轻巧一点儿的,老学究做派真不适合你……”

    程渡什么也看不清,眯缝着眼求助似的朝方知墨那边看了一眼。

    方知墨乐道:“没事儿,学霸奔着陈景润去的,就喜欢黑框儿。老板娘,您就给他来个黑框就成。”

    第7章 鱼

    “怎么,很难看么?”

    程渡瞥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嘻嘻的方知墨,问道。

    “没有啊。”

    方知墨看着份量能把人鼻梁压垮的眼镜,抿着嘴一本正经道:“还行吧,挺好看的。”

    程渡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方知墨这一笑倒觉着不对劲了。

    他四下里看了看,走到路边一辆贴着黑色太阳膜的桑塔纳跟前,对着车窗拨了拨鼻子上的眼镜。

    “没那么夸张吧……”

    太阳膜的反光效果不太好,程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跟前凑了凑,想再看仔细一点儿。

    谁知这时候车窗突然被摇开了,一中年大叔忍俊不禁地看着他:“小孩儿,挺臭美哈?我这车玻璃效果不好吧?要不叔把反光镜摘了借你看看?”

    “不用,不用。”

    程渡连忙后退两步,拉着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方知墨跑开了。

    两个人边跑边笑了好一会儿,在一栋建筑前面停了下来。

    方知墨没头没脑道:“哎,学霸,你喜欢下棋么?”

    程渡看一眼大门边上挂着的立牌,“b城x区工人群众艺术馆”几个大字颇为醒目。

    他还没来得及搭话,便看见方知墨和到了自己家似的往里走,连忙喊住他道:“哎,这不是群艺馆么?可以随便进吗?”

    方知墨笑着往里扬了扬眉:“来就是了。”

    程渡看一眼手表,时间还早,便跟了过去。

    走到里边儿,程渡发现这里边花样可多了,有钢琴室围棋室象棋室书画室,其中,围棋室最大,人也最多。

    原因很简单,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流行过一阵“围棋热”。

    当时的民众被60年代“霓虹老太太横扫z国棋坛”事件打脸,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因此在经过了十年的晦暗时期后,压抑已久的z国棋坛忽然掀起了一股“全民围棋热”,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下至四五六七岁的吃奶娃娃,全都卯足了劲要和邻国比拼,甚至还有人提出,要将围棋设置为我国的“国棋”。

    程渡走进围棋室,发现每个正在对弈的桌子旁边都挤了三五成群的大叔大爷,含着壶的,盘着串儿的,叼着空烟斗过干瘾的,各式各样,五花八门。

    最里面还有个立式的大棋盘,是举行比赛的时候直播赛况用的,一颗棋子能顶上一个人头大小。

    方知墨正站在那儿,抬头看着墙上的残局。

    小孩儿的眼神在棋局上游走着,很深,看得出来他很认真。

    程渡也随着他的的目光抬头去看,只见白棋迅猛,黑棋式微,夹缝求存,难以为继。

    程渡刚想说些什么,方知墨却已经收回了视线,笑嘻嘻地指了指一旁空闲的棋桌道:“学霸,想不想下一局?”

    在那个年代的b城,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多少会点儿围棋,就跟现在的孩子们多多少少会点儿乒乓球似的。

    但程渡的棋艺谈不上精湛,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使个大劲儿能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那种。

    见方知墨兴致高涨,程渡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拿人手短,鼻梁上还架着人给配的新镜片,陪着下局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两个人摆了棋盘,随意猜了先后手,下将起来。

    程渡执黑先行,一开始还稍有保留,但当他发现方知墨招招迫人,赶尽杀绝的时候,终于明白对方在探他的底,于是他一改先前的棋风,打扫战场,开疆拓土。

    方知墨似乎觉得有趣,执子又跟他交缠着过了几十招。

    就在两个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一个叼着翠玉壶的大叔远远瞧见了他们,一边走一边大声道:“哟,方小墨!好久没见你回来啦,怎么,进了基地就不认识咱们这帮臭棋篓子了?”

    方知墨看见来人,站起来笑嘻嘻道:“怎么会,我这不是来了吗?周叔,您最近怎么样,有突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