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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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忆江南。
怎不忆江南。
画船听雨浅。
暮鼓丝竹里，万千风情，不及那嗔痴一眼。
雁声最爱江南里的烟雨渺渺，恰能湿润他的皮肤，却不会过分。在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迷上了一层烟与雾。在那隔烟水中，小小的乌篷船从小桥流水下缓缓驶过，雁声的眸光从光线明亮的青山绿水回望黑暗中的白言，辨不清颜色，他是声音似乎也裹了一层江南口音的糯，略微迟疑的问，“白言，你……是不是喜欢我？”
天地如今寂静无声，唯有心跳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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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声这辈子共问了他两次，是不是喜欢他。
第一次白言支吾不能语，像雁声这样的人，不是能随便玩弄感情的人。狐狸精一族向来没有听过谁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父王就是个种马，他能保证自己现在是喜欢他，却不能保证一辈子，许下雁声一辈子的承诺。第二次当雁声半夜里闯进他的房间，拎着他的里衣，双眼发红，像一头绝望又迷茫的幼兽问他时，他毫不犹豫的吻上了那唇，比想象中更加柔软，更让人爱不释手，让人欲罢不能。
一个吻，点燃了一夜的火。
疏影西窗斜，月满人清绝。
雁声像献祭一般，对他露出最柔软脆弱的地方。
在他进入时，雁声疼的满脸是泪，要他答应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白言一点一点舔去那些泪，尝尽里面的酸甜痛楚，一次又一次的说好，连着一句又一句的绵绵情话。
却在结束时，雁声眼神空茫的看着黑暗的长夜，又要他答应自己，一定要忘记他。
但是，又怎么可能呢？
那是唯一一件，白言没有答应雁声的事。
雁声气的咬他，但是他的力气几乎在刚刚的那一次里被白言榨干了，咬下的印子跟吻痕差不多。
虽然他不懂为什么雁声那么生气，但是气呼呼的小蜗真的是太可爱了，让人欲罢不能。
夜未央，情暖处，是天堂。
但是他不知道，彼时那是雁声的地狱，是他最后的倔强与挣扎。
他后来总是悔恨，那夜太黑，太长，太让人沉溺。
以至于明明早见端倪，他却未及时发现，将一切扼杀在悲剧未开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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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九千五百个夜晚，他千万次呼唤爱人的魂魄。
每一夜，每一夜，都在希望与绝望中反复徘徊。
龙君等的，尚且是一个活人。
而自己，等的只是一个希望，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发生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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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雁声醒了。
却……不记得他们相爱。
像是一片最洁白的雪花，满怀希翼的想要落入心爱之人的怀抱，最后却寂寞的，孤独的，无声的化为无人知晓的水汽，散发于天地无际。
青青黄黄，心魂颓唐。
明明灭灭， 灵魂该何处安放？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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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显得纨绔浪荡。
回归到雁声记忆里，那个焉儿坏的白言。
他望着他记起他们相爱，又望着他永不记起那些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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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河璀璨。
遥望灯海旖旎。
风拂起一片又一片涟漪，摇曳过温暖灯火，吹拂起白言的发。
他珍惜的，小心翼翼的捧起雁声的手。
雁声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和白言一样不正常了。
风中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的，珍重的，“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接着雁声看见白言露出宽大袖子下的手腕，上面竟然满布疤痕，还不等雁声错愕，白言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便看见白言猛地露出獠牙凶狠的咬破自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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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满是血腥味，但最浓的却是自己嘴里。
“唔……嗯……白……”
雁声好像一下子傻掉了，说话间唇瓣被人轻易的撩拨开，腥甜的血液迅速充斥每一个味蕾。
他被逼着咽下去，剧痛渐渐消失，身体渐渐恢复。
可是身上的男人却没有离去，四片唇瓣像是磁石一般被吸住，理智告诉雁声应该推开他，可是从心脏里传达出来的却是另一种。
砰——
砰——
砰——
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如此剧烈。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他伸出自己的小舌，轻轻勾弄了一下白言的舌尖。
他似乎感受到男人的呼吸都是一顿，接着是更汹涌的吻。
对的，吻……
掠夺他整个呼吸，让他沉陷的吻。
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反而主动的，情不自禁的勾住了白言的脖子。像这就是这个身体被调教出来的本能一样……
星子低垂，海中倒影纠缠，小人鱼看着拥吻的两人，惊呆了的，慌乱的游入水中。
他的身体变得软的似水，被高大的男人越压越下，最后直接整个躺在了那条白茸茸的尾巴上。
空气中，全部……都是白言的气息。
心中的尘扉像是被谁撬开了一角，雁声看见，光影流转中，小桥流水下，他笨拙的拉住前面一个人，像是要挽留什么，又像是要证明什么，踮起脚尖，可是这样还不够，于是他又伸出手，拉低眼前人的头，猛地亲吻的上去，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结果……
qaq，撞……撞到牙了！
疼疼疼！
雁声惊呆了的看着光影中的那个自己，这都是什么，他会做出这么胆大妄为又奔放的事吗？
还有，让自己这样做的那个人又是谁？
他想看清一点，再一点……
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告诉他，那一定是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可是他怎么都看不清。
这个时候，他看见那个自己撒娇般的“呜”了一声，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大有一种你不看我我就哭的架势。